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之前说的那些严格管控,都取消了?”牧炎率先开口,声音比平时略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确认,眼底闪过压抑不住的期待,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
“是大幅放宽,保留必要底线。”工作人员耐心解释:“管控逻辑从‘重点防范’转向‘适度监管’。”
“第一,南宫泽同志按原标准执行5年脱密期,期间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涉密工作内容,也不得参与与牧炎先生相关的涉案工作,保持职业隔离,但不再额外延长脱密期。”
“第二,你无需每月提交活动报告,我们已为你建立‘爱国协助者档案’,后续无需核查经济来源和接触人员,仅需在跨境接触或可能涉及敏感信息的场景时,提前3日报备即可。”
“第三,日常你们可自由使用常规通讯工具,在境内公开场合见面也无需报备和监控,仅禁止讨论南宫泽同志的涉密工作内容。”
“第四,系统不再对通讯内容进行关键词筛查,仅在出现‘境外敏感地区Ip登录+提及涉密词汇’的异常组合时才触发预警,避免过度干预私人隐私。”
“明白。”牧炎重重点头,喉结滚动,掩不住声音里的微颤。
工作人员看着他,补充道:“还有一点需要强调,你不得通过托关系、施压、情感劝说等任何方式,影响南宫泽同志的职业选择或工作决策,否则将被认定为‘干扰国家安全工作’,直接触发管控升级,甚至追究法律责任。”
南宫泽拿起笔,笔尖划过“解除强制监管”的字样时,手腕微微一顿,他抬眼看向牧炎,正好对上对方望过来的目光。
那双总是带着沉稳的眼睛里,此刻漾着浅浅的释然,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签吧。”南宫泽笑了,眼底的审慎彻底褪去,只剩纯粹的温柔,指尖松开他的手,率先在文件上落下名字。
他的字算不上工整,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肆意,牧炎看了一眼,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字丑得实在明显,却莫名让人安心。
但是……跟鬼画符一样的签名能做数吗?
突然又想起了南宫泽送他棒棒糖的时候,那张夹着的字条,到现在都不知道写的什么,改天得找机会问问。
牧炎接过笔,指尖与南宫泽的指腹轻轻擦过,带着一点微凉的温度。
他低头凝视着文件上“爱国协助者”的标注,指尖微微发颤,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真切的弧度,随即签下自己的名字。
墨迹力透纸背,像是在镌刻一份迟到已久的认可。
签完后,他侧头看向南宫泽,眉梢微挑,眼里带着几分调侃,更多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感慨,仿佛在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南宫泽回以浅笑,伸手悄悄拍了拍他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工作人员收起一份文件备案,将另一份递还给他们,语气多了几分客气:“恭喜二位,文件即刻生效。后续若有特殊情况,可通过备案渠道联系我们。也感谢牧炎先生为国家安全作出的贡献。”
南宫泽捏了捏口袋里的文件,指尖传来纸张的质感,心头一块悬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地,他起身时,牧炎也跟着站起来。
两人并肩走向门口,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连背影都透着松快。
走出办案中心时,阳光恰好穿透云层洒下来,落在两人肩头,暖意融融。
南宫泽侧头对牧炎笑,眼尾带着难得的松弛和幸福,朝他伸出手:“牧先生,我们回家。”
牧炎把手“啪”地一声放进他掌心,缓缓用力攥紧,像是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声音里满是愉悦:“以后不用偷偷摸摸报备行程,也不用藏着掖着,可以光明正大宣告,南宫泽是我的爱人,我是身家清白的牧炎,我们是一家人。”
风掠过两人发梢,带着独属于秋天的凉爽。
那些曾经的挣扎、隐忍与不安已成过往,唯有指尖相触的温度、眼底无需言说的信任,以及这份在国家安全与个人情感间达成的良性平衡,在阳光下愈发清晰而坚定。
这一路何其不易,却终究守得云开见月明。
南宫泽牵着他往前走,不停地甩着晃着:“牧炎,跟我回家吧。”
“回家?”牧炎有点没懂南宫泽的意思。
“嗯,回家,回紫檀路的家。”南宫泽眉梢眼角都浸着笑意,眼底亮得像盛了碎星:“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他往前迈了两步,秋日的阳光斜斜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将侧脸的光影利落剖成两半,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弧影。
原本就优越的轮廓,在这份卸下重担的松弛里更显干净剔透,唇角扬起的弧度软乎乎的,褪去了卧底任务时的锐利,也藏起了豪门太子爷的矜贵。
像极了误入凡间、携着满心欢喜的天使,眼里只装着身边人,和即将奔赴的、属于他们的烟火人间。
“好,跟你回家。”牧炎笑的肆意,“以后得你养我啊,还得替我养儿子。”
“养,又不是养不起。”南宫泽点头。
“那我要管你钱,开你的车,还要分一半你家人的爱。”牧炎直白显露自己的贪心,“还有要你的全部。”
“小问题。”南宫泽偏头看他,扬起手里的文件在他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牧三岁。”
“是二十七。”牧炎纠正他。
“好的,牧二十七。”南宫泽凑过去在他侧脸亲了一下。
“我谢谢你哦,南宫二十。”牧炎忍俊不禁。
“不客气,牧二十七。”
两个人走到了正路上,周围的高楼大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车水马龙的车道热闹非常。
他们光明正大,并肩走着,掌心相扣的力道从未松开,将一切的酸甜苦辣、幸福快乐,都融进这坦荡的触碰里。
牧炎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人,南宫泽正抬着下巴望向前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雀跃,连走路都带着轻快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