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谷的气氛有些微妙。
当陈凡带着墨尘回来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铁屠、赵奎这些最早跟着陈凡的人，他们能清晰感受到墨尘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筑基后期，比陈凡还要强一大截。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跟着教主回来？难道是俘虏？可看两人并肩而行的样子，又不像。
陈凡没有多解释，直接在谷中空地上召集所有人。幽冥教现在有四十多人，除了最初的班底，还有新招揽的散修和从黑石坡、王家接收的人员。这些人站在一起，修为参差不齐，眼神也各不相同。
“这位是墨尘墨老，从今天起加入幽冥教。”陈凡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墨老是幽冥一脉的前辈，修为筑基后期，以后负责教导弟子修炼，同时兼任护法长老。”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吸气声。筑基后期！这样的修为在黑风山脉已经是顶尖了。有这样的人坐镇，幽冥教的实力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墨尘站在陈凡身边，目光扫过众人。他的眼神很平静，但被他看到的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幽冥教初立，规矩不能乱。”墨尘开口，声音沙哑，“老夫既然加入，就会按教规办事。该教的教，该罚的罚，不会因为修为高低有所偏袒。但丑话说在前头，谁敢背叛幽冥教，老夫第一个清理门户。”
这话说得很直白，也很有效。那些新加入的、心里还有小算盘的人，此刻都收敛了心思。筑基后期的威胁，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陈凡点点头，开始安排具体事务：“张猛张燕，你们配合墨老，重新制定修炼计划。墨老对幽冥一脉的功法理解很深，能帮大家少走弯路。”
“铁屠赵奎，你们继续负责战堂。从今天起，战堂分为两队，一队由铁屠带领，负责谷内防卫和日常训练；一队由赵奎带领，负责外出任务和资源收集。”
“瘦猴，你的情报堂任务最重。我要知道赤阳老怪的动向，还要知道黑风山脉周边所有势力的反应。特别是青竹坊那边，李焕和赵元明有什么动作，随时汇报。”
众人领命而去。
等人都散了，陈凡才带着墨尘来到大屋。张燕已经泡好了茶，两人相对坐下。
“墨老，刚才人多，有些话不方便说。”陈凡开口道，“幽冥教现在看起来发展很快，但根基不稳。教内人员复杂，忠诚度参差不齐。对外，赤阳老怪这个威胁还没解除，青竹坊那边也未必真心合作。”
墨尘喝了口茶：“这些都是小事。真正麻烦的，是幽冥一脉传承现世的消息，迟早会传出去。两百年前围攻幽冥谷的那些宗门，不会坐视新的幽冥教崛起。”
“墨老觉得他们会什么时候动手？”
“快则一年，慢则三年。”墨尘说，“那些宗门离黑风山脉都不近，消息传递需要时间。而且他们自诩正道，动手前总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一旦动手，就是雷霆万钧之势。”
陈凡沉默片刻：“那我们就只有一年时间做准备。”
“一年够了。”墨尘放下茶杯，“以你的功法和天赋，一年时间足够冲击筑基中期。到时候配合老夫，只要不是金丹期修士亲至，都有周旋的余地。”
“另外，幽冥教需要更多的人手和资源。”陈凡说，“黑石坡和王家的地盘虽然拿下了，但还没完全消化。特别是矿区，需要大量人手开采。”
“人手好办。”墨尘说，“黑风山脉最不缺的就是散修。只要幽冥教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和潜力，自然会有人来投靠。至于资源……老夫在古墓岭守了两百年，也不是白守的。”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兽皮地图，铺在桌上。地图很旧了，但标注得很详细，黑风山脉及周边数百里的地形、矿脉、灵脉节点，都清晰可见。
“这是幽冥谷当年鼎盛时期绘制的地图。”墨尘指着地图上的几个标记，“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已知的矿脉或灵脉节点。虽然有些可能已经被其他势力占据，但大部分应该还是无主的。”
陈凡仔细看着地图，心中有了计划。如果能把这几处资源点拿下，幽冥教的发展速度会大大加快。
“不过不能急。”墨尘提醒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先稳固现有地盘，提升整体实力。等教内有十个以上的筑基期修士，再考虑扩张。”
十个筑基期？陈凡苦笑。现在整个幽冥教，加上墨尘也才两个筑基期。距离十个，还差得远。
“饭要一口一口吃。”墨尘看出他的想法，“你的功法特殊，可以快速提升修为。但其他人不行，需要时间积累。所以接下来一年，重点要放在培养核心弟子上。”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直到傍晚。
接下来的日子，幽冥谷开始了高速运转。
墨尘果然不负“前辈”之名，对幽冥一脉的功法理解极深。在他的指导下，张猛张燕、铁屠赵奎这些核心弟子，修炼速度明显加快。就连那些新加入的散修，也得到了有针对性的指点，突破瓶颈的人越来越多。
陈凡自己也没闲着。他白天处理教务，晚上则闭关修炼。墨尘给他的那颗黑色珠子，蕴含着古墓岭水池两百年来凝聚的阴气和死寂之力。吸星大法运转，一丝丝精纯的力量被吞噬炼化，转化为自身的真元。
筑基初期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
半个月后，陈凡突破到筑基初期巅峰。距离中期，只差一步之遥。
这天，瘦猴带来了一个消息。
“教主，赤阳老怪有动静了。”瘦猴脸色凝重，“我的人看到他去了南边的‘炎谷’，那里是他的老友‘炎火真人’的地盘。两人密谈了一天，然后一起离开了。”
“炎火真人什么修为？”陈凡问。
“筑基中期，成名比赤阳老怪还早。”瘦猴说，“擅长火系法术，据说曾经一个人灭了一个小门派。”
陈凡皱眉。一个赤阳老怪就够难对付了，再加一个筑基中期的炎火真人，麻烦大了。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暂时不清楚。”瘦猴摇头，“我的人不敢跟太近，怕被发现。但看他们离开的方向，可能是往北边去了。”
北边？陈凡心中一动。北边是黑风山脉深处，那里妖兽横行，人迹罕至。赤阳老怪和炎火真人去那里干什么？
“继续盯着，但安全第一。”陈凡说，“另外，加强幽冥谷和北寨的防御。如果赤阳老怪真的带人来报复，很可能会从这两个地方下手。”
“是。”
瘦猴离开后，陈凡找到墨尘，把情况说了一遍。
“炎火真人？”墨尘皱眉，“这人我听说过，脾气暴躁，但实力确实不弱。他和赤阳老怪联手，确实是个麻烦。”
“墨老觉得他们会直接打上门吗？”
“不会。”墨尘摇头，“赤阳老怪上次吃了亏，知道幽冥谷有阵法守护，硬攻代价太大。他们更可能用别的方法，比如偷袭外出队伍，或者联合其他势力施压。”
“那我们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墨尘说，“幽冥谷的防御阵法已经加固，除非金丹期修士亲至，否则短时间内攻不破。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击，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这样太被动了。最好的防御是进攻，我们得想办法反制。”
“墨老的意思是……”
“找个机会，先下手为强。”墨尘眼中闪过寒光，“赤阳老怪不是去了北边吗？那我们就去他的老巢‘炎谷’看看。如果能端了他的老巢，看他还有没有心思来找麻烦。”
陈凡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什么时候动手？”
“等你突破筑基中期。”墨尘说，“到时候你我联手，就算遇到炎火真人留守，也有一战之力。”
“好。”陈凡点头，“那我现在就去闭关，争取尽快突破。”
“去吧。”墨尘说，“谷里的事交给我。”
陈凡回到闭关室，取出剩下的黑色珠子。珠子中的力量还剩一半，足够他冲击筑基中期。
吸星大法全力运转，精纯的阴气和死寂之力涌入体内，转化为澎湃的真元。
这一次，他要一鼓作气，冲破瓶颈。
幽冥谷外，夜色渐深。
而在百里外的北边深山，赤阳老怪和炎火真人正站在一处火山口边缘。下方是滚滚岩浆，灼热的气浪冲天而起。
“赤阳，你确定那小子身上有上古传承？”炎火真人问。
“千真万确。”赤阳老怪咬牙，“我的本源印记就是被他吞噬的。那种霸道的吞噬之力，绝不是普通功法能有的。”
“好。”炎火真人眼中闪过贪婪，“那就按计划行事。一个月后，我们联合‘黑煞门’一起动手。到时候传承归你，幽冥教的地盘和资源归我。”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都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但他们不知道，幽冥谷中，一场反击正在酝酿。
当陈凡突破筑基中期的那一刻，就是他们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