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接机口的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许泽。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像是精心计算过角度。
这副模样，像是刻意而为之。
林曦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只觉得纯粹的意外和……一丝本能的警惕。
他怎么知道他们今天的航班？
谁泄露的？
距离上次那次事件打击了他之后，本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了，没想到在今天居然出现了，要说他没有别的目的，狗都不信。
沈今辞的手臂依旧虚扶着林曦，姿态未变，但周身的气场明显沉静下来，带着一种审视的疏离。
【他怎么还会出现？】
许泽仿佛没察觉到这微妙的氛围，主动迎上前几步，笑容温和，目光先是落在林曦身上，带着几分故人重逢的感慨：“林曦，好久不见了。”
然后才转向沈今辞，客气地点头：“沈总。”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曦直接问道，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看来我出现得有点冒昧了。”
许泽笑了笑，语气自然，“我刚好来接个客户，远远看到像是你们，就过来打个招呼。毕竟……也算老朋友了。”
似乎毫不在意在不久之前，沈今辞把他新建的公司搞破产一事。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机场本就是容易“偶遇”的地方。
但时间未免太巧了些。
“是吗？”
沈今辞淡淡开口，两个字，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许泽面不改色，转而看向林曦，语气真诚了几分：“之前……很多事情，是我处理得不好。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跟你说声抱歉。看到你现在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这番姿态放得很低，言辞恳切，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幡然醒悟的前任，前来寻求内心的平静与和解。
若是放在几个月前，林曦或许还会有些许愿意和解的心。
但现在，只觉得他很可疑。
但此刻，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表演。
许泽这些迟来的、轻飘飘的歉意，早已激不起她心中任何波澜。
“都过去了。”
林曦言简意赅，不欲多谈。
许泽似乎有些遗憾，但很快调整好表情，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向林曦：“我找了个新工作，在新辰资本任职。听说沈总公司在寻求融资？或许……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新辰资本。
林曦眼神微动，这是一家近两年风头很劲的投资公司，以手段激进、背景复杂着称。
沈今辞的目光在那张名片上停留了一瞬，依旧没什么表情，也没替林曦去接。
林曦同样没有伸手，只是疏离地点了下头：“有机会的话，公司投资部会联系的。”
许泽举着名片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两秒，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笑容不变：“也好。那不打扰你们了，旅途劳顿，早点回去休息。”
他朝两人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背影依旧挺拔从容，看不出丝毫尴尬。
直到他汇入人流消失不见，林曦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抬头看向沈今辞，发现他正看着许泽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若有所思。
“你觉得，真是巧合？”
林曦问。
沈今辞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机场这么大，客户没接到，偏偏偶遇了我们。这位许先生，运气不错。”
他揽着林曦继续往外走，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沉稳：“走吧，宋薇该等急了。”
坐进前来接机的车里，林曦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许泽那张带着标准微笑的脸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那番看似诚恳的道歉，不像叙旧，更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开场白。
这次遇见真的只是运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