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垢随蝶舞缓步而下,地道很短,一炷香之后,便来至一道墙门前。
推开门的刹那,一道身影猛地扑了上来,温热的唇瞬间覆上她的唇瓣。
长孙无垢惊呼一声,浑身一僵!
他的吻带着急切与深情,辗转厮磨,让她本就悸动的心彻底乱了节拍。
片刻后,她才用力推开他,气喘吁吁:
“陛下!深夜约我至此,到底有何要事?”
杨浩不答,只是凝视着她,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浓情。
他再次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吻落在她的额间、眉梢、鼻尖,气息灼热地拂过她的耳畔:
“无垢,我想你。
从第一次见你,我便再也无法忘怀。
这天下朕让给李世民都行,朕只要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致命的诱惑。
长孙无垢挣扎的力道渐渐小了,心中的情愫如潮水般汹涌,早已盖过了理智。
她连番挣扎,却始终不去拔腰间的短刃!
她心里鹿群乱撞,却渐渐回吻迎合!
她灵台仍有一丝清明,却不阻止他那双大手!
“罢了……
随你吧。”
她轻闭双眼,任由他褪去自己的衣衫……
次日清晨,洛阳城外的长亭之上,却是另一番离愁别绪。
杨浩身着常服,望着眼前两位容貌明艳的女子,眼中满是不舍——
漠北妃子,阿史那玉真与阿史那赛云。
今日,她们要返回漠北省亲,肩负着为杨浩联络突厥王庭、结盟以抗击刘武周与窦建德的重任。
“陛下,臣妾舍不得你。”
阿史那赛云眼眶通红,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此去漠北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陛下。”
阿史那玉真虽性子沉稳些,此刻也红了眼眶,躬身道:
“陛下保重龙体,臣妾姐妹定会不负所托,说服突厥王庭与大隋结盟,助陛下平定乱世。
只是……还望陛下莫要忘了臣妾姐妹。”
杨浩抬手为她们拭去泪水,“朕怎会忘记你们?
此番辛苦你们了,待盟约成,朕定会派人尽快接你们回来!”
他转头看向身后:“令狐行达!”
“末将在!”令狐行达跨步上前,抱拳领命。
“朕命你率领曲突通训练成型的三千突厥卫队,护送两位娘娘至马邑。”
杨浩沉声道,“沿途务必严加戒备,确保娘娘们的安危。若遇贼寇,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令狐行达高声应和。
杨浩亲自送了一程又一程,直至城外十里坡。
而此时,驿馆的窗棂透进一丝微光,长孙无垢蜷缩在床榻之上,一夜未眠。
锦被之下,肌肤残留着昨夜的温存,可她的心头却像压了块千斤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世民……杨浩……”
她喃喃自语。
一边是李世民,是她夫君,是她心中不可割舍的牵挂;
一边是昨夜与自己肌肤相亲、帝王威仪与柔情并存的杨浩。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长孙无垢将脸埋进枕间,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锦枕。
她既愧疚于李世民的信任与深情,又无法否认对杨浩生出的异样情愫;
既痛恨自己的失控,又纠结于乱世之中的身不由己。
李唐与大隋立场微妙,她身为谈判代表,却与敌方帝王有了肌肤之亲;
这若是传出去,不仅自己声名扫地,更会连累李唐颜面尽失。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侯君集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
“长孙夫人,今日还要与隋廷谈判,您起身了吗?”
紧接着是杜如晦温和的嗓音:“夫人若是身体不适,不妨暂缓谈判,我等向隋廷说明便是。”
长孙无垢连忙拭去泪水,强压下心头的翻涌,哑着嗓子道:
“多谢二位关心,我只是有些乏了,稍作歇息便好,谈判之事不必推迟。”
她不愿让任何人察觉异样,更不敢让侯君集与杜如晦知晓昨夜的荒唐。
二人闻言,只当她真是身体不适,便不再打扰,在门外等候。
长孙无垢独自关在房中,望着屋顶的梁木,心中乱成一团麻:
“我该如何面对世民?如何面对杨浩?又如何继续这场谈判?”
这一边杨浩返回城内,径直步入承宣殿,命内侍取来笔墨纸砚。
烛火之下,杨浩提笔蘸墨,笔走龙蛇,亲自拟写一道旨意,墨迹淋漓间尽显帝王威仪。
写罢,他将毛笔掷于笔洗之中,“传袁宝儿!”
不多时,袁宝儿躬身入殿:
“臣妾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明日与李唐的新一轮谈判,你这般去办。
杨浩将手中圣旨递给她,“谈判伊始,便将这道旨意亮出来,让李唐使臣看清楚!”
袁宝儿双手接过圣旨,躬身应道:
“臣妾遵旨。只是不知这旨意之上,陛下有何圣断?”
“朕已决意,授李世民为大隋天策上将!”
杨浩目光锐利如锋,“此天策上将,位居王爵之上、皇权之下,专司征伐,可节制天下兵马!
另授长孙无垢为天策夫人,与李世民同享尊荣——这二人,皆是我大隋在册之臣,非他唐臣,以此职受朕节制!”
“至于李唐自立之后,按照此前谈判的合约,李渊诸子的正式尊号;
必须由朕这位东帝为李渊这位西帝亲自拟定,方可算数,这一点,绝无转圜余地!”
袁宝儿心中震撼,连忙叩首:
“臣妾明白!明日谈判,定当将陛下圣意原原本本传达到位,绝不敢有丝毫偏差!”
“还有一事。”
杨浩补充道,“既封李世民为天策上将、长孙无垢为天策夫人,往后便需为两国邦交多尽心力。
朕要求,长孙无垢每季度需在洛阳小住一月,其余时间可返回长安。”
袁宝儿连忙应道:“臣妾记下了!明日定会一并转告李唐使臣与长孙夫人!”
“很好。”
“今日之内,这道旨意将会布告天下,让各州郡、各诸侯皆知朕的决断!
朕要让天下人看看,大隋中兴,不仅有雷霆之威,更有容人之量——
无论是食大隋之?,亦或是蕃邦之国,只要认朕为天下共主,朕必不吝爵赏!”
“臣妾遵旨!”袁宝儿躬身退下
而此时的驿馆之中,长孙无垢终于打开房门,脸色苍白。
侯君集与杜如晦连忙上前,关切地询问是否需要请医诊治,她只是摇了摇头,强撑着道:
“无妨,许是昨夜没歇息好。”
她心中清楚,该来的总会来。
昨夜榻上,杨浩拥着她毫无片缕的身子,告诉她,明日袁宝儿会宣读册封旨意!
看似风光的“天策夫人”封号,那每季度一月的洛阳之行,不过是他为昨夜的温存所做的补偿。
是他将自己牢牢拴在大隋与李唐之间的枷锁。
可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心里又打起鼓:
“只是日后,他若又约夜里相见,怎么办?”
“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