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跟放屁一样。”南宫泽一巴掌拍在牧炎搭在左腿的手背上,“谁他妈说的以后不再提分手这茬的!”
“我……是怕你接受不了,心里膈应,不想让你不开心,不痛快。”
“说的跟真的一样。”南宫泽站起身绕过他,走到床那边。
睡衣都不换直接钻进了被子,蒙头大睡,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面对牧炎,牧炎的话一直回荡在耳边,扰的他心烦意乱。
“我是一个,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社会底层的渣子。”
这句话像一根刺,在耳边回荡一次,就会在他心上扎一下,带着并不轻微的刺痛,让人烦躁还抓狂。
牧炎站起身,不敢走过去,南宫泽的负面情绪很明显,他的抵触和厌恶也很明显,牧炎能感受到。
他们一个人闷在被子里,一个靠坐在电脑桌上,垂眸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敲门声传来。
南宫泽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口看着牧炎,见牧炎没动,他下巴点了点靠墙的床头,牧炎走了过去。
牧炎看见南宫泽就蹲在了门边,双手交叠在双膝上,满脸的苦相。
门开了一条碗大的缝。
南宫泽顺着门缝看出去,餐盘里都是素,一脸不爽仰头看着站在门外的文曲,“我要吃肉!”
文曲听见这话条件反射往后撤了一步,下意识把手藏在了背后。
南宫泽那眼神就像随时准备扑猎物的狼,透着凶光,怪不得司韶会被他咬了手。
“我、要、吃、肉!”
文曲有些为难:“不是我不让你吃,是老大不让你吃,说让你好好长个记性。”
“那你告诉他,没肉我不吃!饿死之前,我要告他虐待!”
“他会告你家暴。”文曲笑了笑,“你说说你,被关禁闭了还不安分,都没人敢来给你送饭了。”
他下巴点了点碗宽的门缝,“就这么点缝隙,你都能伸腿出来给老大一脚,还把二哥手咬了,二哥连夜去打了破伤风,十天过去了,牙印都没消。”
南宫泽本来就一肚子火,文曲这么一说更来火,伸一只手出去用力掀翻餐盘,噼里啪的动静响了好一阵。
“你还有两天就能出来了,你就不能忍忍?”文曲无语的看着满地狼籍,“你再闹腾,还得被多关几天。”
南宫泽“嚯”地站起身,一条腿从门缝伸出去踢文曲,文曲往后跳开半步,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还好老子躲的快。”
“不给肉吃别来送饭了!我不吃!”
南宫泽抬脚猛地把门蹬上,转身又钻上床,拉过被子蒙在头上,火气大的牧炎隔着被子都能闻见火药味。
牧炎本来看他像个小孩一样蹲在门口,苦兮兮仰头说要吃肉的时候,还觉得他可爱又有点好笑。
可看他那么生气,又听见文曲的话,又觉得自己帮不了他什么而心疼愧疚,更何况,南宫泽的火来源于自己。
他脱了外套和鞋,钻上床,躺在南宫泽身边,南宫泽本来面朝他的,见他钻进来翻了个身背对他。
动作大的像是在泄愤。
牧炎往他那边靠了靠,从后面抱住他,汤勺式的睡法,会让人幸福感激增。
“狼崽子,”他鼻尖压着南宫泽的后颈,心疼地问:“你多久没吃肉了?”
“一个月。”南宫泽郁闷的很,一天不吃肉,他就会很暴躁。
“那不行……你啃我两口?我身上有肉。”牧炎说的很认真,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南宫泽听见这话直接翻身,扯开他的衣领一口咬在了他肩上,劲儿大的像真要咬下来一块肉。
牧炎忍着疼,心里想着,被人咬掉一块肉应该和被狗咬掉一块肉,差不多的吧。
一想到那种撕裂的痛感,他没忍住颤了一下,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南宫泽在咬掉一块肉之前松了口,抬头看着那血淋淋的牙印,舔了舔牙齿上的血。
“怎么了?”牧炎问。
“没佐料,没味儿。”
牧炎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那我给你撒点孜然呗。”
“行,再放点辣椒面,爆辣的那种。”南宫泽说着话,舔了舔他的伤口,把渗出来的血舔干净了。
“靠……”
牧炎浑身一阵激灵,那又疼又痒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半个身子都麻掉了。
南宫泽又咬了他脖子,力道比上一口轻,不过还是疼,吸吮伤口的时候,听见了牧炎的闷哼声。
也不知道是恶作剧还是故意的,南宫泽咬完脖子咬锁骨,咬完锁骨咬胸口,最后在撩起他的衣服,在他腹肌上也狠狠来了一口。
“阿泽,我给你匕首,你直接把肉割下来嚼吧。”
南宫泽脸闷在他肚子上,好半天也不说话,也不动。
“炎哥。”他闷着声喊他。
“嗯。”牧炎揉着他的头发。
“我也很喜欢你。”
南宫泽说完又躺回去,背对着牧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大堆,拧得像麻绳一样。
牧炎又从背后抱着他,抱的很用力,脸埋在他后颈,手机又开始震动,不停的震动,断了一会儿,又开始。
他觉得很烦躁,很累,不想接,也不想再管那些破事儿,那些困扰折磨了他很多年的破事儿。
就想这么抱着南宫泽,就这么抱着他好好睡一觉,心无旁骛的睡一觉,毫无杂念的睡一觉。
“你手机一直响……”
牧炎翻身下床,找到手机,直接关了机,又钻回去,依旧是从背后抱着南宫泽。
南宫泽感觉到他颓丧无力的情绪,想翻身的时候牧炎阻止了他,“阿泽,我很累,想睡一觉,可以吗?”
牧炎的哑声闷在他后颈,很压抑,很疲惫,很无力,也很让人心疼。
南宫泽没动了,不一会儿就感觉后颈被湿热的水染了一片,像夏天暴雨前的闷潮,让他觉得烦闷又难受。
牧炎的双手在他腰上交叠扣紧,南宫泽的手搭上去,手指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没有安慰他。
南宫泽不知道牧炎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反正一睁眼就看见了唐啸。
唐啸在他床头边跟做贼一样弯着腰,那只伸出来的手,拇指和食指正捏着他胳膊上的衣服,估计打算扯醒他。
“醒了?”唐啸收回手站直了,下巴点了点他身后还熟睡着的牧炎,“八点了,他得走了,趁值夜的人换班,不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