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快了,嘴快了。”
南宫泽拿起手机,往旁边挪了挪,看了一眼靠坐在床上的牧炎,直接歪着仰靠在他身上,头枕着他胸膛。
牧炎抬手摸着他的下巴,脸埋在他头顶,亲了亲他的头发,听着他和南宫沛儿的闲聊。
南宫泽捞起牧炎另一只手托在掌心,拇指摩挲着他的手指,想了一会儿才说:“那你给我买张机票,我今晚赶回去。”
“你不能自己买?”
“我手机摔坏了,在这边补不了卡,没法儿买,也没钱买。”
“你男朋友呢?”南宫沛儿脱口而出,“他不能给你买?”
“他没钱,他穷的很,兜比脸还干净。”
牧炎抬头看着他手里的手机屏幕,手指捏了捏他的下巴,笑着说:“你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银行卡余额为0是吧?”
南宫泽笑了笑,“这不是事实吗?”
牧炎无奈地搓了搓他的头发,对着手机说:“你不用给他买机票,待会儿吃完饭,我开车送他回去。”
“怎么……”南宫泽头往侧边一歪,仰看着他,“舍不得我啊?”
“是啊。”牧炎低头看着他笑,亲了亲他的鼻尖,眼里的爱意浓稠的快要溢出来,“很舍不得你。”
南宫沛儿握着手机站在风中凌乱,听着两个男人旁若无人说甜言蜜语已经够尴尬了,听筒里似乎还传来了他们接吻的声音。
很细微克制,可听的异常清楚。
又尴尬又无语,好想用脚趾头,平地抠出来一栋别墅啊。
“还有个大活人呢。”南宫沛儿脸上烧的火辣辣的,尴尬咳了两声,“你俩要不要……克制点儿?”
说完还要在心里补一句:“一个不要脸的,遇上一个脸皮厚的,那还真是不给人半点活路啊。”
正脸见过牧炎三次,他那脸跟在冰箱里冻了一年一样,满脸的冰碴子,怎么也想不到他还是个脸皮厚的。
难不成被南宫泽传染了?
“我知道了,今晚就回去,没事挂了。”
南宫泽撂下一句话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翻身就压着牧炎,来个长达三分钟的法式舌吻。
两个人下了床,洗漱好,牧炎打电话让他的人去取南宫泽的衣服,送过来后南宫泽换上了,牧炎又盯着他看了好半天。
“你还是这样穿看着舒服。”牧炎笑着说。
“这样看起来……”南宫泽扫了一眼穿衣镜中的自己,“更像是被压的那个,让你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是吧?”
“不是看起来像。”牧炎笑的灿烂,扫了一眼穿衣镜,给他拉好羽绒服拉链,视线顺着拉链上去落到他脸上,“是你本来就被我压了。”
“你好厉害哦。”南宫泽撸了一把他的板寸,阴阳怪气笑着,“这也能让你高兴的跟中了一千万彩票一样。”
“那必须的,我多牛逼啊。”牧炎得意洋洋的走到床边捞起手机,“能把南都市紫檀路上的太子爷压在身下喘。”
“这么嘚瑟,有本事出去拿个大喇叭喊。”南宫泽走到牧炎身边,勾着他脖子就往门口去,伸手开了门。
“那算了。”牧炎哈哈笑出声,“我怕你到处找地缝钻。”
出了门往电梯那边走,牧炎问:“想吃什么?”
“肉。”南宫泽意简言赅,“烤肉。”
“有讲究吗?”
“什么讲究?”
“就是挑不挑地儿?”
牧炎按了电梯,电梯门开了,南宫泽跟着他进去,他才继续说:“你们有钱人喝个红酒都那么麻烦,吃个烤肉不得挑地儿,挑肉,挑手法……”
“你要这么说,那是挺讲究的。”南宫泽按了负一层,“不过和你一起吃的话,只要那肉不是僵尸肉,去哪儿吃都行。”
“西区有一家小店,店铺小,装修也一般,不过肉干净,老夫妻人也好,去那儿试试?”
“嗯,好。”
两个人出了电梯,找到车上了车之后,牧炎开车带着南宫泽去了西区,找到牧炎说的那家烤肉店。
离西区商业中心不算远,在一条偏僻的支路上,来往的车少,人也少,没有店名,装修风格还保留在十年前流行的样子。
大概就三十来平,两边贴墙各摆了三张就够四人坐的长桌,灯不亮,不亮到南宫泽觉得菜里有一窝苍蝇,恐怕都难第一时间发现。
“炎哥,你确定吃了不会中毒吗?”南宫泽又扫了一遍店里的环境,压着声音问。
牧炎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想到他带自己去的时代广场那条街,那些一看吃了就会立马嗝屁的店,他都能吃,现在怕中毒?
“怕什么,这附近有医院,真中毒了,我保证二十分钟就能给你送急救室。”
“十分钟吧,”南宫泽笑了笑,“二十分钟可能会噶在路上。”
厨房的老板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撩开那看不清原本是焦黄色,还是被油烟熏黄了的帘子出来,“欢迎光临,要吃点……”
牧炎和南宫泽都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他笑容就顿在了满是沟壑的脸上,怔了好一会儿,笑容一点点散去,浑浊的双眼就填满了泪。
“你……”他嘴唇颤抖着,颤颤巍巍抬起手指着牧炎,不可置信的问:“你是……小炎?”
“是我。”牧炎笑的很和善,抬步朝老人走过去,双手托住老人抬起的一只手,“钟爷爷,我回来了。”
钟爷爷佝偻着身子,老泪纵横,用力握住他的手,苦涩着一张脸,声音也颤抖着,“好多年了,没有消息,我们都以为你……”
“都以为我死了啊?”牧炎又笑,“祸害遗千年,哪儿那么容易死。”
他摸了摸身上才发现没带纸巾,南宫泽便从桌上纸巾盒里抽了几张,走到他身边递给他。
牧炎接过纸,替钟爷爷温柔的擦了眼泪,钟爷爷这才去打量南宫泽,眼里满是震惊和紧张。
这个人太漂亮了,太干净了,满身贵气,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更不像是能和牧炎走在一起的人。
“这位是……”钟爷爷看着牧炎问,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欲言又止。
“我……朋友,阿泽。”牧炎笑着介绍,心里暗叹,好险,他差点一秃噜说成了“我男朋友,阿泽。”
“钟爷爷好。”南宫泽笑着打了招呼。
钟爷爷也局促地冲他笑了笑,“你好。”
南宫泽显然对牧炎介绍的“我朋友”而不是“我男朋友”相当不满,他跟变脸一样,笑里藏针偏过头看着牧炎的侧脸。
咬着牙低声问:“请问,那个‘男’字是被你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