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罩在他头上挡住了视线,导致操作顿了一下,牧炎就看见他手机灰屏了,扫了一眼是mobA类的游戏。
南宫泽抬手往后掀掉毛巾,不满地往后仰头瞪了牧炎一眼:“你烦不烦啊?”
“烦。”牧炎点了一下头,拿着毛巾认真给他擦头发。
南宫泽扭回头,灰屏结束又开始操作,他操作很流畅,三指拉操作,切换小地图,秒换三装,瞬杀敌方英雄……
手速快到牧炎有些眼花缭乱,在手机屏幕上翻飞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皮肤下淡青色血管随着操作节奏微微起伏,手漂亮的比游戏特效更让人移不开眼,一不留神就发了呆。
南宫泽打完游戏见牧炎没了动作,头发上的一滴水,滴在了手机屏幕上,他拇指擦了擦水滴,拉开一条斑驳的水渍。
“不是文盲也是个学渣。”他拇指擦干净水渍的过程,不满地嘀咕:“擦个头发还能走神。”
牧炎听见他的话,抿唇笑了笑,继续给他擦头发,南宫泽又换了个枪战游戏,一上线,牧炎就看见他手机上满屏的红点。
南宫泽领了一堆东西后点开了好友申请列表,往下滑了半天都没有拉完。
牧炎突然感觉到了危机感:“这么多人加你?你游戏玩的很厉害吗?”
南宫泽没吭声,打开了主页举上头顶,牧炎对于关键信息锁定的雷达开启,目光迅速锁在他的成就上。
国服第一。
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个游戏,他也有国服第一的称号。
“这么厉害。”牧炎感叹了一句,顺便在吐槽了一句:“这该死的天赋,狗老天都给你一个人了么?”
南宫泽收回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着,各种游戏枪支,地图,活动,让牧炎应接不暇。
“这是我和宋堇、蒋恒,大一的时候开发的游戏,卖了五百万。”南宫泽语气有点自豪,“一点儿没靠家里。”
“那你真是牛翻天了!”牧炎笑了笑,“你是在等这句夸奖吗?”
“你好敷衍。”南宫泽听见他不是发自内心的夸奖,撇了撇嘴,兴致低落。
“阿泽,大一就能不靠家里一分一毫挣五百万,你非常厉害的。”牧炎察觉到他的情绪,认真夸了一句。
南宫泽嘴角勾起一抹骄傲的笑,想到大哥说人不能得意忘形,又瞬间把愉悦的心情压下去,收回了扬起的嘴角。
牧炎有些好奇:“你打游戏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打职业啊?”
“没意思,打游戏只是爱好。”
南宫泽熄了手机屏,往后靠了靠,神情和语气都桀骜起来,这一瞬间,牧炎看见了他身上比太阳还耀眼的光。
那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与生俱来、所向披靡、十分自信的光。
“我的目标是要开发出一个接一个,能让全球玩家都疯狂的爆款游戏,还要进攻VEx机器人世界锦标赛。”
南宫泽头枕着沙发,仰头看着牧炎,牧炎双手按着他头上的毛巾,低头也看着他。
“炎哥,相信我,我不靠家里也能养得起你,你可以放心的混吃等死。”
“那我要管钱。”牧炎笑着说,“万一你哪天跟我分手了,我就把你的钱卷了跑路。”
“炎哥,”南宫泽乐了,“你心好黑哦。”
“你才知道啊。”
牧炎又给他擦了擦头发,摸了摸差不多干了,南宫泽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唐啸过来叫他们吃午饭了。
午饭吃的很融洽,饭菜是荤素搭配的,牧炎自从脱离底层爬上了大部分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也吃过无数上档次的席面。
可看见满桌山珍海味的时候,也还是吃了一惊,一个普通午饭就跟豪华酒店的顶级套餐一样,晚上的年夜饭,得是满汉全席了吧。
吃过午饭,南宫泽他们需要回主楼去忙活,至于忙活什么,牧炎是不得而知的。
南宫泽怕他一个人无聊,和他一直保持通话,虽然看不见场面,但是听着听筒里的欢声笑语,牧炎也是感觉到了浓重的过年氛围。
喧闹的,温馨的,有种让人迫切地想要融入的冲动。
万林电话打进来的时候,牧炎正和南宫泽保持通话,直接挂断后,万林的消息就过来了。
“左行说你回南都了,这个年怎么过?还和去年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儿喝点儿?”
牧炎回了消息:“今年你一个人过。”
消息刚发过去,万林电话又打了过来,他保持了南宫泽的通话,接通了万林的电话。
“我靠!牧炎,你什么意思啊?”万林咋呼的声音混着嘈杂声噼里啪啦砸了过来:“什么叫我一个人过?你不给我个合理的抛弃我的理由,我他妈马上把你市中心的酒吧卖了。”
“我在狼崽子家过年。”牧炎下意识想摸烟,没摸到的时候叹了口气。
“我操!”万林惊愕地拔高了声音,“狼崽子带你回家过年了?”
他声音大的牧炎不得不把手机挪开,拧眉不耐烦地看着手机。
“你见过他家人了?”万林震惊地追问。
“见了一半儿了。”牧炎不想被摧残耳朵,按了免提。
“操操操操操操操!”
万林红了眼,紧张地浑身颤抖,惊喜像洪荒之力一样爆发,激动地像自己见家长一样。
“狼崽子真他妈给力啊!”他感叹了一句,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我他妈有点羡慕,不,嫉妒你了。”
嫉妒牧炎狗屎运好到逆天,嫉妒他过年能有年夜饭吃,嫉妒他遇到了一个好人。
牧炎听见万林的话,原本就轻快的心情瞬间像是泡在蜜罐里,嘴角不受控地扬起一抹弧度。
他撤了免提,手机贴回耳边,转身走向窗边,推开雕花木窗的刹那,温热的风裹着糯米酒的醇香涌了进来。
整个南宫家都裹上了喜庆的红妆,屋檐下、树上的灯笼层层叠叠垂落,团圆结缀着的流苏随风轻晃,玉珠和铜钱碰撞出细碎声响。
艳红丝带系在廊柱间,如蜿蜒的溪流穿梭,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竹声,惊起檐角几只麻雀,扑棱棱掠过贴着倒福的门楣。
恍惚间,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