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炎情真意切地好言相劝,声音轻的像是被抽走了灵魂,风一吹就散了,半点生气都没有。
“您当初救我一命,今天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你送到医院,老大你坚持住!”
“心脏病……去医院也没用的……”
牧炎不知道薛畅背着他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知道自己摔在地上的时候,听见了薛畅的怒吼声和痛呼声,还有激烈的打斗声。
再后来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阴暗的胡同里没有光,月光也被墙拦住了,他闻见了垃圾桶里令人作呕的泔水味。
恍惚间看见南宫泽满身金色的光,笑眯眯地蹲在他面前,温声细语地说:“炎哥,我来接你回家了。”
“阿泽……”
牧炎呢喃,抬手想摸摸南宫泽的脸,却摸到了真实的皮肤触感,闻见了女人的香水味。
张雅欣见牧炎有动静,欣喜地小声喊:“炎哥哥,你醒了?”
牧炎眼皮酸的厉害,眼皮掀开一条缝,看见的只有黑暗,黑暗里还有一个人影,凑他很近,还跨坐在他身上。
他动了动腿想把人掀开,却是一点力气没有,手撑着张雅欣的肩膀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气,张雅欣却是纹丝不动。
“炎哥哥,我帮你好不好?”张雅欣说着话,颤抖着手往他衣服里伸,“你身上好烫,会死人的。”
风带着血腥味擦过牧炎鼻尖的时候,像是打进他身体里的兴奋剂,那一瞬间他猛地把张雅欣推开,扶着墙踉跄着站起来。
刚走了一步,腿一软就倒靠在了墙上,张雅欣连忙爬起来又要去扶他。
牧炎拂开她的手低喝:“滚!”
“炎哥哥,你们逃跑的路线是岑家早就安排好的,他们是赶狗入穷巷,就等着抓你呢!”
张雅欣急哭了,她并不知道牧炎有心脏病,只当他现在的狼狈是因为那香薰的缘故,迫切地想要解救他。
“炎哥哥,我替你解了药性,你就有力气逃跑了。你放心,我是心甘情愿的,不是……”
“你和徐江是一伙的。”牧炎说的很笃定,张雅欣后面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张雅欣,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上次你爆料抹黑南宫泽我没杀你,你再找死,我会亲手解决你。”
牧炎说完整个人就体力不支又倒了下去,他觉得此刻的状态糟糕透了,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儿,让他觉得挣扎都是白费力气。
张雅欣和徐江两个人谁也得不到牧炎,就同仇敌忾恨上了南宫泽,都想无所不用其极往南宫泽身上泼脏水,都想借着别人算计牧炎的时候捡个漏,趁虚而入占有这个男人。
所以在徐江找到张雅欣让她发布抹黑言论,张雅欣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甚至还利用单纯乖巧的外表,利用徐江告诉她关于牧炎的过去得到了钟奶奶和钟爷爷的信任,说牧炎心脏手术病危想见他们最后一面,把钟奶奶和钟爷爷骗来了京都。
她不甘心,明明她认识牧炎六年了,他也一直对自己很好,一直以为等自己毕业了就能和牧炎结婚,还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南宫泽,轻而易举得到了牧炎的心,毁了她对未来的一切憧憬。
张雅欣怨念深重的夜晚绞尽脑汁想过很多办法,色诱、装弱卖惨、自残求安慰、醉酒、道德绑架,可没有一个法子对牧炎有用。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拥有他的机会,所以选择了强来,她迫不及待去扒牧炎的皮带,强硬地要去吻他。
“炎哥哥,我真的很爱你……你接受我好不好?”
“贱人,滚!”牧炎有气无力挣扎着嫌弃低骂。
“你为什么到死都还记着他!”张雅欣听见牧炎用极具侮辱的“贱人”来骂她,双手死死地揪着牧炎的衣领,崩溃咆哮:“我爱了你整整六年!你凭什么不爱我!”
“脑子有病就去治。”牧炎冷笑轻嗤,“凭什么你爱我,我就要爱你?我逼你爱我了吗?”
张雅欣被怼的一句话说不上来,破涕而笑,笑着笑着突然狠了脸猛地扯起牧炎的衣领,把他往后猛地一砸:“我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你去死吧!”
牧炎后背撞在墙上的时候,感觉五脏六腑都剧烈震颤了一瞬,还没缓过来劲儿,张雅欣又猛然把他往前拉去。
“等你死了,我马上就去陪你,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牧炎后背再次砸在墙上的时候,拼尽余力使出了浑身的劲儿掐住张雅欣的脖子把她往旁边推开,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头猛地往墙上撞去。
“砰”的一声,张雅欣连痛呼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晕过去了。
牧炎彻底没了力气,颓然地靠着墙坐在地上,半眯着眼睛仰头看着蓝灰色的天。
突然就好想好想南宫泽,想再看看他,抱抱他,亲亲他,摸摸他。
最好还能亲口告诉他自己的遗言:“阿泽,我好庆幸这辈子能遇见你,能和你相识、相知、相爱。我想告诉你,情落桥我许的愿。还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爱很爱很爱你……”
此时的南宫泽正像个无头苍蝇在这附近狂奔乱窜,宋堇告诉了他徐江在京都的位置,可他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了冲天的大火。
他毫不犹豫往火里冲的时候,右弼一把把他拽了回来,铁青着脸呵斥:“你疯了!”
“放开我!”南宫泽绷着脸想甩开右弼没得逞。
“阿泽!冷静点儿!”右弼用力拽住他把他往后拉,“那房子都塌半个了,你现在进去纯属送死!”
南宫泽刚和右弼动上手,得了机会又要冲进火里的时候,赶来的唐啸又给他拽了回来:“阿泽,问过岑家的人了,牧炎不在里面。”
南宫泽双手按住唐啸的肩膀,急切地问:“那他在哪儿?”
“岑家的人说不知道。”唐啸满脸愁容。
“不知道?”南宫泽扯了一下嘴角,朝被南宫家的人控制的岑家那些人阔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