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宫箫后寝宫,杨浩将联箫之策的利害关系,以及需要萧皇后亲笔信的原委,细细说与了萧皇后。
萧皇后听罢,沉默良久。
她忆起当年那个虽落魄却眼神倔强的同族年轻人,没想到如今已成一方枭雄。
她轻叹一声,凤眸中流露出惋惜情绪:
“陛下所虑极是!”
“若能以此信化解干戈,促成联盟,免生灵涂炭,妾身义不容辞。”
“媚姐深明大义。”
杨浩握住她的手,“朕信得过你。只需发自肺腑即可。”
萧皇后点点头,走到书案前,铺开信笺,凝神片刻,提笔蘸墨。
娟秀而带着风骨的字体徐徐流淌。
信中先是温和问候,继而回忆起当年萧铣在罗县任上的些许往事,语气如同关怀晚辈的姑姑。
接着笔锋委婉转向,谈及如今天下纷乱,百姓流离,字里行间充满忧思。
最后,才含蓄点出,望其能念及同宗之谊、昔日之情!
与皇帝陛下携手,先定江淮,共图安定,则天下幸甚!
萧氏一门亦与有荣焉!
信末,郑重盖上了皇后的私印。
信墨干透,小心封缄。
杨浩亲自将信交给等候在外、已做好出发准备的箫琮手中,郑重嘱咐:
“此信关乎大局,卿当慎之再慎。”
“陛下放心,臣,万死不辱使命!”
箫琮双手接过的信件,贴身收好!
再次深深一拜,转身大步离去,身影消失在宫廊尽头。
杨浩负手立于殿前,望着箫琮远去的方向,暮色渐合,宫灯初上。
陈婤悄然来到他身后,为他披上一件外袍。
“陛下,箫大人已出发了。”
“嗯。”杨浩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深邃!
“明日随驾陪朕赴北大营选兵,各项准备需加紧进行。”
“江淮的战备,不能等箫琮的消息。”
“我们要做的是,让联盟成为必然,而非乞求。”
“喏。”
陈婤轻声应道,看着杨浩在暮色中挺拔而坚定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个男人,在温柔乡中是可以倾覆山河的魅影,在御座上又是执掌乾坤的帝王。
而此刻,他更像一个高明的棋手,已然落子,静待着整个天下的回响。
“皇后安排你何时侍寝?”
杨浩看似随意地抬眼,问向身侧的陈婤。
陈婤闻言,俏脸微扬,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回陛下,箫后姐姐可是再三叮嘱,不可向陛下言明。”
“陛下您呀,就安心等着臣妾的惊喜便是!”
杨浩被她那娇憨又略带挑衅的模样逗乐,灿然一笑,起身走近:
“朕还说,趁现在有空,亲手量量你这双闻名宫闱的大长腿!”
“也好让尚衣局依尺寸为你特制那‘黑丝’长袜呢。”
他言语间带着调侃,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双笔直修长的腿上。
陈婤眼波流转,娇媚一笑,非但不躲,反而迎上半步,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诱惑:
“陛下,现在四下无人,您想量……就量呗!”
她顿了顿,话锋微转,狡黠地说:
“只是,今晚可是宣华姐姐侍寝。”
“您不怕在臣妾这儿耽搁久了,去晚了,宣华姐姐会不高兴么?”
“瞧你那点醋劲又上来了!”
杨浩失笑,伸手轻轻在她挺翘的臀上拍了一记,发出清脆的微响!
“后宫善妒可不是好事!早些回宫歇着。晚间无事,多思索今日所议的天下方略。”
“明日随朕上朝,之后还要去军营。”
“左右不过三两日,朕定给你好好量量这‘大长腿’。去吧!”
陈婤被拍得身子一激灵,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耳根,羞赧地跺脚道:
“喏!臣妾告退!”
话音未落,她飞快地凑上前,在杨浩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随即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提着裙摆跑开了,留下阵阵香风。
杨浩摇头轻笑,心情颇佳,转身便向宣华宫走去。
行至宫门前,只见太保戌狗与亥猪二人神色肃穆,正领着一队手持强弩、甲胄鲜明的亲卫执守宫门。
不远处,才人元慧之一身醒目的红色女甲,更显身姿挺拔飒爽!
正领着一队骁果军士卒,绕着宣华宫墙来回巡视,步伐整齐,戒备森严。
杨浩心知,这应是太保之首丑牛、影卫之首影梅与宿卫禁军统领云定兴商议后定下的宿卫规制,已然启动。
他对此等效率颇为满意。
转头对一直默默跟随的影秋、影冬道:
“秋儿,冬儿,守了一天,你们也辛苦,下去休息吧。”
想起影卫八姐妹近日的怨气,又温言补充道:
“过几日,朕抽空带你们去城外狩猎,只带你们,不带嫔妃,宿于山野之中,可好?”
影秋眼睛一亮:“陛下此话当真?”
影冬则掩口轻笑,低声道:
“听说昨日梅姐与陛下在御书房……‘偷吃’了?”
杨浩见二人越说越不像话,故意板起脸,作势要打她们屁股。
二女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灵巧地转身跑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宫苑深处。
这时,元慧之巡视过来,抱拳行礼。杨浩看着她一身戎装,赞道:
“怎么亲自带队巡视?这身甲胄甚是精神。”
元慧之答道:
“陛下,臣妾刚接管这六百禁军,需得多带带他们,熟悉防务。”
“这甲胄是家父特意为臣妾打造的。”
“嗯,用心是好,但也要注意歇息。”
“皇后正在着人为各宫嫔妃制作更轻便的金丝软甲,日后执勤可免去这般沉重。”
“你部一应费用用度,直接向皇后支取,按军中五百文募兵的优厚规制执行。”
“谢陛下体恤!”元慧之再次行礼。
杨浩知她性格认真执拗,便不再多劝,叮嘱几句后,转身步入宣华宫。
宣华宫内,夜明珠与烛火交相辉映,光线柔和而朦胧。
宣华夫人早已盛装以待,与白日的雍容华贵不同!
此时的她,身着一袭轻纱裹胸长裙,外罩一件透明的绯色罩衫,云鬓微松,粉黛薄施!
在氤氲的烛光下,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光晕之中,眉梢眼角俱是风情,浅笑间媚意流转,直勾人心魄。
她先是娴静温婉地服侍杨浩用了晚膳,席间布菜添汤,言语温柔。
膳毕,又柔声引他步入后殿的浴池。
杨浩见这宣华宫的浴池竟比萧皇后大兴宫中的还要宽敞奢华,汉白玉砌就,池中温水引自温泉。
雾气氤氲,四周垂着轻纱幔帐,不由心中暗叹,那逝去的杨广对宣华,的确是用心至极。
浴后,刚踏入寝殿,忽听得“噗噗”数声轻响,殿内所有烛火竟在同一时刻熄灭。
此时正是月中十八,皎洁的月光如银练般透过雕花窗棂倾泻而入,将殿内照得一片清辉。
杨浩正诧异间,却见宣华已悄然立于月华之中。
皎洁的月光勾勒出她完美无瑕的轮廓,轻纱随着她的动作飘拂,欲遮还露,更添无限诱惑。
她唇角含春,眼波迷离,随着无人弹奏却悄然响起的隐约丝竹之声,开始翩然起舞。
腰肢柔软如柳,手臂舒展若鸿!
每一个旋转,每一次回眸,都带着惊心动魄的媚态!
仿佛月宫仙子坠入凡尘,专为君王献舞。
是夜良辰美景,春光无限……
(以下省略二万字……)
这位历经两帝、心高气傲的绝色佳人,终于归心。
次日早朝时,杨浩强打精神,将昨日与五位心腹重臣所议的“近、中、大”三级战略方略在朝堂上正式宣示!
再次强调破除祖制、允许嫔妃参知政事的决策,并重申了将江都宫部分区域辟为游览之地以筹措军粮的方略。
众臣虽议论纷纷,杨浩也懒得多费唇舌解释,直接下令列班将领即刻回营整军,自己稍后便到。
他宣布今日要亲自选拔右领军卫及左右监门卫共计九千名军士(注:左领军卫三千人已由云定兴初步挑选,云嫔、元嫔带走一千六百人后需补足,加上新选九千人,合计需选拔一万零四百人)。
杨浩计划右领军卫及左右监门卫由自己亲自统领,云嫔、元嫔所率一千六百人亦归入右领军卫建制。
退朝后,杨浩感觉实在难以骑马,便吩咐当值太保卯兔、辰龙、巳蛇、未羊备好车驾。
回到御书房小憩时,陈婤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泛酸,凑近低声问:
“陛下,昨晚……是否太……?”
她连忙亲手煮了一杯“百草还元汤”的参茶,以人参、黄芪、枸杞、桂圆肉等温补气血之物熬制,香气扑鼻。
少顷,杨浩饮下后,果然觉得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气血恢复了不少,脸色也红润起来。
随后,杨浩登上前往城北军营的御辇,陈婤奉命随驾,同乘车内。阿史那玉真和塞云两位才人则骑马护在车驾两侧。
卯兔等四名太保率领二十四名精锐强弩亲卫前后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北郊大营而去。
车内,杨浩靠在陈婤柔软馨香的怀中闭目养神……
(此处略省二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