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瞬间刺破混乱的背景音,牧炎的手猛地攥紧方向盘,指节泛白,眼底的冷意瞬间被焦灼取代。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打向方向盘,同时按下喇叭,车身擦着人群的边缘疾驰而过,朝着货车失控的方向冲去。
轮胎在路面上划出两道黑色的痕迹,与远处的烟柱交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混乱。
手底下的人见他冲过去,也纷纷猛转方向盘踩了油门,两辆车车头顶着货车后退,另外三辆车包到另一边车屁股抵着货车,硬生生把货车逼停了。
司机是个络腮胡,见情况不对,抓起副驾驶的枪开了车门就跳到一辆车的车顶,狠着脸几步朝牧炎的车越过去,手里的枪也对准牧炎开了枪。
牧炎在他开车门的瞬间干脆利落倒车,打方向盘,子弹就打在了车窗玻璃上,车子掉了个头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解了安全带停在了原地。
等司机从车上跳落在地一个滑铲过来的时候开了车门让他撞了个结结实实,随后一脚踏在地上,揪住司机的衣领勒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他拿枪的手狠狠在车门框上撞了几下。
枪一落地,牧炎一脚把枪踢远,见有小弟跑过来直接把人扔到小弟面前,小弟身手敏捷迅速把人制服动弹不得。
牧炎脚退回车内,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冷声吩咐:“送回米兰,让万林审,审出来他背后的人,解决了。”
“明白。”小弟点头,暴力地拖着人塞进了自己车里。
牧炎关了车门,看着眼前的混乱的浓烟,其他区域的枪声还在持续,他思量之后降下了车窗,手伸出窗外晃了晃手指。
一个小弟快步上前来弯腰立在车窗前:“老大,有什么吩咐?”
“派人去接应洛千熙安排在各方势力的眼线。”牧炎说。
“命保么?”小弟询问。
“人各有命,生死天定。”牧炎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手搭上方向盘若有所思地敲着:“洛千熙肯定想从这里面摘干净,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你说,我能如他的意吗?”
“明白。”小弟点头。
牧炎这话的意思是接应线人,并且还要告诉那些人,你们的核心内部有洛千熙早就安插的眼线,至于线人是生是死,就看那些人给不给力了。
“通知澜悦,趁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别留把柄。”牧炎又说。
“是。”小弟应声。
阿波罗像豹子一样冲出去,灵活的绕过路障,瞬间消失在浓烟里。
牧炎在混乱里转了三圈也没有发现南宫泽,给洛千熙打电话,一连打了三个都一直没有人接,他都感觉自己的手抖的快拿不稳手机了。
“洛千熙,你是坨八十年便秘的屎吧!关键时刻给老子掉链子!”牧炎把手机扔在副驾上,内心祈祷着南宫泽千万不要有任何闪失。
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牧炎绷着脸低骂一声“操”,直奔码头。
他的人,他的货都在码头,码头是他的地盘,他必须去镇场子。
洛千熙盯着摔碎的手机屏幕,看见牧炎打过来的电话,摁了手机屏幕半天,也都没法按下接听键,暴躁低骂:“破手机!要你有屁用!”
他们刚才进入的房子不知道是谁的,几个人准备往屋里躲的时候,刚进屋牧砚迟突然就喊了一声。
洛千熙和南宫泽同时转身,就听见牧砚迟惊慌失措道:“我……我好像,踩到地雷了。”
“地雷?一个破房子里能埋地雷?”洛千熙轻嗤。
拿着手机照光走过去,蹲下来一看,等看清楚之后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宫泽也跟过去蹲下身查看。
牧砚迟脚底下踩着一块松动的砖头,翘起来的一头和地板成四十五度夹角的缝隙里,赫然埋着一颗地雷。
“你可以去买彩票了。”南宫泽站起身,煞有其事说。
洛千熙也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南宫泽的腿,最后目光落到牧砚迟腿上,平静地说:“破案了。”
“什么?”南宫泽疑惑。
“你这个头得一米九吧?腿长。我和牧炎差不多高。”洛千熙指了一下牧砚迟,“他顶天一米八,一步跨进来刚好踩地雷上。”
“有道理。”南宫泽扫了一眼洛千熙的腿,又看了一眼牧砚迟。
“你俩别聊了,赶紧想办法啊!”牧砚迟额头的冷汗往下冒,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双腿发软是半点不敢动。
“想什么办法?”洛千熙满脸无语,“我不会排雷。”他说着看向南宫泽问:“你会吗?”
“你看我像会的吗?”南宫泽也无语地看着他。
“那让他等死吧。”洛千熙云淡风轻撂了一句话,转身往里走,借着手机的光找到了一个破沙发,悠然坐下了。
“你!”牧砚迟气的说不上来话,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发软,手快要抱不住孩子了。
“你不然手机上查查怎么排雷吧。”南宫泽扭头看着洛千熙。
“网不好。”洛千熙懒散往后一靠,四仰八叉抻着腿:“瓦雷泽突然暴动,离这儿最近的基站都被毁了,信号都时有时无的。”
“你手底下人不是会吗?”牧砚迟咬着牙低吼。
叶珊在一旁心急如焚,既想接过孩子,又不敢轻举妄动。
“我一个人来的。”洛千熙说。
牧砚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拔高了声音骂:“你玩儿我?!”
“对啊,就玩儿你了,怎样?”洛千熙半敛着眸瞧他,语气像极了过河拆桥的泼皮无赖。
南宫泽从前只觉得伊三长的骚里骚气的,现在看见洛千熙往那里一躺,尽管看不清他的脸,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骚上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别说牧砚迟了,就连他听着那语气都想揍洛千熙。
这人怎么连呼吸都让人感觉贱兮兮的。
“你比雷诺还无耻!”牧砚迟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什么话能让洛千熙破防,只能骂出来这一句。
“你才知道啊。”洛千熙双手叠在脑后,舒服的叹了一声,眼睛盯着天花板自豪地说:“整个金三角谁不知道我无耻又不要脸啊。”
牧砚迟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今天之前是洛千熙手里的棋子,现在是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