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唇,南宫沛儿,唐啸三个人都把目光落到南宫泽身上的时候,牧炎才几不可见松了一口气。
“阿泽,你胆儿挺肥啊。”唐啸最先回神,来不及做表情,给南宫泽竖了个大拇指,感叹:“敢把人带这儿来。”
伊唇也不知道是懵了还是什么,从始至终除了眼神震惊之外,都是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南宫沛儿觉得头皮有些麻,手在桌子底下拉了拉伊唇的袖子。
“别弄得像你们不知道一样,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南宫泽不以为意扫了他们一眼,侧过身子看着牧炎:“过来坐啊,你还不饿啊?”
牧炎感觉自己的脚钉在了地上,想装成没事人一样一鼓作气,走过去坐下,端起碗筷谁也不看,低头就刨饭。
但是包厢里气氛诡异的他现在只想转身出去,于是,拼尽全身力气冲破被定住的四肢百骸,转身就往门口走。
牧炎转身的瞬间,伊唇、南宫沛儿和唐啸同时看向他,声音很急切异口同声说:“你现在不能出去!”
南宫泽见牧炎停了脚步,又转回身去看着坐着的三个人,他们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表情一般只会有一种情况。
突然就感觉后背有些发凉,试探地问:“大哥……不会今晚在这里有饭局吧?”
对面三人齐齐收回目光看着他,一副今天估计是你的死期的模样,整齐划一的点了点头。
“我靠!”
南宫泽神色剧变,感觉自己心脏都骤停了一瞬,恐慌就紧随而至缠上全身,猛地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带翻了椅子,还差点给自己绊倒。
“老大……”唐啸抬起右手指了指墙,“就在隔壁。”
南宫泽腿一软闪了一下,差点跌跪在地上,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不早说?”
“我们哪儿知道你会带……”男朋友三个字卡在了牙关,伊唇顿了顿,扫了一眼牧炎,“他来啊。”
南宫泽本来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到时候喜气洋洋吃完一顿饭,再让他们帮着打掩护,把人带回家过年。
结果一不小心,变成了恐怖片。
牧炎后背莫名惊出了一身冷汗,紫檀路上的人他打过几次交道的有三个人,南宫陌,司韶,伊沉。
除了和伊沉打过照面,其他两个人目前为止,没有正式打过照面。
以前和他们争锋对垒,牧炎也从来没有怕过,有种老子就是这么牛逼,你有本事弄死我的自信拽劲儿和狠劲儿。
可现在,他突然就害怕了,怕的不是南宫陌对付他,怕的是南宫泽被南宫陌收拾。
“那现在怎么办?”南宫泽问。
“怎么办?”三个人异口同声问:“你问我们怎么办?我们也想知道现在怎么办?
知情不报的罪名,可一点都不小。
包厢寂静,落针可闻。
五个人的思绪几分钟内得转了八百圈,也没有想出来,现在该怎么办。
沉思间,包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一个醉醺醺的男声说:“陌总,今天让你破费了,改天,改天一定我请你。”
“小事,”南宫陌笑着应,扭头问其他人,“今天的饭菜还合各位胃口吗?”
“那必须的。”
有个人醉醺醺的要扑过来搭南宫陌的肩膀,被他身边的人眼疾手快拉住了:“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上手呢,我看你是真是喝大了。”
外面的说话声停在了包厢门口,清晰可闻。
南宫泽心脏狂跳,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伊唇无声地问:“他知道你在这儿吗?”
伊唇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
南宫陌是个老婆奴,知道老婆在这儿吃饭,饭局结束不可能不进来接老婆回家,老婆要是饭还没吃完,他还会耐心等着。
听见外面的人都在跟南宫陌告别了,南宫沛儿额头的冷汗都滑下来了,唐啸也是绷紧了全身的皮,头皮有些发麻。
南宫泽感觉死神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冷汗刺激的他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他觉得有点呼吸困难,六神无主飞快地扫了一眼三人,无声地问:“现在怎么办?你们快想办法啊!”
南宫沛儿和唐啸无能为力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能有什么办法?”伊唇无语地抬手扶额,很小声地回:“这包厢就这么大,藏人的地方就……”
她眼睛看着桌面愣了一下,猛然抬头看着南宫泽,指了指桌面。
南宫泽瞬间明白过来,几步走到牧炎身边拍了拍他,眼睛盯着紧闭的包厢门,用气声说:“炎哥,委屈你先躲桌子底下。”
牧炎转身看了一眼桌子,又看了一眼南宫泽,阔步走到了窗户边,拉开了窗户探头出去往下看了一眼。
窗户摩擦窗槽突兀地声音让包厢里的人都颤了一下,都是错愕又不解地看向牧炎。
与此同时包厢门传来了门把锁扭动的声音,除了牧炎其他人都猛地扭头盯着包厢门,后背的冷汗争先恐后滑下来,咽了咽口水。
包厢门开了一条缝的瞬间,他们余光中有个影子突然就闪了一下,又猛地扭头朝窗边看过去,牧炎不见了。
“卧槽!七楼!”唐啸震惊地无以复加,用气声惊呼。
不光他想卧槽,伊唇和南宫沛儿都想卧槽一声,为了不被抓包跳楼,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他妈干不出来这事儿。
真他妈是个狠人。
南宫泽大脑空白了一瞬,盯着空无一人的窗户,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震撼到了,整个人呆若木鸡僵在了原地。
牧炎跳下去了!
牧炎为了不给他惹麻烦,直接跳下去了!
卧槽,这什么逆天傻逼操作!
南宫陌开门的时候还在扭头和别人告别说话,也没有看见牧炎跳楼,进来的时候当先扫了一圈包厢里的几个人。
南宫泽背对着门口盯着窗户,其他三个人也像见了鬼一样盯着窗户,还有一把椅子倒在了地上。
他脸上还带着酒透出来的红晕,今天喝的有点大了,眼神稍稍有些涣散,寒风从大开的窗户灌进来吹在身上,还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