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静默对视半天。
牧炎突然满意地笑了,转身朝衣柜那边走去:“你要穿什么?我这里没有运动服,只有休闲装。”
南宫泽转身懒洋洋靠坐在窗台上,双手撑着窗台,身子微微后仰靠着窗户玻璃:“随便,只要不让我裸奔就行。”
“我还挺想让你裸奔的。”牧炎从衣柜里拿了内裤和衣裤,一转身目光雷达就直接锁定了目标位。
不知道是以前没注意,还是青天白日看得更明显,第一个闪进脑子的话居然是:“它好像真的会跟着身高长高。”
南宫泽低头扫了一眼,抬眸看着牧炎的时候,满脸都是戏谑的贼光:“你这眼神和表情,我看你是饿了啊?要吃两口吗?”
牧炎把衣裤扔在病床上,朝沙发走过去坐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我最近在转转上换了个铁牙,怕你扛不住。”
“那我有机会高低得试试。”南宫泽笑着走过去捞起衣裤,走进浴室。
不一会儿牧炎就听见了水声,还听见南宫泽说:“是镶金的吗?不是镶金的质量可不好,容易生锈。”
“镶了,镶了八十层。”牧炎笑着回,“这辈子都不会坏。”
南宫泽在里面笑了笑,没再说话,牧炎也没再说话。
他突然就发现和南宫泽这种傻逼又没有营养的聊天,居然会让人心情极度愉悦,感觉每天都这么聊两句,啥病都能治好了。
小小精神病,拿捏。
浴室传来水哗啦啦砸在地面的声响,半天也没见南宫泽关门。
牧炎斥了一句:“南宫泽,你洗澡又不关门!”
“你不进来洗啊?”南宫泽顺嘴回了一句,“我等你进来呢。”
“我不进来,你把门关上!我等你洗完再洗。”
“你是怂了吧?我又不干你,你怕什么?”
“我怕你畜牲病犯了!我刚换的心脏,怕你不当人一秃噜,给我捅脱落了。”
“啧——”南宫泽笑了笑,“怂就是怂,非要找借口。”
牧炎懒得和他瞎扯,拿出手机开始玩无聊小游戏,等南宫泽洗完澡出来,才起身拿了干净的衣服进浴室。
南宫泽刚转身想问他吃什么,就听见“嘭”的一声响,紧接着就听见了里面反锁的声音,他气笑了,没好气地问:“防谁呢?”
“你说呢。”牧炎慢悠悠脱衣服,“这做人呐,得有点自知之明。”
“你也就庆幸这病房里没有溜门撬锁的工具。”南宫泽说。
牧炎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一条干毛巾,南宫泽正趴在病床上,捧着手机认真玩游戏。
这个姿势牧炎能看见他工装裤也没能掩盖的、结实又匀称的大长腿。
完美的臀线丝滑勾上腰腹,衬着他短袖衣摆往上,露出来的一小截白皙的腰背,简直要命。
牧炎咽了咽口水,走过去单膝压跪在他身边,直接跨坐在他腿上,手摸了一把他的腰背,才把毛巾罩在他头顶。
看了一眼南宫泽手机屏幕,又是枪战类的游戏。
牧炎给南宫泽搓头发的动作温柔了很多,每次这种时候,南宫泽都会感觉到特别的幸福。
南宫泽结束一局游戏,把手机扔在一边,往后偏头看他笑着说:“炎哥,你把头发留长吧,以后我也给你擦头发。”
“我这发型让你不顺眼了?”牧炎看了他一眼,笑着说。
“没有。”南宫泽摇头。
“你这头发颜色让我挺不顺眼的。”牧炎把毛巾挪开,捡起他一小撮头发,薄荷绿,很扎眼。
他大概率能猜到南宫泽的小心思,心里有些疼地发涩,没忍住问了一句:“怎么想起染个绿色的?”
“好看啊。”南宫泽没说实话。
牧炎看向他的眼睛:“是好看,还是觉得我把你绿了,所以打算顶着满头绿昭告天下啊。”
南宫泽咧嘴笑嘻嘻,没接这话头,继续上一个话题:“炎哥,换个发型吧。”
“为什么?”牧炎又给他擦头发,“板寸挺好的,不用打理。”
“我想看看你不留板寸是什么样。”南宫泽说,“到时候我们可以弄个情侣发型,再穿一样的衣服,走哪儿别人都能知道我们是一对。”
“行吧。”牧炎笑着点头,“不过卷的不行,要卷你一个人卷。”
“好。”南宫泽应承,“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卷。”
牧炎给南宫泽擦干了头发,双手撑在他身侧,前胸贴上他后背,在他嘴上轻啄了一下。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牧炎问,问之前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你闻见了啊?”南宫泽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废话。你刚才回来的时候,身上嘴里都是烟味儿。”牧炎说。
“几个月前吧。”南宫泽微微有些难为情,“那会儿有点熬不过去,就学会了。”
说着见牧炎脸上的笑容都没了,眼里也盛满了心疼和愧疚的时候,南宫泽脸上漾开灿烂的笑,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那几个月特别难熬,我都人都差点没了,你以后要多心疼心疼我,好好补偿我。”
南宫泽的爱情观从来都不是“我为你付出了,不需要你回报”,他秉承的是“我为你付出了,为你难过了,你就得知道,你还得心疼我,在乎我才行。”
牧炎又心疼又心酸地看着他,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才哑着轻声应:“好。”
南宫泽满意地笑了。
“阿泽,对不起。”尽管牧炎知道南宫泽不需要,也还是觉得有必要郑重其事道歉。
“炎哥,没关系。”南宫泽认真回答。
“那段时间,想杀了我的心都有了吧?”牧炎问。
“那没有。”南宫泽笑着瞪他,“想把你往死里揍一顿的心倒是有。”
牧炎苦涩地笑了笑,愧疚自责地说:“是我混账,辜负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的人,隔着电话跟我说,从来没爱过我,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利用我……”
南宫泽说着翻了身,双手双叠垫在脑后躺在病床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宝宝当时心里苦的啊,宝宝还找不到人说,别提多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