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筹集足够的拍卖资金,同时避免在万宝楼等明面上的大商会暴露行踪,紫女与明珠夫人商议后,决定通过特殊渠道进入天枢城的地下暗市。这类暗市隐匿于城市阴影之中,虽风险更高,却胜在交易隐秘,且能接纳各种来源不明的物资,恰好符合她们的需求。
按照事先打探到的线索,二人在城西一处破败的城隍庙后,找到了暗市的入口——那是一道被藤蔓掩盖的石门,石门上刻着模糊的骷髅符文,只有输入特定的灵力波动才能开启。紫女指尖凝聚一缕魂力,精准地注入符文凹槽,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杂着霉味与灵力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穿过狭长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暗市坐落于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之中,洞顶悬挂着无数发光的萤石,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忽明忽暗。溶洞内摊位林立,大多由黑色幕布遮掩,摊主与买家皆以斗笠或面具遮蔽形貌,彼此交流时也刻意压低声音,偶尔能听到压低的讨价还价声,却更多是沉默的灵力交易,整个暗市充斥着隐秘而危险的气氛。在这里,没有明面上的规则束缚,只要有足够的资本和眼力,几乎能买到任何东西——从珍稀灵材到禁术秘籍,甚至是修士的神魂;但同时,“黑吃黑”的事情也屡见不鲜,稍有不慎便可能葬身于此。
紫女与明珠夫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她们并未急于出手,而是先在暗市内逛了一圈,摸清各个摊位的背景与交易规则。紫女凭借高超的算计能力,很快便分辨出哪些摊位背后有势力支撑,哪些是独行修士开设,哪些摊位擅长收购特殊物资;明珠夫人则暗中动用幻术,感知周围修士的情绪波动,避开那些心怀不轨、试图窥探她们底细的人。
选定目标后,二人开始分批出手物资。首先是那批得自星辰古殿的特殊矿石,紫女将其带到一个专门收购上古遗物的摊位前,故意只显露矿石蕴含的微弱星辰之力,却隐瞒其真实来源。摊主是一位戴着青铜面具的老者,见多识广,虽认不出矿石的具体来历,却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古老气息,当即表现出浓厚兴趣。紫女趁机抬高价格,又以“急于出手”为由稍稍让步,最终以每块矿石百枚上品灵石的价格成交,顺利兑换了近千枚上品灵石。
随后是那几件抹去印记的暗星阁制式法宝,明珠夫人主动联系了一个专门倒卖二手法宝的中间商。她没有直接显露法宝,而是以幻术营造出法宝的虚影,只展示其核心功效,同时暗示“此物来自某个覆灭的小势力,绝对安全”。中间商见法宝品质精良,又有利可图,便爽快地以每件两百枚上品灵石的价格买下,又额外附赠了三枚极品灵石——要知道,一枚极品灵石便相当于千枚上品灵石,这无疑是一笔意外之财。
最后是紫女与弄玉改良的“凝魂丹”和“隐匿符”。这类改良后的丹药与符箓效果远超中州同阶物品,紫女选择在暗市中心的交易广场公开拍卖,却要求匿名交易。消息一出,立刻吸引了不少修士的关注——“凝魂丹”能稳固神魂,对修炼精神类功法的修士大有裨益;“隐匿符”则能完美隐藏气息,连第七境修士都难以察觉,在暗市中更是刚需。经过几轮竞价,最终“凝魂丹”以每炉五百枚上品灵石的价格被一位神秘修士拍下,“隐匿符”则以每张十枚上品灵石的价格售罄,又为她们增添了近两千枚上品灵石和两枚极品灵石。
短短半日,二人便筹集到了近三千枚上品灵石和五枚极品灵石,足以在拍卖会上竞争不少宝物。交易完成后,她们没有多做停留,当即准备离开暗市。可就在走到出口附近的通道时,却与一伙人狭路相逢。
对方约有五六人,皆穿着黑色劲装,气息彪悍,簇拥着一位身着锦袍的青年。那青年面如冠玉,却带着几分轻浮之色,腰间挂着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玉佩,一看便知出身不凡。他的目光扫过紫女与明珠夫人——即便二人已用幻术改变了容貌,遮掩了部分气质,但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和不经意间流露的优雅,依旧格外出众。青年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淫邪之光,停下脚步,摇着折扇挡在二人面前,语气轻佻:“哟,两位美人,这般急匆匆地要走,是在暗市得了什么好宝贝吗?不如拿出来让本公子瞧瞧,若是合我心意,本公子加倍买下来,如何?”
他身后的护卫也立刻上前一步,隐隐形成合围之势,为首的护卫气息更是达到了第六境中期,显然是青年的贴身保镖。暗市通道狭窄,一旦动手,二人虽有把握脱身,却难免会暴露实力,甚至引来暗市守卫的注意。
紫女眸光一冷,指尖已凝聚起一缕魂力,正欲出手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一个教训,却被明珠夫人轻轻按住了手。明珠夫人以灵力传音道:“姐姐稍安,你看他腰间的玉佩——那是苏家的家徽,苏家在天枢城根基深厚,与城主府关系密切,据说苏家老爷子还是皇甫天城主的故交。我们如今还不宜节外生枝,以免引来城主府的关注。”
紫女顺着明珠夫人的目光看去,果然在青年腰间的玉佩上看到了一个“苏”字印记,心中顿时了然,暂时压下了动手的念头。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如同空谷幽兰,瞬间打破了通道内的紧张:“苏墨,又在仗势欺人了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长裙的女子,在一名白发老妪的陪伴下,缓步走来。那女子面容清丽绝伦,眉宇间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气质如同雪山之巅的寒梅,虽不施粉黛,却比世间任何女子都要夺目。而她身边的老妪看似普通,周身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威压,赫然是一位第七境初期的强者!
被称为苏墨的华服青年见到此女,脸上的轻浮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自然的僵硬,他强挤出一丝笑容,收起折扇,语气也收敛了许多:“原来是檀儿妹妹,我……我只是与这两位朋友开个玩笑罢了,没有要欺负她们的意思。”显然,他对此女颇为忌惮,连带着对那老妪的实力也心存畏惧。
苏檀儿的目光淡淡扫过紫女与明珠夫人,没有多问,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后便不再理会苏墨,径直带着老妪朝着暗市出口走去。苏墨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不敢有丝毫阻拦,只能悻悻地瞪了紫女二人一眼,咬牙道:“算你们好运!”说完,便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通道。
危机解除,紫女与明珠夫人松了口气,也快步走出暗市。待远离暗市范围后,明珠夫人才好奇地问道:“姐姐认识刚才那位女子?”
紫女眸中闪过一丝计算的光芒,缓缓道:“她便是苏檀儿,苏家这一代最杰出的子弟,也是近期中州潜龙榜上的新晋天才——据说她年仅二十岁,便已达到第六境后期,修炼的是苏家传承的‘冷月心经’,连不少第七境初期的修士都不是她的对手。更重要的是,她与苏墨虽是同族,却向来不和,多次公开反对苏墨仗势欺人的行径。”
明珠夫人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这位苏檀儿,或许是我们在天枢城可以利用的一条潜在线索?”
紫女微微点头:“可能性很大。不过目前还不是接触的时候,先专注于拍卖会的事情,后续再做打算。”
这次暗市之行,不仅顺利筹得足够的拍卖资金,还意外接触到了苏家内部的矛盾,算是收获颇丰。二人没有耽搁,立刻返回清晖苑,将筹集到的灵石妥善收好,并向楚逍汇报了暗市的遭遇。楚逍听后,也对苏檀儿的存在多了几分留意——在天枢城这样的地方,多一条线索,或许就能在未来多一份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