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碧华女士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像精心点燃了一串鞭炮，结果发现引信那头连着自己的心——噼里啪啦，全是心碎的声音。
她砸钱买的热搜和水军，非但没有把林曦钉在耻辱柱上，反而成了给人家免费宣传的大型澄清现场。
那些原本被标题党吸引进去的路人，看完林国栋诚恳的道歉视频和完整的证据链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同情弱者和敬佩知错能改是人类共通的情感，更何况，林曦独立优秀的履历也被热心网友顺势科普了一遍，其中不乏有宋薇的手笔。
“搞了半天，是人家父女俩被黑了啊？”
“这姑娘自己挺厉害的，根本不需要靠家里好吧。”
“幕后黑手太恶心了，这是多大仇？”
舆论的风向标，稳稳地偏向了林曦这边。
甚至有人开始深扒，到底是哪路“神仙”在背后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陈碧华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已经开始福尔摩斯附体的网友评论，手心开始冒汗。
她原本是想泼脏水，结果现在脏水全反弹回来，眼看就要把她自己浇成落汤鸡。
“妈！现在怎么办啊？”
沈雨欣也慌了，她可不想被网友扒出来，那她还怎么在名媛圈里混？
“慌什么！”
陈碧华强作镇定，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色厉内荏的尖刻，“他们没证据！能拿我怎么样！”
话虽如此，她还是赶紧联系那些收钱办事的渠道，要求他们立刻删除帖子，平息事态。
可惜，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而且，有些人，并不打算让这件事就这么轻易过去。
A市别墅里，氛围倒是相当平和。
苏老先生甚至在午餐时多喝了半碗汤，心情颇佳地评价了一句：“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周文慧笑着给林曦夹了块鱼肉：“经过这一遭，以后那些想拿你背景说事的人，也得掂量掂量了。坏事，有时候也能变成好事。”
林曦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饭后，林曦收到了一条来自林国栋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曦曦，没事吧？”
林曦看着这条短信，心里有些复杂。她回了两个字：“没事。”
过了一会儿，林国栋又发来一条：“那就好。爸……我没再给你丢人吧？”
林曦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有些隔阂，需要时间，但至少，这是一个不算太坏的开端。
与此同时，在国内某高级写字楼里。
顾宴初将一份整理好的传播路径分析报告发给了沈今辞，附言简短：“源头锁定，证据固定。可以收网了。”
沈今辞扫了一眼报告，回复：“按原计划，给她找点正事做做。”
于是，就在陈碧华焦头烂额地想把自己从舆论漩涡里摘出来的时候，几个她之前倚仗的、帮忙处理灰色事务的中间人，先后因为各种小问题被请去喝茶聊天了。
她名下某个不太起眼的公司账户，也被税务部门亲切关注，开始了新一轮的核查。
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沈今辞的父亲，那位平日里对她诸多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沈先生，难得地给她打了个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淡：“最近安分点，别再给我，给沈家惹麻烦。否则，你知道后果。”
陈碧华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浑身发冷。
她这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不仅没伤到对方分毫，还把自己弄得一身腥，甚至可能动摇她在沈家的立足之本。
这哪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简直是放火烧别人家院子，结果风一吹，把自己的老巢给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