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挑战赛的日期用红笔圈在日历上。张璨的训练时间越来越长，有时深夜才回家。
李繁星坐在沙发上等她，怀里抱着枕头打瞌睡。听到开门声立刻惊醒。
“回来了？”他揉着眼睛迎上去。
张璨脸上带着倦意，身上有浓重的机油味。
“怎么还没睡？”她伸手想碰他，又缩回来，“我身上脏。”
李繁星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脏。”
他跟进浴室。张璨脱掉沾满油污的赛车服，肩膀有一片明显的淤青。
“这是怎么弄的？”李繁星手指轻轻触碰那片淤青。
“今天测试新配件，过弯时有点失控。”张璨打开淋浴，“蹭了下护栏。”
热水冲下来，浴室升起雾气。李繁星站在门口不肯走。
“很危险吗？”他小声问。
“正常情况。”张璨抹了把脸，“别担心。”
但李繁星看见她皱眉的表情。
睡前，张璨趴在床上。李繁星拿来药油，小心地帮她按摩肩膀。
“下次……”，他声音闷闷的，“能不能小心点？”
张璨转头看他，“吓到了？”
李繁星点头，手指轻轻揉开淤血，“我害怕。”
张璨翻身把他搂进怀里，“我保证小心。”
挑战赛前三天，张璨开始控制饮食。晚餐只有水煮鸡胸肉和西兰花。
李繁星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咀嚼，把自己那份牛排推过去。
“你吃。”张璨推回来。
“你更需要体力。”李繁星坚持。
最后两人分食了牛排。
夜里，李繁星醒来发现身边空着。他走到客厅，看见张璨站在阳台，手里拿着赛车数据表。
“睡不着？”他轻声问。
张璨回头，“吵醒你了？”
李繁星摇头，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秋夜的风已经有点凉。
“紧张吗？”他把脸贴在她背上。
“有点。”张璨放下数据表，“这次比赛很重要。”
李繁星转到她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最棒的。”
赛前一天，张璨要去赛场适应赛道。李繁星特意请了假陪她。
赛场空荡荡的，只有车队工作人员。张璨换上赛车服，坐进驾驶舱。
引擎轰鸣声在空旷的赛场回荡。李繁星站在维修区，看着红色赛车如箭般射出。
过弯时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张璨的车以极危险的角度切过弯心，车身微微飘移。
李繁星屏住呼吸。
连续几圈，车速越来越快。最后一个急弯，赛车几乎贴着护栏过去。
张璨停车下来，摘掉头盔。
“怎么样？”她问工程师。
“数据很好，但最后一个弯道太冒险。”
李繁星走过去，递给张璨一瓶水。
“我没事。”张璨对他笑笑，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回家路上，张璨一直沉默。等红灯时，她突然开口：“如果明天……”
“没有如果。”李繁星打断她，“你会赢。”
晚上，李繁星做了丰盛的晚餐。张璨吃得很少。
“早点休息。”她放下筷子。
李繁星跟进卧室。张璨躺在床上闭着眼，睫毛在颤动。
他轻轻躺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我给你讲个故事？”他小声说。
张璨睁开眼，“什么故事？”
“小时候第一次登台，”李繁星轻声说，“紧张得同手同脚。后来老师告诉我，把台下的人都当成南瓜。”
张璨笑了，“那我现在把你成当南瓜。”
“嗯。”李繁星亲亲她的嘴角，“所以别紧张。”
半夜，张璨还是醒了。她轻轻起身，想去客厅。
“去哪儿？”李繁星迷迷糊糊抓住她的衣角。
“喝水。”
“我去倒。”李繁星爬起来。
他端来温水，看着张璨喝完。
“继续睡？”他问。
张璨躺回去，把他搂进怀里。
“繁星。”
“嗯？”
“明天去看比赛吗？”
“当然去。”李繁星靠在她肩上，“我说过，每场都去。”
清晨五点，张璨就醒了。李繁星跟着起床，给她准备早餐。
“吃一点。”他把煎蛋推过去，“不然没力气。”
张璨勉强吃了几口。
出门时，天色刚亮。李繁星把护身符塞进张璨口袋。
“这是什么？”
“我昨晚做的。”那是个小小的星星挂件，“带着它。”
赛场已经热闹起来。各车队在做最后准备。
李繁星站在维修区外，看着张璨检查车辆。她穿着赛车服的身影在晨光中格外挺拔。
准备时间到。张璨朝他走来。
“加油。”李繁星踮脚亲了亲她的脸颊。
张璨握住他的手，“等我回来。”她转身走向赛车，步伐坚定。
引擎轰鸣声中，李繁星轻声说：“我永远相信你。”
发令旗挥下。
李繁星站在观众席最前排，手指紧紧抓住栏杆。张璨的红色赛车如离弦之箭冲出起跑线。
第一个弯道，她稳稳守住内线。第二个弯道，她已经开始领跑。
“太快了！”旁边有人惊呼。
李繁星屏住呼吸。赛道上，张璨的车像一道红色闪电，每次过弯都精准得令人窒息。
中途有车试图超车，两车并排入弯。轮胎摩擦出刺耳声响。李繁星的心提到嗓子眼。
张璨的车在最后一刻抢回优势，车身几乎擦着护栏过去。
“漂亮！”全场沸腾。
最后冲刺阶段，她将优势保持到终点。黑白格旗挥下，红色赛车第一个冲线。
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李繁星长长舒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颁奖台上，张璨举起奖杯。阳光照在她身上，汗水闪闪发光。她抬头望向观众席，准确找到李繁星的位置，对他微微一笑。
李繁星用力挥手，眼眶发热。
颁奖仪式结束，张璨朝他走来。奖杯在她手里反射着耀眼的光。
“恭喜。”李繁星声音有些哽咽。
张璨把奖杯递给他，“给你的。”
沉甸甸的奖杯落入怀中。李繁星低头看着刻有张璨名字的奖杯，手指轻轻抚摸冰凉的金属表面。
“这是你赢的......”
“我们赢的。”张璨纠正他，“没有你，我赢不了。”
她身上还带着赛场的热度，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额前。李繁星忍不住伸手替她整理。
“回家？”他小声问。
张璨靠近一步，声音压低：“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李繁星耳根微红，“什么？”
“赢了比赛，”她凑到他耳边，“有奖励。”
回程的车上，李繁星一直抱着奖杯。金属表面被他捂得温热。
“重不重？”张璨问。
“不重。”李繁星摇头，“这是你最重要的奖杯。”
“不是。”张璨看着前方，“你才是。”
到家时天色已晚。李繁星把奖杯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和其他奖杯并列。
“这里要加个展示灯。”他认真规划，“晚上也要看得见。”
张璨从后面抱住他，“别忙了。”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温热呼吸拂过耳畔。
“该给我奖励了。”她低声说。
李繁星转身面对她，“你想要什么奖励？”
张璨一把将他抱起，“你。”
卧室没开灯。月光透过窗帘，勾勒出交叠的身影。
“轻点......”，李繁星声音发颤，“奖杯还在外面......”
张璨低笑，“让它听着。”
汗水浸湿床单。李繁星仰着头，脖颈拉出优美弧线。他手指紧紧抓住枕头，断断续续唤着张璨的名字。
结束后，两人都气喘吁吁。李繁星瘫软在张璨怀里，腿还在轻轻发抖。
“满意了吗？”他小声问。
张璨亲了亲他汗湿的额头，“这才刚开始。”
夜深了。李繁星醒来发现张璨不在床上。他走出卧室，看见客厅有微弱光亮。
张璨站在奖杯陈列架前，手里拿着他做的那只星星挂件。月光照在她侧脸上，表情温柔。
“怎么醒了？”她回头问。
“你不在。”李繁星走过去，“在看奖杯？”
张璨摇头，“在看这个。”
星星挂件在她掌心闪闪发亮。
“做得不好......”，李繁星有些不好意思。
“很好。”张璨把它系在奖杯上，“这是我的幸运符。”
第二天清晨，李繁星先醒来。他轻手轻脚起床，去厨房准备早餐。
煎蛋的香味飘满屋子。张璨循着香味走出来，从后面抱住他。
“早。”她声音带着睡意。
“早。”李繁星转身亲了亲她，“去洗脸，吃饭了。”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张璨拿起勺子，突然笑了。
“笑什么？”李繁星问。
“想起昨天某人在赛场，”她模仿他当时的表情，“紧张得嘴唇都咬白了。”
李繁星耳根发红，“那是因为你开得太危险......”
“但是赢了。”张璨挑眉，“所以今晚继续奖励？”
李繁星被牛奶呛到，咳嗽起来。
饭后，张璨要去车队开会。李繁星帮她整理衣服时，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痕迹。
“这个......”，他指指那处红痕，“要不要遮一下？”
张璨对着镜子看了看，“不用。”
她转身搂住他的腰，“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
李繁星脸红到脖子根。
送走张璨，他站在奖杯前发呆。阳光照在金属表面上，那只星星挂件轻轻晃动。
手机响了。张璨发来消息：
【队友们都说奖杯很漂亮。】
李繁星回复：
【他们看到你脖子了吗？】
张璨发来一个笑脸：
【看到了。红毛说要找你算账，说她家璨哥被标记了。】
李繁星把脸埋进沙发抱枕里，耳尖通红。
傍晚张璨回来时，带了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李繁星问。
“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枚精致的戒指。简单的铂金圈，内侧刻着两颗星星。
“这是......”
“奖励的一部分。”张璨拿起戒指戴在他无名指上，“尺寸刚好。”
李繁星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眼睛湿润。
“我也有东西给你。”他跑进卧室，拿出个小盒子。
里面也是一枚戒指，同样刻着两颗星星。
“什么时候准备的？”张璨惊讶。
“比赛前。”李繁星小声说，“本来想等你比完赛再送......”
张璨伸出手，“帮我戴上。”
两枚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下，”张璨握住他的手，“真的跑不掉了。”
李繁星靠进她怀里，“本来就不想跑。”
窗外华灯初上。客厅里，奖杯上的星星挂件轻轻转动，映出细碎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