许恒是抽空回的京城，好歹这回把左涛带了回来，翩翩左少在赣城看母猪下崽这事又在几人的聚会上拿出来溜了一圈，可把人笑毁了。
“我说你们几个就是就是没见过世面，你们估计都不知道吧，那刚出来的小猪崽，通体粉红色，身上一点点的小绒毛，看着可真香，我感觉应该比烤乳猪都馋人。”
左涛这么一描述又把几人逗的喷了酒，合着他不是觉得好玩，是觉得好吃？
笑一阵喝一阵，几人便吃的差不多，又都点起了烟吞云吐雾。这一来聊的话题便自然就转到了大家关注的几件事上。
“老二，汪友兵和刘伟正的关系，我这边有了一点消息。” 耿正语气沉了沉，“说穿了也没什么新鲜的 —— 就是老同学。”
“其实刘伟正转学回京城之后几年，两人早就断了联系。后来是因为俩人都入了政界，再加上胡锦辉他爸是当年带班主任，他跟这些同学就都保持着联系，等胡锦辉在京城工作站稳脚跟之后，这才借着同学的由头，又重新热络起来。”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关键信息：“这次胡主编会掺和进这个报道，应该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商量好的。至于是刘伟正授意的还是汪友兵，这个无从得知了。我让人查了，汪友兵年前来过京城，这三人肯定见了面，针对你的计划，恐怕那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
“元熙大概率只是他们计划里的一环，我估摸着，他们真正的目标还是你。” 他这么说着，语气也变得更为严肃，“要是当时你急着回来，稍不留神就可能被他们抓住把柄，到时候你手上的项目，恐怕也会出变数。”
一番话下来，空气就变得很沉闷。这些事，许恒心里早有过推测，可当所有猜测都被一一验证，胸腔里那股怒火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上窜。
他攥紧了拳，眼底冷光乍现 —— 真当他许恒是任人宰割的肉鸡猪？逮着就往死里剜刀子？
左涛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点不屑：“那个汪友兵我见过几回，人长的不咋地，可话倒是说得很会绕，三两句就想把人套进去。”
“之前村民闹事那阵，他还特意打电话到项目部，拿着腔要求我们给个‘细致说明’，明摆着是想倒打一耙，把事儿都推到我们企业头上。” 他嗤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口，“可惜啊，二哥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了 —— 该留的证据、该走的流程，半点没落下，他那点小心思，根本没机会得逞。”
“后来二哥回京城运作了一番，放出话去，当时最急的应该就是他了吧？估计当时就想从别的地方找补。现在看来，那会儿就已经开始跟咱们玩阴的了。”
许恒阴沉着脸点头，喉间冷不丁溢出一声哼笑：“他当时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每次语气都急得像是火烧眉毛。现在回头看，那未必没有做戏的成分。”
他指尖在桌沿轻轻敲着，眼神更冷：“刘伟正有的是渠道打听消息，这里面的门道他早该知道。他反复找我问，不过是想从我嘴里把话坐实，好拿着去向上头汇报，将这件事责任推我身上罢了，将自己在背后煽风点火不成的责任摘出去。”
几人听了都纷纷点头，到这儿，前前后后的事儿总算都理顺了。
这时耿正开口补充：“汪友兵这人，平时做事特别谨慎。你别看他兼管着招商引资，手里还攥着好几个非常优质的资源，可明面上还真没找出来什么贪腐的线索。”
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凝重：“但越是这样干净得‘挑不出错’的人，越可能藏着天大的猫腻。不然根本没法解释，他为什么要盯着咱们这个项目不放，费这么大劲动手脚。”
他看向许恒，话头递了过去：“老二，你知不知道，当地最大的矿产开采、后续加工还有运输，实际是由谁在运营？”
许恒其实早在去年接触这个项目时，就已经让刘玉刚针对项目涉及的所有领域做了详细调查，其中就有当地矿产资源的合规开发主体、加工企业资质及运输环节的备案信息。不过从反馈的资料来看，这些环节均具备完整的行政许可手续 —— 开采有《采矿许可证》，加工企业通过了环保与安全评估，运输也在主管部门完成了备案，各项流程看似都符合国家对重要矿产资源开发的监管要求，并未发现明显异常。
而按照相关规定，矿产资源属于国家所有，当地的矿产开采权，本就由符合资质的企业通过公开出让等合规方式取得，他此前也默认调查已覆盖关键信息。此刻听到耿正这般问，许恒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调查或许在 “实际控制关系” 上存在遗漏。
“难道实际是在他手上？” 许恒追问，语气里的凝重又深了几分。
“明面上倒真不是，这关系绕得能让人看花眼。” 耿正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感慨，“实际控制的是他老婆弟媳的同学 —— 说起来还是层间接关系，不往深了查根本揪不出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他那个小舅子还有个小舅子，那人的弟弟开了家配套的工程服务企业，专门给这家矿业公司做矿山设备维护和运输调度，等于是把产业链上的利润也攥住了，一环扣一环，做得相当隐蔽。”
许恒指尖在桌沿顿了顿，眉峰拧得更紧，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绕这么多层关系，无非是想把尾巴藏得严实点 —— 既想攥着矿产的利润，又规避掉自身的嫌疑。”
他抬眼看向耿正，眼神沉了沉：“既然这个人这么谨慎，只怕就算查到这样，也拿不住他的把柄吧。”
耿正点头，“还真就是你说的那样，手续合规，经营合法。不过，是人就有弱点，他也不例外。”手里的烟灭在烟灰缸，“他人长的不行，在一众竞争中怎么坐上现在的位置？靠的就是拱手将手上这些送与他人罢了。那个开配套工程企业的人，却是京城里刘家的远亲。”
“呵，还有这层关系？”许恒不由得坐直了，手指狠狠敲在桌面上。“这正是他们关系稳固的根本吧？”
耿正点了点头。在场几人都是通透人，一点即通。到了他们这个层次，除了那份打小的情谊，更核心的是彼此缠绕的利益 —— 许恒但凡有大项目，从来没落下过耿正和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