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前厅血咒
推开前厅的木门时，腐朽的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断裂。门轴上的铁锈簌簌掉落，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扬起细小的尘埃。雾气顺着门缝涌入前厅，与屋里的霉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刺鼻气味，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
阿凯打开摄像机，镜头的光柱在雾中散开，只能照亮眼前一米左右的范围。众人举着手机手电筒，光线交织在一起，勉强勾勒出前厅的轮廓。这是一间宽敞的厅堂，地面铺着的青砖凹凸不平，缝隙里塞满了腐烂的树叶和虫蜕，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踩在枯骨上一样。
前厅正中央摆着一张供桌，早已腐朽不堪，桌面爬满蛛网，角落里结着厚厚的灰尘。供桌上摆放着几个干瘪发黑的供果，上面爬着细小的驱虫，有的已经钻进果肉里，留下一个个丑陋的孔洞。供果旁边放着一个残破的香炉，里面插着几根早已熄灭的香灰，凝结成块，像是干涸的血迹。
供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排歪扭的牌位，木质腐朽，字迹模糊，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只能隐约看到几个残缺的姓氏。墙皮大面积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墙体，上面覆盖着一层潮湿的霉斑。不知是巧合还是环境所致，那些霉斑竟形成了七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与真人大小一致，五官隐约可见，像是七个站立的人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我的天，这霉斑……怎么这么像人？”小雅看到那些人形霉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机手电筒的光线都在微微晃动。
阿杰眼睛一亮，觉得这是绝佳的素材，偷偷从背包里拿出血包，趁着众人不注意，在墙角的霉斑下方挤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伪造出“血痕”的效果。血包液体黏腻，颜色暗红，落在潮湿的墙面上，慢慢晕开，与周围的霉斑融为一体，看起来格外逼真。
“阿杰，你在干什么？”阿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动作，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我们是来拍真实的探险视频，不是来造假的！这种伪造的血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只会砸了我们的口碑。”
阿杰脸色一僵，收起血包，反驳道：“什么造假？我就是稍微加点效果，让视频更有看点而已。现在的观众就喜欢看这些，纯拍老宅有什么意思？没人看你负责吗？”
“看点不是靠造假来的，是靠真实的氛围和细节！”阿凯的语气也激动起来，“你这样做，和那些博眼球的劣质网红有什么区别？我拍纪录片讲究的是真实，你要是想造假，我现在就走！”
“走就走，谁稀罕？”阿杰也来了火气，“这趟活是阿哲牵头的，你以为你是谁？”
两人吵了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前厅里回荡，与雾气碰撞在一起，变得模糊而诡异。老杨赶紧上前调解：“行了行了，都别吵了。阿杰，造假确实不太好，咱们还是拍真实的吧。阿凯，你也别太较真，阿杰也是想让视频效果更好，大家都是为了赚钱，互相体谅一下。”
阿哲皱着眉，不耐烦地说：“吵什么吵？赶紧拍！阿杰，别搞那些没用的造假，老宅本身的氛围就够了。阿凯，你也别揪着不放，赶紧开机拍摄。”
两人见阿哲发了话，只好暂时作罢，各自憋着一股气。阿凯调整好摄像机，开始拍摄前厅的环境，镜头扫过供桌、牌位、人形霉斑，每一个细节都透着阴森诡异。
老杨走到墙角，查看墙上的电路。电线早已朽坏，绝缘皮开裂，露出里面生锈的铜线，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断裂，耷拉在墙上。他摇了摇头，对众人说：“电路全坏了，不能通电，通电会有触电的危险。”
“没事，我们有备用电池和手电筒，够拍几个小时了。”阿哲说道，然后开始清点备用电池，“之前准备了五块备用电池，大家都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
众人纷纷翻找自己的背包，结果只找到了四块备用电池。“少了一块，”阿哲皱着眉，“我明明记得带了五块，怎么会少一块？”
“会不会是刚才在车旁边找钥匙的时候，不小心掉了？”老杨猜测道。
“有可能，”阿凯说道，“刚才雾气太大，找东西的时候可能没注意。”
阿哲骂了一句，也没办法，只能接受这个现实：“算了，四块就四块，省着点用，争取早点拍完。”
小雅从背包里拿出录音笔，想记录一下现场的声音，却发现录音笔里没有任何现场环境音，只有持续的白噪音，像是电流的嗡鸣，刺耳又压抑。她换了几个模式，白噪音依旧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我的录音笔……好像坏了，全是白噪音。”小雅小声说道，把录音笔递给阿哲看。
阿哲接过录音笔听了听，确实全是刺耳的白噪音，他随手扔回给小雅：“坏了就别用了，反正有摄像机拍画面，有没有录音无所谓。”
小雅接住录音笔，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总觉得这座老宅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浑身发毛。她下意识地看向墙角的人形霉斑，雾气中，那些霉斑的轮廓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五官的位置隐约可见，像是在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阿凯继续拍摄，镜头扫过墙角的“血痕”（阿杰刚才伪造的），他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拍摄速度。他的镜头里，雾气在缓慢流动，像是有生命的物体，围绕着那些人形霉斑盘旋，让原本就诡异的轮廓变得更加扭曲。
供桌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老鼠在乱窜。阿哲示意阿凯把镜头对准供桌底下，阿凯慢慢移动摄像机，光柱照亮了供桌下方。只见几只硕大的老鼠在里面乱窜，身上沾满灰尘和霉斑，看到光线后，迅速钻进墙角的缝隙里，消失不见。
“原来是老鼠，吓我一跳。”小雅松了口气，小声说道。
可她的话音刚落，前厅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像是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吹得众人头发发麻。供桌上的蛛网被风吹得飘动起来，干瘪的供果晃动了一下，滚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前厅里格外清晰。
墙上的人形霉斑在风中似乎也晃动了一下，像是在蠕动。阿凯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幕，他看着镜头里的画面，心里也泛起一股寒意。他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此刻在这座雾气弥漫、阴森诡异的老宅里，他也忍不住有些动摇。
“别愣着了，继续拍，拍完前厅去二楼看看。”阿哲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的语气也有些不自然，显然刚才的阴风也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惧。
众人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在弥漫的雾气中拍摄。前厅里的霉味、虫腥味越来越浓，雾气也越来越冷，像是要把人的血液都冻结。墙上的人形霉斑、歪扭的牌位、腐朽的供桌，每一个细节都在不断冲击着众人的神经，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更深的恐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