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回来了?”沐辞看着面前抱着她的小姑娘,柔声问道。
“是呢,这一走就是三个月,可把我给累坏了,昨日回来,便听说了你,我就与五姐姐说,定要带她来找沐辞姐姐做妆面。”宰相府七小姐魏小七说道。
众人循声望去,马车上下来一女子,月白色的长裙,裙边镶着淡黄色,这女子,妆容整洁,面容白净、皮肤细腻,眉眼温柔,举止端庄雅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大家闺秀的绝好气质。
“君倾,你回来了?”欧阳逸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惊喜意味,惹的沈清辞也侧头看过去。
“世子爷也在这里?这么多人围着,是出了什么事儿吗?”魏君倾缓步走来,一晃眼看到了一侧白布盖着的尸体,她的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脚下更是错步往一侧让了让。
“过来一些,别吓着了!”欧阳逸用折扇轻轻的扒了一下魏君倾的胳膊,拉着她往自己身边去。
魏君倾不着痕迹的落下手腕,避开了欧阳逸的扒拉,她走到沈清辞面前,笑着道:“小七和我说好几日了,说知道你来了京城,也知道你开了铺子,若不是昨日她被祖母拉着不让走,半夜里她都要来找你的。”
“小七还是这性子。”沈清辞笑着拍了拍魏小七,道:“家人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沐辞姐姐,这么多人围着干什么?我怎么瞅着……不像有好事呢?”魏小七转身,盯着丧彪上下看着:“你是什么人?这尸体是你送来的?怎么,想找我沐辞姐姐的晦气?”
“不是的,七小姐,事情是这样的……”丧彪如此这般一说。
这丧彪到底也是混江湖的,他是城西赌坊的十二当家的,平时就靠着收点儿保护费,敲诈一下弱小,因为满身肥肉,样貌凶悍,靠吓唬老实人过日子。
江湖混多了,他也知道见机行事。
从昨晚到辰时的乱葬岗所发生之事,他一点儿都没有添油加醋。
“所以,这人说来找我沐辞姐姐,你看到他进门了?”魏小七问完丧彪,又问众人:“谁看到他来凝香阁了?”
“没有!”
现场没有一人可以作证。
“然后,他死了,就说是我沐辞姐姐杀的?”魏小七盯着丧彪,抬手抽出腰间鞭子,狠狠的一下子就打在丧彪身上。
“啪!”
声音响亮,四周围的围观百姓又往后让开了几分。
丧彪捂着胳膊,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
“小七!”魏君倾轻轻呵斥了一声,随后,她转身看着丧彪,道:“无凭无证,你怎好随便冤枉人?再说,沐辞娘子已经证明,这胭脂并非凝香阁,你还要闹什么?要不,直接报官吧?”
“回五小姐,这是有人明显的栽赃陷害。”阿木上前,跟魏君倾说道。
“阿木,你来说说。”魏君倾看着阿木,说道。
“是!”阿木点头,他指着地上的尸体,道:“此人桑桂,城西万花楼的龟公,也做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他昨日干了什么,去了哪里,这得细查,但是,他脑门上的胭脂,却是后来涂抹的,只因,他脑浆早就崩裂膨胀而出,想必,早晨乱葬岗,他的尸体旁边,会有痕迹,脑浆都流干了,胭脂又怎么还会那么清晰的留在上面?”
“脑浆……”丧彪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转身过去,大口干呕起来:“呕……”
“哎呦,恶心!”
人群散出去好远,大家纷纷捂着鼻子。
“沐辞娘子,要报官吗?”魏君倾看着沈清辞,问道。
“报吧!”沈清辞点头。
欧阳逸看着丧彪:“知道沐辞娘子方才为什么不拦着你打砸么?她的铺子里,一两胭脂一两金,把你剁肉沫的都不够赔偿她一撮胭脂的!”
“……”丧彪明知道欧阳逸在骂他不值钱,但是,他也不敢顶嘴啊,想了想,他一挥手:“我是误会了,我这兄弟,昨晚喝多了,自己撞在门框上,死了,我本来是想来讹一点钱的,既然世子爷和二位小姐在,丧彪在此给沐辞娘子赔不是,请沐辞娘子放过在下,在下以后定不敢再叨扰!”
“哼,讹诈!”魏小七冷哼一声:“报了官,你得被扒掉一层皮你信不信?你可知道,沐辞姐姐年前在江南辅佐钦差大人和医官一起处理瘟疫,为受灾百姓赠医送药,她是大善人,你却这般污蔑她,真是该死!”
魏小七说话之间,又要抽鞭子。
“小七!”沈清辞抓住了魏小七的胳膊,她看着丧彪,道:“你去告诉想算计我的人,就说,我沐辞等着她!”
“呃……没,没有人要算计你。”丧彪一愣,立刻摇头,他后退两步,抱拳鞠躬:“是小的眼拙,小的错了,小的这就把尸体抬走,再不打扰娘子!”
丧彪对着欧阳逸和魏君倾一起鞠躬,之后赶紧招呼手下把尸体抬走了。
民不高,官不究,桑桂不过是一个下九流的恶人,死了倒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好了,散了散了!”魏小七朝着围观众人挥了挥手,随后,她嘟着嘴,道:“真是的,被尸体挡门,晦气!”
“小小年纪,还懂这些呢!”沈清辞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随后,抬头看向魏君倾,道:“五小姐,里面请。”
欧阳逸抬步也要跟着进来。
“哎,世子爷,你可不行,里面都是女子!”沈清辞伸手拦住了欧阳逸。
“嘶……沐辞娘子,方才,本世子可是帮了你,怎么,你就这么对待恩人的?”欧阳逸打开折扇,轻轻摇着,他狭长凤眸微眯,嘴角是一抹不羁笑意。
“世子若有相好,回头沐辞送您胭脂当做谢礼,助您哄着小娘子开心,今日真是不行!”沈清辞继续拒绝。
“好,那你记着,欠了本世子人情!”欧阳逸笑着点头。
“沐辞姐姐,快进来呀!”魏小七已经拉着她五姐姐进去看胭脂了,她朝着外面喊沈清辞。
沈清辞对着欧阳逸一笑,福了福身,转身走进去了。
欧阳逸看着沈清辞的背影,问阿木道:“这就是,让冰块脸半夜里来爬墙的女子啊,果然是有些特别的!”
阿木看着胭脂铺子里那抹灵动的身影,随后,他低下头:“是,世子爷,咱们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萧府,逛逛去。”欧阳逸折扇一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