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司令见牧炎目光瞬间阴鸷,心头一紧,整张脸都绷的铁青,刚要下令宪兵突破,却见贺清远走上前来,就顿住了动作。
“牧先生,这其中有误会。”贺清远从始至终都很淡定,语气却严肃,“我需要见他一面,当面和他核实行动中的突发情况,这毕竟涉及到的是跨国缉毒行动。”
“警察办案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连手铐都用不上,你们就因为突发状况就怀疑他替我洗黑钱!调包证据!”牧炎扭头盯着贺清远,“怎么,国际刑警办案不讲证据吗?”
“当然讲证据。”贺清远和他对视着,“所以作为华夏的代表,我需要和他面对面谈一次。”
“是真心想谈,还是想利用这个漏洞百出的把柄,把他和我绑死了好往他身上泼脏水,功劳让你们独占,趁机让你们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啊?”牧炎眸中暗含讥诮,过往的经历让他不得不把人心往最恶劣的地方想。
贺清远今天才算见识到了牧炎的难搞,他真的能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底气。
沉默片刻,贺清远认真看着牧炎说:“我是华夏人,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华夏同胞的事,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同胞。”
牧炎始终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有半分变化,贺清远的正直和认真击散了一些他对华夏官方人员的讨厌,他想要回国,就不能和贺清远拧着来。
从最开始掺和bhc把这条线在华夏连根拔起,到瓦雷泽的净网行动,他已经让华夏官方看到了他的能力和价值。
识时务者为俊杰,牧炎思量之后慢慢放下了枪。
宪兵司令暗自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自己后背竟不知道何时冒了冷汗,要是牧炎真动手,自己的命恐怕留不住。
牧炎转身看着贺清远,平静的语气里毫不掩饰威胁和警告:“我再信你一次,但是只准你一个人进去,你敢伤害他,就别想活着走出来。”
宪兵司令不满,想说话,贺清远却冲他摇了摇头。
“按照规章流程,我和他的谈话需要第三人在场。”贺清远看着牧炎说,他指了一下不远处一个意大利人:“他必须跟我一起进去。”
牧炎看了那人一眼,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贺清远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向医院大门。
商会的人让出一条窄道,目光死死地盯着贺清远的后背。
牧炎冷眼扫了一眼宪兵司令,转身跟着贺清远往里走,路过万林身边的时候,把枪还给了他。
万林接过枪,慢条斯理把玩着,满脸友善微笑看着宪兵司令,眸中却隐隐带着不屑的挑衅。
“一定要时刻警惕,绝不能让他们串通一气。”宪兵司令在意大利代表走到他身边时,压低声音用母语嘱咐了一句,“那个线人,一定有问题。”
代表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走进了医院。
宪兵司令看着贺清远和牧炎的背影消失在门内,沉郁犀利的目光落到了万林脸上,缓缓松开了按在枪套上的手。
这场对峙里,他既输了立场,也输了面子。
他目光从万林脸上慢慢扫到万林盖着腿的薄毯上,心里想着:他们怎么就没在第一时间去瓦雷泽,让那些地下阎王的势力,把他们彻底抹杀在瓦雷泽的混战里呢。
兵不血刃,借刀杀人。
龙抬头暗中跟贺清远串通一气,利用国际刑警的净网行动替他们削弱老对手的势力,影响了自己不少的利益,好狡猾的华夏狐狸!
刚才的一幕被趴在病房窗户边的三个人尽收眼底。
尽管离得远,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无形的压力和霸气。
蒋恒愣愣地崇拜感叹:“炎哥简直狂拽酷炫吊炸天,帅爆了!”
“木木不帅吗?”宋堇扭头看着蒋恒认真地问。
“帅!”蒋恒重重点头,双眼里冒着佩服的星星,“我突然理解你俩为啥能弯成九曲大肠了。”
他目光不离万林,啧啧摇头感叹:“这样的男人谁能扛得住不爱啊,我都快爱上他俩了。”
“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有。”南宫泽抬手扫了一把他的头顶,“别惦记你爹的人,不然把你弯成九曲大肠做鲱鱼罐头。”
蒋恒缩了一下脖子,搓了搓头顶,不满地瞪着南宫泽,惊讶吐槽:“我就夸了两句而已,你别整的像是我抢了你男人一样行吗?”
南宫泽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让你夸,让你流口水了吗?”
“我操!我流口水了吗?”蒋恒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抹了一把自己的嘴:“没有啊……你没有伤到眼睛啊,怎么还瞎了?”
“他嘴又欠了,弄他。”南宫泽拍了一下宋堇的胳膊,眉头紧紧皱起竖出了褶皱。
“弄!”宋堇扑过去伸手勾着蒋恒的脖子把他压弯了腰,握拳朝他肚子上不轻不重来了一下。
南宫泽的巴掌就跟着落到了蒋恒的背上:“逆子,敢说你爹眼瞎,没大没小的。”
三人打闹间,病房门开了。
牧炎一进来就看见蒋恒和宋堇互相勾着对方脖子弯着腰扭成一团,南宫泽正勾着右脚,单脚跳着跟蒋恒和宋堇挪动,嘴里还不停地数落着蒋恒嘴欠。
“医生让你卧床休息,你怎么又起来了!”牧炎又恼火又无奈,快步朝南宫泽走过去,扶着他往病床那边带。
“我是右膝盖骨裂,左膝盖又没事,也没断腿,”南宫泽撑着他的手腕,单脚跳向病床那边:“你每次都紧张兮兮的,弄的我跟残废了一样。”
“伤口刚结痂没几天,”牧炎往他左腿上看了一眼,埋怨道:“左腿上还缠着绷带呢?”
“你左右不分吗?开车的时候是不是掉头还打右转向灯啊?”南宫泽白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的左腿,“我是右腿缠着绷带。”
牧炎眉头隆起小山峰,心焦催促:“你赶紧躺床上去,你这蹦的我心慌。”
南宫泽坐在了病床上,余光这才扫到病房里已经站了一会儿的贺清远,礼貌的冲他笑着点了点头,打招呼:“领导好。”
牧炎把他腿扶上床,又给他身后垫了个枕头。
南宫泽舒服地靠稳了,才看着贺清远又说:“感谢领导百忙之中还来探望我,我真是受宠若惊,我这一身的伤,招待不周,还请您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