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牧炎无所谓说,“他们骂我倒反天罡,目无尊长,违背伦理。”
“他们也算尊长?”南宫泽冷哼讽刺,看牧炎吃个不停,又拿了一块西瓜狠狠咬了一口:“骂他们畜牲都是抬举了!”
“周兰说她会送我去正规学校上学,我就跟她回去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家和我继父家,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牧炎垂眸看着手里的半块西瓜,盯着那西瓜子看了好半天,才放低了声音:“她就住在楼上,却从来没有听见过我求救……她可能,也觉得我是个麻烦吧。”
南宫泽没接话,安静地吃着西瓜,吃进嘴里的依旧是苦的,他瞥了一眼另一个盘子里堆叠的瓜皮。
“炎哥,这西瓜这么苦,你怎么吃得下的?”
“苦?”牧炎看了一眼手里的西瓜,“这不是甜的吗?”
“是吗?”南宫泽凑过去咬了一口他手里的西瓜,嚼了嚼拧眉说:“还是苦的。”
牧炎突然明白了什么,本来说起那些过去他还没什么感觉,就感觉憋得久了突然打开了倾诉的话匣,就有点一发不可收拾。
可听见南宫泽说西瓜是苦的,蓦地心一酸接着就红了眼睛,他坐正了身子,抬手揉了揉南宫泽的头发。
南宫泽虽然没什么表情,可他垂眸的长睫在眼睑上盖了一层悲伤难过,让牧炎也跟着心情难受起来。
“我今天可能说的太多了。”牧炎往他那边靠了靠,搂紧了他的肩,“不说了。”
南宫泽闷声问:“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牧炎轻笑,没接话。
一开始是难受的,后来慢慢地就习惯了,习惯了就说不上难受,只是一直都抵触和任何人提起,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这些过去。
“你想说我就听着,”南宫泽意兴阑珊地把咬了几口的西瓜扔进盘子里:“反季水果吃多了容易脑残,你少吃点儿。”
牧炎没忍住乐了:“我这么聪明,多吃点拉低一下智商,给别人留点活路,就当积德了。”
南宫泽微红着眼睛,偏头看着他强颜欢笑:“你怎么不把脑子劈成十几瓣给人匀一匀呢?”
四目相对时,牧炎看见了狼崽子眼睛里盛满的心疼和愧疚,是那样的浓烈又毫不掩饰,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人在乎的暖意和根蒂。
“阿泽……”牧炎吃完手里的西瓜扔了瓜皮,抽纸擦干净了手。
“嗯。”南宫泽应。
牧炎勾着他肩膀的手锁了他的后颈吻住了他的嘴,南宫泽顿了片刻,直接把他扑倒在沙发上。
南宫泽的心情很压抑,压抑到他需要一个发泄口,亲吻牧炎的时候很用力,甚至还咬破了他的嘴皮。
牧炎回应的也很激烈,被咬破皮后“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骂两句就听见了关门声和脚步声。
万林瞅了一眼客厅没人,抬步上了二楼,走到顶部台阶又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茶几上的西瓜和沙发上重叠的两个人。
“我操……”万林一脸欲求不满的火气,没忍住骂了两句:“你们俩饥渴的有点过分了吧?不能回房间去耍这些个十八禁?”
两个人一前一后坐起身来,牧炎看着万林骂了一句:“滚!”
“有异性没人性。”万林轻嗤,抬手指了指牧炎后方的墙:“那儿装的可有监控,你俩克制着点儿,不然把你俩翻云覆雨的视频发小黄片网上。”
“他反季水果吃多了吧?”南宫泽看着牧炎问,“视网膜上全是马赛克。”
两个人衣服完整,亲都没亲上三分钟,翻你妹的云和雨啊!
“估计是。”牧炎煞有其事点头,看了一眼万林臭着脸转身,收回视线和南宫泽凑着头小声说:“可能吃瘪了,估计是找宋堇和好,宋堇没同意。”
“活该。”南宫泽又拿了一块西瓜,终于尝到了甜味儿。
“不是说反季水果吃多了脑残吗?”牧炎笑着问,“你怎么还吃?”
“智商太高了,压一压,给自己积点德。”
南宫泽和牧炎上了二楼,牧炎的房间布置和酒吧休息室差不多,一眼望去全是黑白灰,跟葬礼现场没区别。
每次这种时候,南宫泽都会觉得很压抑,烦闷,尤其是知道了牧炎的过去,就更憋闷的慌。
“阿泽,洗澡吗?”牧炎问他。
“嗯。”南宫泽点头,“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牧炎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睡袍递给他,南宫泽拿着睡袍进了浴室。
每次洗完澡牧炎都会给南宫泽擦好半天的头发,南宫泽又不喜欢用吹风机,等擦得差不多干了两个人才钻上床排排睡。
南宫泽觉得牧炎的过去像是混着水的泥沙一直盖在他心上,沉甸甸的让他喘不上气来。
牧炎翻身压在他身上的时候察觉到他情绪依旧不对劲,温柔缠绵地吻着他,南宫泽意兴阑珊地回应着。
“阿泽。”
牧炎手钻进他睡袍爱不释手摸着,捏着,舔咬着他的耳垂。
“嗯。”
“炎哥想要你。”
“想得……”美。
南宫泽想翻身被牧炎按住了,他双手剥了南宫泽的外袍,激烈急切地吻跟宣战一样,掠夺着对方每一寸肌肤。
经年的一切都宣泄在缠绵的动作里,让人退无可避,在劫难逃。
牧炎感觉到南宫泽的手用力抓着他的肩,力气大的他疼的吸了一口凉气,吻了吻他的锁骨。
“阿泽,你还是会不舒服吗?”
“你说呢?”南宫泽咬住他的耳廓,“跟他妈吃了十斤辣椒没区别。”
“亲一亲,就不疼了。”
牧炎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眼睛,安抚的吻着他的唇,动作放轻放缓,吻过之处烧尽理智。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粗粗重重的喘息声缠绕着。
席梦思的弹簧咿咿呀呀个没完。
床头橘黄的台灯偶尔会跟着晃一晃。
性是发泄情绪最好也是最彻底的方式。
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生理性喜欢的人,那缠绵和渴望都会无休无止。
穿西装皮鞋的永远干不过穿运动鞋的,一整晚南宫泽都跟打了鸡血一样,说的最多的就是:“炎哥,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