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等人从震惊到后来的恍然大悟,再到最后只剩下对韩温婷五体投地的敬佩。
能把傅远山这样的人物“言周教”成甘戴工页圈、当众被称“老婆”还耳根通红的模样,韩温婷绝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傅远山那边,经纪人艾伦在消化完这个惊天大瓜后,摸着下巴,眼神发亮地偷偷对韩温婷说:“嫂子,你们这……人设挺带感啊!要不要考虑做个情侣访谈?绝对爆!”
结果被韩温婷一个白眼和傅远山冰冷的眼刀给瞪了回去。
外界的波澜并未影响两人世界的稳定。相反,经过那次半公开的“亮相”,傅远山彻底卸下了最后的心防。
他不再仅仅是在私密空间里依赖韩温婷,甚至在人前,也会自然地流露出对她的眷恋。
比如在超市,他会下意识地牵着她的手,或者在她挑选商品时,安静地推着购物车跟在身后,目光始终追随着她。
比如有次韩温婷幼儿园加班,他去接她,就在幼儿园门口等着,被几个接孩子的家长认出来,索要签名,他虽然话少,却都一一签了,只是签完就会立刻重新看向幼儿园大门,直到韩温婷的身影出现,他清冷的眉眼才会瞬间柔和下来。
这些细微的变化,韩温婷都看在眼里。她的“老婆”,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学着在阳光下,以更完整的样子,站在她身边。
这种稳定和成长,让韩温婷心里某个念头,如同被春雨滋润的种子,开始悄然萌芽,并且迅速生长。
她想,是时候了。
这天,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阳光很好,傅远山在琴房里练琴,悠扬的琴声透过门缝流淌出来,充满了安宁的味道。
韩温婷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客厅追剧或者备课,她走进了那个属于她的小书房,打开了那个陈列着傅远山所有“罪证”的收藏柜。
她的目光掠过那个发圈,那条丝袜,那件旧t恤,那个印着唇印的杯子……最后,落在了一个小巧的、深蓝色的丝绒盒子上。
她拿起盒子,打开。
里面并不是什么昂贵的钻石珠宝,而是两枚款式极其简单的铂金指环。指环内侧,清晰地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tS,以及一个日期,是他们关系真正突破的那一天。
这对戒指,她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现在,她觉得就是此刻。
不需要盛大的仪式,不需要众人的见证,就在这个充满了他们之间最隐秘、最真实回忆的房间里,在她收藏了他所有爱意“证据”的地方。
她拿着戒指盒,走出小书房,推开了琴房的门。
傅远山正闭着眼,沉浸在一段舒缓的乐章中,琴弓在弦上优雅地滑动。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身上勾勒出温暖的光晕。
听到开门声,他停下拉琴,睁开眼,看向门口的韩温婷,眼神带着询问。
韩温婷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他面前。
傅远山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放下了琴。
韩温婷深吸一口气,脸上没有太多紧张,反而是笃定的温柔笑意。她举起手中的丝绒盒子,在他面前打开。
两枚简单的铂金指环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傅远山的目光落在戒指上,先是茫然,随即,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韩温婷,嘴唇微微张着。
韩温婷看着他这副懵掉、甚至有点恐慌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吓到了?”她语气轻松,拿起那枚稍大一些的男戒,然后,目光落在他脖颈那条黑色的皮革工页圈上。
她没有去动那条工页圈,那是他们之间更深层次的契约。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拉琴的左手。
“傅远山,”她仰头看着他,声音清晰而平稳,认真道,“这工页圈,是我给你的束缚,也是你的安心。”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修长的手指。
“现在,我想再给你一个。”
她拿起那枚男戒,缓缓地、坚定地,套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冰凉的金属触感贴上皮肤,尺寸恰到好处。
傅远山浑身剧烈地一颤,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那枚闪着微光的戒指。然后又猛地抬起头,看向韩温婷,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水汽。
“这……这是……”。他的声音带着微微哭腔。
“求婚啊,笨蛋。”韩温婷笑得眉眼弯弯,拿起盒子里另一枚稍小些的女戒,递到他面前,故意用带着点命令的口吻说,“怎么,不愿意给我戴上?”
傅远山像是被按下了启动键,手忙脚乱地、几乎抢一般地从她手里接过那枚女戒。他的手指颤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戒指,套在了韩温婷左手的无名指上。
当戒指稳稳戴好的那一刻,傅远山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没有发出声音,紧紧地抿着唇,看着两人手上相配的戒指,又看向韩温婷,眼神里充满了梦幻成真般的幸福和不可置信。
他猛地伸出手,将韩温婷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他把脸埋在她颈间,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她肩头的衣料。
“……愿意……我愿意……”。他反复说着这几个字,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灵魂都在颤抖的虔诚,“婷婷……我愿意……”。
他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他等这一天,等这份更加光明正大、被世俗认可的绑定,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他以为自己永远只能戴着工页圈,活在她掌控的阴影里,就已是最大的恩赐。
而现在,她将阳光下的名分,也一并给予了他。
韩温婷回抱着他,感受着他激动得难以自持的颤抖和滚烫的泪水,心里又软又涨。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如同安抚一个得到了梦寐以求礼物的小孩。
“好了,不哭了。”她笑着,语气宠溺,“以后,就真的是我的人了。跑都跑不掉的那种。”
傅远山在她怀里摇头,哽咽着说:“不跑……死也不跑……”。
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眸被泪水洗过,亮得惊人,里面倒映着全是她的身影。
他像是想要确认什么,急切地、胡乱地吻上她的唇,吻着她的脸颊,她的眼睛,那是疯狂的喜悦和占有欲。
“我的……你是我的……”。他一边吻,一边语无伦次地喃喃,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这份巨大的幸福牢牢刻入骨髓。
韩温婷任由他像只激动的大型犬一样在自己脸上胡乱啃舔,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看,她把她“老婆”,彻底套牢了。
阳光洒满琴房,照耀着相拥的两人,也照耀着他们无名指上那对简单却意义非凡的戒指,以及傅远山脖颈上那条依旧戴着的、象征着更深层次羁绊的黑色工页圈。
束缚与自由,阴暗与阳光,掌控与臣服,在这一刻,达成了最完美的和谐。
对傅远山而言,工页圈是安心,戒指是名分。
而对韩温婷来说,无论是工页圈还是戒指,都是她对这个男人,独一无二的、彻底的所有权宣告。
傅远山哭了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但还是紧紧抱着韩温婷不肯松手,时不时就要低头看看两人手上的戒指,然后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婷婷……”,他蹭着她的颈窝,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气却充满了幸福,“我们……结婚。”
“嗯。”韩温婷应着,手指玩着他工页圈的金属环,故意逗他,“怎么?戴了戒指,这工页圈就想摘了?”
“不摘!”傅远山立刻抬头,反应激烈,像是怕她真的会收走工页圈一样,手也下意识地捂住了脖颈,“这个……不能摘。”
韩温婷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放心,不跟你抢。这工页圈是终身制的。”
傅远山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把头埋回去,满足地喟叹一声。
终身制。
他喜欢这个词。
无论是工页圈,还是戒指,他都希望是终身制的。
阳光依旧暖暖地照着,琴房里的琴谱被微风轻轻翻动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