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站起身开了灯,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宋堇已经不在外面了,听见楼下有声音,应该是去煮东西了。
牧炎下了床走到南宫泽身后,南宫泽转身看着他:“炎哥,我去跟宋堇学一下……”
“你躺下睡会儿,眼里红血丝都出来了。”牧炎打断了他,抬手又摸了摸他的眼睑,心疼的厉害。
“我不困。”南宫泽摇头。
“听话。”牧炎语气不容置疑。
南宫泽站着没动。
牧炎软了语气:“阿泽,你为我做的够多了,让我很感动,也让我很心疼,你都瘦了一圈了。”
南宫泽抹了抹他的板寸:“这都是小事儿,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牧炎推着他走向床:“关于你的每一件事,在我这里都是大事。听话,先睡一会儿。”
南宫泽犟不过牧炎,只能认命地躺下,刚才还说不困的人,一躺下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牧炎给他盖好被子,关了灯,轻手轻脚出去带上了门,下了楼,宋堇已经煮上小米粥了,正切西红柿准备煮面条。
看见牧炎冷着脸过来,拿刀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切到了手,无论什么时候他见到牧炎都会不自觉地发怵。
不仅是因为牧炎常年冷着一张脸,更因为他那双犀利又狠绝的眸子,总是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需要帮忙吗?”牧炎问了一句,走到了他身边,看了一眼案柜上摆的东西:“是煮面吗?”
“嗯。”宋堇紧张地点头。
“你很怕我?”牧炎拿了一个碗,开始打鸡蛋,“做鸡蛋羹行吗?”
“嗯,可以。”宋堇不自觉往旁边挪了挪,“留两个,万林喜欢吃荷包蛋。”
牧炎分了两个鸡蛋出来放到一边,又问了一遍:“你很怕我?”
“有、有点。”宋堇低头切着西红柿,努力克制依旧还是手抖。
牧炎笑了一下:“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宋堇心里腹诽:“你是不吃人,你只是之前威胁我,还要把我扔沧澜江。”
牧炎瞥了一眼被宋堇切的乱七八糟的西红柿,毫不客气吐槽:“你这刀工一言难尽。”
“我……”宋堇低头看了一眼西红柿,惨不忍睹,心想:站你身边没把手切断都算我争气了。
“你去看着万林,剩下的我来做,”牧炎说,“你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
宋堇心虚不太敢上去,他有几条命啊?敢让牧炎给他做饭吃?牧炎敢做,他都怕牧炎下毒,不敢吃。
牧炎阅人无数,扫一眼宋堇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没忍住笑了好一会儿。
这一笑,宋堇更紧张了,总觉得他笑起来像是阎王披了一层观音皮,瘆得慌,头皮都跟着发麻。
“上去吧,我不会下毒,”牧炎忙活着调鸡蛋液,“阿泽还吃呢,我总不能毒死他吧。”
宋堇被看穿了满脸都是尴尬,也实在不好意思多留,丢下一句:“那辛苦牧老大了”,转身就快步上了楼。
牧炎蒸上鸡蛋羹,又洗了青菜,洗了水果切好转盘,然后煎荷包蛋,煎好了才开始煮面。
小米粥煮好了分装了碗,又炒了一盘空心菜,煮好了面又分装好了,煮了青菜捞起来。
他给万林打电话,那边刚接他就直接挂了,这是他和万林之间独有的交流方式,默契十足到不同的事情来这么一下,都能瞬间领悟对方的意思。
牧炎上了楼,碰见万林和宋堇下楼,错身而过的时候他说:“等我下来再动筷子。”
回了房间,南宫泽睡得很熟,牧炎坐在床上半趴着轻声喊他:“阿泽……阿泽……”
“嗯……”南宫泽囫囵着哼唧一声。
“你要吃点东西再睡吗?”牧炎温声问。
南宫泽本想说不想吃,困的厉害,就听见牧炎后半句话:“我煮了面,蒸了鸡蛋羹。”
男朋友亲自做的饭,困成狗也得爬起来尝尝咸淡,他朝牧炎的脖子伸出手圈紧,含糊不清地说:“吃。”
“那我去给你端上来。”牧炎笑着吻了一下他,“还有橙子要吃吗?”
“不,我下去吃。”南宫泽努力睁开眼睛,半天就睁开一条缝,迷糊的都忘了牧炎胳膊还缠着绷带,撒着娇说:“我好累啊,炎哥,你抱我起。”
“好,抱你起。”牧炎亲了亲他的额头,才搂住他的肩,带着他坐起来。
“我先去洗漱。”南宫泽下了床就要往浴室走。
“别洗了,”牧炎把他拉回来,“洗完清醒了你想睡也睡不着了,直接下去吃了上来继续睡,睡醒了再洗。”
南宫泽顺势压靠着他,抱着他蹭了蹭他的耳朵,不刷牙不洗脸就吃早餐,没这么干过,说实话有点抵触。
但是牧炎生活经验丰富,他说的话肯定有道理。
牧炎下楼的时候,南宫泽还是困的不行,整个人挂在牧炎身上,被牧炎半抱半护着下楼的。
一到一楼就闻见了香味,不像满汉全席那种各有千秋的香,是一种家常岁月清淡的香味。
南宫泽坐下后,努力让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半眯着眼睛双手撑着桌面掌心托着脸,睡眼朦胧盯着面前的清水面。
汤里有没有油星他没看清,就只看见了汤面飘着葱花,盖着一个荷包蛋,面被汤盖着,看着挺清秀的,和他之前看见的清水面没区别。
——看上去就非常的不好吃。
“炎哥,我能……”南宫泽偏头看着他身边坐着的牧炎,“不吃吗?”
“为什么?”牧炎问。
“它看着……没味儿。”南宫泽坦言。
他看见牧炎拿了筷子,往碗里放了一点乱七八糟的调料,然后拌了拌把筷子递了过来:“乖,不吃胃得坏了,试一试?”
南宫泽迟疑地接过筷子,有些无从下手的时候听见万林说:“阿炎,给我也拌一下。”
“你没长手?”牧炎瞥了他一眼。
“我拌的没你拌的好吃。”万林百思不得其解看着他,“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想明白,同样的面,同样的煮法,同样的调料,我煮的只能卖五块,你煮的能卖五十,凭什么?”
“这面……”南宫泽盯着面前的碗,“能卖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