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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记不清昨夜是怎么回的房。

只记得阿娘的怀抱裹着皂角与阳光晒过的暖香,那些憋在心底许久的委屈对前路的彷徨,还有想起郎岩时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忽然就破了堤。

她哭得浑身发颤,眼泪洇湿了阿娘的衣襟,直到嗓子发哑眼皮发沉,才被阿娘和陈伯一左一右扶着,脚步虚浮地躺回床上。

这觉睡得沉,却不安稳。

梦里尽是纷乱的景象,长安城头窜起的火光舔着夜空,萧翊站在火光里,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沉静,沉静底下却藏着碎掉的绝望。

转头又是郎岩,他那双深黑的眸子像潭水,她站在潭边,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吸进去,连呼吸都发紧。

天蒙蒙亮时,小满是被闷热憋醒的。

岭南的六月,日头一冒头就把水汽往天上蒸,空气黏得像化不开的糖浆,吸进肺里都带着潮意,黏在皮肤上更像裹了层湿棉絮。

她挣扎着睁眼,只觉得眼皮重得抬不动,稍一用力,眼尾的酸涩就顺着太阳穴往下沉,连带着脑子都昏沉沉的。

“糟了……”小满抬手摸向眼睛,指腹触到的是肿得发紧的眼泡,像揣了两颗软乎乎的杏子。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副样子,今日怎么好意思出门?正蜷在被子里犯愁,房门被轻轻叩了三下,声音轻得像怕惊着什么。

“小姐,您醒了吗?”是柳枝的声音,刻意压得低,尾音还带着点小心翼翼。

“进来吧。”小满清了清嗓子,才发现喉咙还带着昨夜哭后的沙哑。

柳枝端着铜盆进来,盆沿搭着条叠得整齐的青布帕子,清水里飘着两片薄如蝉翼的薄荷。

她一眼就瞥见床上的小满,目光落在那双肿得发红的眼睛上时,眼里闪过丝心疼,却没多问一句,只把铜盆轻放在架子上,细声细气地说:“小姐,翠柳姐一早去井台打了凉井水,还挤了些薄荷汁在里面,说敷着能消消肿。”

小满看着盆里泛着淡淡绿意的清水,指尖忽然有些发暖。

这些丫头,总把她的事放在心上。

“嗯,放着吧,我自己来。”她低声应着。

柳枝却没走,又从袖袋里掏出个粗布小包,打开来是两个温热的煮鸡蛋,温乎气儿透过布面渗出来,裹着淡淡的蛋香。

“这是夫人一早盯着灶上煮的,说等您醒了,用这个滚一滚眼睛,比光敷水管用。早食在灶上温着,是您爱吃的小米粥,熬得稠稠的。”

说完,她才轻手轻脚退出去,关门时还特意放轻了力道,没让门板发出一点声响。

小满坐在床边,拿起帕子浸了井水,冰凉的触感裹着薄荷的清苦,敷在眼皮上时,她忍不住打了个轻颤,眼眶的胀痛却真的缓解了些。

窗外传来几声鸡鸣,声音清亮,还夹杂着小草叽叽喳喳的笑。

想来是那丫头醒了,又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她听着这鲜活的声响,忽然觉得昨夜那个哭到崩溃的自己,像场遥远的梦。

刚用鸡蛋滚完眼睛,眼皮的肿胀消下去些,小满正伸手去够衣架上的布衫,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带着风冲进来,鞋底还沾着院角的草屑,“扑通”就扑到了她腿上。

“姐姐!姐姐你终于醒啦!”是小草。

六七岁的小姑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小褂,领口还补着块浅蓝的补丁,她仰着红扑扑的小脸,辫子上的红头绳晃了晃,大眼睛忽闪着,刚要说话,又忽然皱起小眉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碰了碰小满的眼尾:“姐姐,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疼呀?”

小满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又探进来个小脑袋。

是女女,快两岁的小丫头穿着件软乎乎的肚兜,扶着门框站着,小短腿还不太稳,晃了晃才站稳,然后朝着小满伸出胳膊,咿咿呀呀地喊。

“姨……抱!抱!”小舌头卷着字音,涎水顺着嘴角挂了点晶莹,她却不管,只一个劲儿往小满这边扑。

惊蛰跟在后面,眼眶下带着点淡淡的青黑,想来昨夜也没睡好。

她看着小满,眼里有关切,却没提昨晚的事,只走上前抱起女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又对小草说:“别缠着姐姐,姐姐还没吃早食呢,一会儿粥该凉了。”

“我不嘛!”小草抱着小满的腿不撒手,小嘴一瘪,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仰着头追问:“姐姐,哑奴叔叔呢?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他是不是去山里打大老虎了?上次他还说,要给我带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呢!”

女女也跟着凑趣,在惊蛰怀里扭动着小身子,小手朝着空处抓了抓,含糊地喊:“叔……叔!”

孩子们的声音像软乎乎的羽毛,轻轻搔在小满心上。

哑奴……那个总沉默着跟在她身后的人,已经因为她一句“你回去吧”,离开了。

她看着小草眼里亮晶晶的期盼,喉咙忽然发紧,该怎么跟孩子解释,成人世界里那些说不出口的无奈?

小满蹲下身,把小草搂进怀里。

小姑娘的身子暖烘烘的,带着皂角香,口袋里还揣着半块没吃完的麦芽糖,硬邦邦的抵着她的手心。

她轻轻拍着小草的背,声音放得柔:“哑奴叔叔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很远的地方。等他把事办完了,一定会回来看小草的。”

“很远是多远呀?比去潭垌乡还远吗?”小草眨巴着眼睛,小手攥着小满的衣角。

“嗯,比潭垌乡远多啦。”小满点点头,把那份怅惘悄悄压下去。

她站起身,从惊蛰怀里接过女女,小丫头立刻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脖子,软乎乎的小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带着奶香的呼吸喷在她颈窝里,痒痒的,却奇异地让她那颗发沉的心,慢慢松了些。

两个孩子围着她闹,小草拉着她看自己画的小兔子,女女揪着她的布衫玩纽扣。

小满看着眼前鲜活的小身影,忽然觉得那颗因为哭泣和忧虑而麻木的心,又重新跳了起来。

是啊,生活总要继续,她还有这么多要守护的人,不能一直陷在情绪里。

早食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日头刚升起来,还没到最毒辣的时候,风里带着点树荫的凉。

石桌上摆着个粗瓷大碗,里面是小米粥,熬得稠滑,表面浮着层薄薄的米油。

旁边是碟自家腌的萝卜干,切得细细的,撒了点芝麻,咬着脆爽。

每个人面前放着个剥了皮的煮芋头,粉得能掐出白印子,唯一的荤腥是碟咸肉,还是昨晚剩下的,几片叠在碟子里,油光闪闪的,够孩子们拌着粥吃两小口。

孩子们一坐下,石桌就热闹起来。

小草捧着小碗,叽叽喳喳说昨天跟惊蛰姨去溪边,看到了只蓝色的蝴蝶,翅膀上还有黑点,“像撒了把星星”。

女女抓着小勺子,却总把粥舀到脸上,下巴沾着圈白糊糊的,惊蛰一边自己喝粥,一边用布巾给她擦脸,手忙脚乱的,却没半点不耐烦。

谷雨坐在小满对面,安安静静地喝着粥,目光却时不时往小满那边飘,眼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他见小满虽然眼睛还有点红,但拿起勺子喝粥的手很稳,便放下碗,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阿姐,今日货栈那边,我去看看吧。你……你在家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有点低,手指攥着筷子,指节微微发白,怕小满觉得他腿脚不便,帮不上忙。

小满愣了一下,看着弟弟。

谷雨比去年又高了些,脸上的稚气淡了点,眼神也沉了些,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跟在她身后的小屁孩了。

她心里暖了暖,却还是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货栈那边……”

“阿姐!”谷雨打断她,语气比刚才坚定了些,“我知道我腿脚不方便,帮不上什么重活,但看看铺子,记记账目,应付些来买东西的乡亲,还是能行的。你最近太累了,就当……就当让我练练手,以后也好帮你多分担些。”

他抬着头,眼睛亮亮的,满是想为家里出力的渴望。

小满娘在一旁也帮腔,手里还拿着块布巾,擦了擦小满嘴角的粥渍:“是啊小满,就让谷雨去吧。他在家也闷得慌,去货栈看看书,帮帮忙,也能解解闷。你眼睛这样,出去让人看见,还得担心。”

小满看着谷雨眼里的坚持,又看看阿娘关切的眼神,心里的那点犹豫慢慢散了。

她点了点头:“好,那今日就辛苦你了,谷雨。要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比如有人要批发山货,或者问起玉露糖的事,就找金花。”

谷雨一听,眼睛立刻亮了,用力点头:“哎!阿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

早食过后,翠柳和柳枝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铜盆碰撞的声音清脆。

惊蛰抱着打哈欠的女女,又牵着揉眼睛的小草,回房补觉去了。

两个孩子早上闹得凶,这会儿已经困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小满,陈伯和小满娘,还有背着布包、准备去货栈的谷雨。

陈伯蹲在门槛边,吧嗒了一口旱烟。

烟杆上的铜锅泛着旧旧的包浆,烟丝燃着的火星子在晨光里明灭,吐出的烟圈慢悠悠散在空气里,带着点焦香。

他抬起头,浑浊却清明的眼睛扫过几人,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却很稳:“丫头,眼睛好些了?”

小满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眼尾,点点头:“嗯,敷了井水,又用鸡蛋滚了滚,好多了。”

“那就好。”陈伯磕了磕烟袋锅子,烟灰落在地上,被风一吹就散了。

他的神色沉了些,“昨晚的事,就不提了。眼下这光景,潼关失守,北边乱得很,往后怕是有更多人往岭南跑。物价眼见着还要涨,咱们得提前想想往后的路子,不能等着坐吃山空。”

他看向小满,语气带着点询问:“货栈那边,王掌柜虽说还照应着,但订单少了,玉露糖也停了,进项怕是少了一大截吧?”

小满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的纹路,如实说:“是。现在主要靠些山货,日常杂物的零散买卖,还有四时楼固定要的豆芽,山姜豆腐,肉酱这些订单撑着。上个月给大家发工钱,勉强能维持开销。可米价,盐价还在涨,再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

小满娘一听,脸上的愁容更重了,手里的针线也停了:“这可怎么好?咱们家虽然还有点积蓄,但也经不住这么花啊。孩子们还要吃饭,谷雨的药也不能断……”

“阿姐,”谷雨插话进来,他背着布包,站在一旁,听得很认真,“以前存的土布和杂货,都是不太好卖的。咱们是不是可以降价处理掉?哪怕少赚点,回笼些本钱也好。”

小满点点头,认可他的想法:“这个我也想过。另外,我还想着,能不能再找些新货源。王掌柜前几天跟我说,现在海货贵得很,要是咱们能找到些便宜又好的河鲜,或者本地乡亲做的干菜,腌菜,拿到货栈卖,或许能多一条路子。”

陈伯沉吟了片刻,烟袋锅子在门槛上又磕了两下:“我们这次遭了灾,田里要恢复得些时日,但山里的东西应该还在。我这两日忙活一下,看看乡亲们手里有没有多余的笋干,野菌,或是编的筐篓,竹篮,拿来货栈试着卖卖。价钱好商量,总比烂在山里强,也能帮乡亲们换点粮食。”

“那太好了,陈伯!”小满眼睛一亮,随即又有点愧疚,“只是辛苦您老人家了,还要跑来跑去。”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陈伯摆摆手,语气很淡,却带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就是走山路得拄着那根枣木拐杖,慢些罢了,总比看着家里为难强。”

他又看向小满娘,“家里后院那几分菜地,我和你再精心些,多种些快熟的青菜、茄子,成熟了既能自己吃,也能省些买菜的钱。另外,鸡圈里那几只母鸡下蛋还勤快,是不是再抱一窝小鸡崽?等长大了,鸡蛋能卖钱,实在不行,鸡也能换粮食。”

陈氏一听,立刻点头,愁容散了些:“这个行!孵小鸡的事交给我,我有经验。咱们多孵几只,往后孩子们也能常吃鸡蛋。”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柴米油盐的琐事。

阳光慢慢移到院子中央,照在几人身上,暖融融的。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烟火气的空气,指尖攥了攥衣角,之前因哭泣发颤的肩膀,慢慢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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