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陌沉声问：“这一百万你拿了睡的着吗？”
“睡得着。”南宫泽答。
“给他转一百万。”南宫陌把手机扔给普宁，然后冲着手机威胁：“南宫泽，十分钟恢复不了数据，你死定了。”
钱一到账说十分钟就十分钟，数据恢复的时候普宁长长的松了口气，无奈地问：“陌总，您最近又怎么得罪三少了？”
南宫陌在文件上签了字把笔捏在手里，手一扬文件就甩在了普宁的胸口，普宁忙用手按住，见南宫陌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好一会儿后，南宫陌才说：“你去找人定制个立牌放大厦门口。”
“立牌上印什么字？最近公司有活动吗？我怎么不知道？”普宁疑惑。
南宫陌抬眸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一本正经说了句：“印‘南宫泽和狗禁止入内’。”
这话都说出来了显然是被气的不轻，普宁忙不迭点头，刚走到门口又听见南宫陌说：“把集团关于南宫泽的所有账号拉黑，把他人脸识别也给我删了。”
“哦，好。”普宁点头，刚拉开门，南宫陌又说：“再把他那破科技公司收购了。”
“那只能恶意收购了。”普宁转身一脸为难，“就三少那脾气，前脚收购，后脚他就能来大厦门口拉横幅，拿着喇叭喊您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别说这事儿南宫泽还真干得出来，南宫陌的气梗在胸腔，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收购的事儿再说。”
普宁刚走没多久，南宫陌就接到了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这个号码他并不陌生，甚至很熟悉，熟悉到他耳边骤然出现了伊三对这个人的评价。
“他这个人看着也就那样，可骨子里藏着门道，肚子里揣着乾坤，眼光毒、出手快，不按常理出牌，寻常局里总能走出不寻常的棋，商业鬼才名不虚传，能把‘无中生有’‘化危为机’玩得透透的。”
电话自动挂断了，不过片刻又打了过来，好像今天他不接这个电话，对方就会一直打。
事不过三，第三次再打过来的时候南宫陌按了接听键又按了免提，手机放在办公桌上，靠着椅子眼睛却看着窗外。
“有个交易，陌总做不做？”牧炎开门见山。
“什么交易？”南宫陌面无表情。
“你停手，我把牧氏打包卖给你。”
“价格。”
“4.9亿。”
南宫陌的视线微不可察地一偏，落在屏幕跳动的通话计时上，拿着笔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轻叩着。
他盯着不断增长的通话时间，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地笃定：“牧玹凯即便死了，引起股民恐慌抛售，牧氏集团的股价也存在刚性支撑，其核心业务板块的现金流稳定，且近期并无重大债务违约风险。”
“是。”牧炎笑了一下，“按照当前市场流动性测算，单日市值波动顶天在15%左右，断无可能在短短半天内从七百亿量级缩水至4.9亿。”
要想达到最终收购价是4.9亿，背后必然有异常交易撬动盘面。
南宫陌没接话，脸上的神情有些耐人寻味。
“你如果执意帮苏家，我可以保证你最后吃到嘴里的一定是馊饭馊菜。”
牧炎语气平静轻松，却透着一股让人不能忽视的狠劲儿和自信：“可你停手，我能保证你能吃到牧氏最好的那块儿肉。”
南宫陌勾了一下唇角，视线有看向窗外：“你蛰伏钻营多年，隐藏身份，做小伏低才能把苏家逼入绝境，把牧氏收入囊中，现在又要把它贱卖，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牧炎静默片刻，忽而轻笑：“这就是我要跟你谈的交易，4.9亿，换我入赘，很划算的，陌总。”
南宫陌眉头骤然一收拢起小山峰，拇指按着手里的笔杆泛了白，眸光瞬间黑沉：“你再说一遍，什么交易？”
牧炎对这个交易的谈判其实心里没底，他甚至都能感觉南宫陌那低气压正拼命的顺着网线爬过来，不由分说缠上了他的脖子，想勒死他。
他双脚搭上办公桌，拿了支笔在指尖转动，平静地重复：“4.9亿，换我入赘。”
南宫陌冷了脸：“沛儿还小……”
“不是你妹妹，是阿泽。”牧炎转笔的动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上位者的自信沉稳：“正式介绍一下，意大利牧老九，阿泽的男朋友。”
话音落听见了“咔擦”一声，南宫陌摁断了手里的笔，太阳穴青筋跳动剧烈，声音低了八度：“你怎么敢的！”
你满手血腥，怎么敢沾染阿泽那一身的干净！
牧炎停了转笔，神情铺上了一层黯淡，扭头看着扑在玻璃窗上那刺眼的阳光。
好像不管他在哪里，再明亮的光都会裹着一层灰。
南宫陌没听见牧炎回话，手轻颤着，拇指指腹被塑料笔筒断裂的地方扎进血肉也没感觉到疼。
他失了态，把手里断了的笔猛地拍在桌上，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咬着牙质问：“我和司韶费尽心机护着他，把他护的滴水不漏，就是想让他永远干净纯粹，在阳光下好好长大！半点污秽、一丝险恶都没让他沾过。”
说到此处他气的胸腔起伏，咬着后槽牙，声音像是压着千钧之力的沉重，一字一顿诘问：“你凭什么碰他！”
“就凭他爱我。”牧炎声音很轻，透着不顾一切的坚定：“所以，我能给他我能给的一切，哪怕是命我也在所不惜。”
这话让南宫陌嗤笑一声，阴沉着脸扭过头去看着窗外，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阴下来了，黑沉沉的铺了一片阴霾。
牧炎放下笔，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五指按在玻璃上：“我常年混迹黑暗，在阴暗里生根发芽，我比你们一出生就在云端的人，更懂人心险恶和世上的污秽肮脏。”
“我也比你们更想让阿泽干干净净、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南宫陌，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于事无补，我爱阿泽，阿泽也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