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绵虎的劝说,又引起那个男人的反感来,他同时也知道了来人是谁,于是,冷淡地说了一句:“我,相信政府会依法办事的,是谁把那孩子攚到车轱辘下,自己比谁都清楚。”说完,也不再多说,便蹲到了等候室门口。
就在效绵虎还要再劝说时,略施粉黛的陆平却进来了,一身得体的羽绒服,让她更有了一种成熟之美,裴主任和陆平开着玩笑:“平姐,越来越漂亮了,这脸蛋,真滋润。”
陆平笑了笑,并没有和他说笑话,而是问:“老裴,姐都辞职了,还让我来干啥?再说,交通事故,和我有啥子关系吗?”
裴主任已经拉开了里面的门,说:“姐,有没有关系,兄弟说了不算,是张主任让我通知你过来的,呵呵,任务嘛,恐怕还是谁家的孩子哭,谁抱走。小惠,是田城县商会办公室的秘书,他爹,是你们的退休干部,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姐,辞职报告是一回事,批没有批,是另外一回事嘛。”
效绵虎见是陆平过来了,又要过去和她打招呼,门口站着的一个警察立即低声吼叫着:“那两个家属,进里面去,等候消息。”效绵虎恶狠狠地看了那个警察一眼,便又退了回去。等候室内的人,再一次沉默了。
有人伸长了脖子,向接待室那边望去,只见小惠哭叫着、诉说着,张明远听了一会,又让一个警察打开了当时安装在上山路路口和几家商店门口安装着的监控录像画面。大屏幕上,立即显示出那几个孩子欢快滑雪的场景来,慢慢地,镜头拉向了小辉最后一次滑坡时的情景。效金龙已经坐在了一块纸箱片上,让小辉去推他,助力起飞。而小辉却不满意,好像这一次应当轮到他滑行了,于是就和效金龙理论。效金龙已经连续滑行过三次,都是小辉给他助的力,理论不过小辉,只好尴尬地站起来,把纸箱片让给小辉,又恶狠狠地猛推一把,努起嘴巴,大声说着什么。然后,镜头来回跳跃起来,应该是剪辑于不同的监控摄像头,只见小辉坐在纸箱片上,来回打着转,人,已经失控了,脸色苍白地大叫着,飞速地向北环路方向滑行而下。而这时,那辆女司机驾驶的小汽车也进入到画面中,甚至能看到那个女人惊恐地做着制动和打方向的动作,而小辉已经斜着身子,一头撞进了车轱辘下……
接待室里面,还在说着事,刚才还大叫着的两个家属和那个女司机的男人竟然合伙了,说:“这,就是谋杀,你看看那孩子,多强势,滑个坡,助个力,用那么大劲干啥,不是明明要害人家小辉吗?他嘴里吆喝啥?不用听,我都能想出来,撞死你,撞死你!这家伙,心也太毒辣了,太毒辣了。”
效绵虎轻声辩解着:“哪儿可能啊?他们两个是同学,是好朋友,好得跟一个娘生的差不多。最多,也就是乱着玩儿的,乱着玩儿的。”
“乱着玩儿的,乱着玩儿的,有这样乱着玩儿的吗?那个谋杀人的家伙,叫效金龙,就是这个家伙的儿子。俺孩子是个老实头,昨天上午的时候,就是那个叫效金龙的家伙,通知他这一帮同学去滑雪的。奶奶的,原来是早有预谋啊。”一个家属,站了起来,指着效绵虎的鼻子说。
“对,也不怕你们笑话,站在坡顶的那个女孩,对,就是穿着粉红羽绒服、长得细高、脸蛋白生生的那个,是俺闺女,正在和小辉谈朋友呢。可效金龙却警告她说,不能再和小辉谈朋友了,让俺闺女,嘿,说起来丢人,不是跟他谈朋友,而是叫俺闺女做他的什么妃子,而且是排名第十几的妃子。你们说,效金龙这家伙,不就是个小黑社会的头目吗?”一个家属,以豁出去的勇气,大骂着效绵虎的儿子效金龙。
效绵虎软了下来,嘴里连连说着:“啥妃子啊,那就是年轻孩子说的捣蛋话,捣蛋话。”
“呸,什么捣蛋话?儿子学坏,那都是他爹、他娘教的,就是这个效绵虎,同样不是个好东西。”一个熟悉效绵虎的家属从后面站了起来,大骂着:“别看这家伙平常嬉皮笑脸、人五人六的,在背后干那些事,恶心透顶,当初逼迫人家王水德主任的,就是这货的背后主谋,还有那个告状的小惠,哼哼,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还用我明说吗?效绵虎,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儿子效金龙,能好到哪儿去,听说他小小年纪,在学校里已经开始爬女生的宿舍楼,进到女孩屋里,实施其罪恶的勾当了。我说这话你们要是不相信,请问问他爹效绵虎,效金龙是不是受了个留校查看、以观后效的处分!是他给一高的杨新杰校长送了礼,才没有被开除的。”
效绵虎正要为儿子辩解的时候,杨新杰还真的被通知过来了,他看了站在等候室玻璃门后的老同学效绵虎一眼,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