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桌人窃窃私语、说长道短之时,却被一个人喝止了,常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认识,又看了萧战一眼,萧战好像也认识,而萧战旁边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似乎也认识来人,不过人家匆匆结了账,走人了。而萧战已经敏锐的感觉到,那两个偷拍者已经于不经意间调整了镜头,直对着刚刚过来的那个年轻人。
此时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圆山班房被释放出来的章和绅,田城县商会机关那两个家伙,一听章和绅一反常态地支持起王水德来了,颇感惊讶,更对于章和绅突然造访,感觉到十分意外。虽说他们也听说章和绅出来了,可毕竟是坐过班房的人,恐怕一时半会是不好意思抛头露面的,没有想到,人家章和绅不仅主动去找王水德道歉,更是回单位值班来了。因为,田城警方给他开具的是无罪释放,那就意味着自己的一切还是自己的一切,承认不承认是你们的事,我章和绅首先得承认下来。
那一桌客人中,应该有好几个都是章和绅的熟人,而和章和绅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一时颇感尴尬,有两个人借故说有点急事,就要开溜。章和绅却自己搬了把凳子坐到了桌子前,伸出手来,说:“各位,章和绅是个住过班房的人,虽然田城县警察局给章某开具的是无罪释放证明,但我自知罪恶深重,对不起大伙,对不起司马格副主任,对不起田城县一家人连锁超市有限公司的干部员工,更对不起王水德主任对我的一片赤诚之心,在他面前,我是个确确实实的罪人,我曾经将我的犯罪事实,强加于王主任,做了猪狗不如之事,我是有罪的。诸位,也不用跑,不用躲避我章和绅这个罪人,在这里,我只想说一句,你们对王水德主任的认识,是错误的,甚至可以说是造谣中伤!王水德主任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他的人品和能力所致,刚才你们说,王主任不就是有几个糟钱嘛。好,如果诸位中间,谁有能力于三个月内为田城县活动几十个亿出来,我想,田知县肯定也会重用你的?再小一点,在王主任眼中,最小的一件事,如果谁有能力破解一下田城第一医院新院区古墓之迷,我想,田知县同样会高看一眼的。刚才,你们不是说,郭石头为什么要相信王主任吗?那么,让我告诉你们吧,只有经历过七灾八难的人,才知道,是谁在真心帮助自己。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这一大桌子剩菜,好的很,好的很,在里面,那就是佳肴珍馐啊。”
章和绅说完,也不看其他人的脸色,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还不忘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啤酒,仰起脖子,咕咚两声便喝了下去。然而,章和绅无论是出自真诚,还是虚情假意的表演,都没有留着那一桌子熟人,他们还是一个个借故,离开了。
常虹叹了口气,说:“萧总,走吧。”
萧战没有说话,慢慢地站起身来,两个手指头轻轻地掐了一下,只听偷拍那两个家伙的皮包里,“扑”地响了一声,便有了一股焦糊的味道,萧战已经扭过身去,冲着隔壁,轻轻一笑,便跟着常虹,向外边走去。
当然,常虹并没有看到,就在隔壁,田无青、田无法兄弟,和田无法的新恋人贾文娟,还有李威、李悲城、张猛、薛聪等人,已经举起酒杯来,或许章和绅的即兴表演,让他至少少挨了一顿打。至于刚才大骂王水德的那个家伙,据说,仅仅是据说,走出夜市没有多远,便摔倒在一幢家属楼的拐弯处,满嘴的牙齿摔掉得不剩下一颗了,医生说,那是全方位摔倒,才有可能造成满嘴牙齿脱落的。
弟弟章和绅的即兴表演,得了个满分,姐姐章小青就未必了。当烝宋冯到一家诊所包扎好一张血脸之后,匆匆地回到“家”时,章小青和孩子已经睡了,一看烝宋冯一副可怜的样子,便有些不屑地骂起男人来:“姓烝的,一个警察局局长,竟然被人打成这样,什么意思吗?回来又要装可怜,是吧?老娘知道,郭石头死了,你,花了死人的钱,于心不安,要退出赃款了,是吧?但我告诉你,没门儿!为啥呢?恐怕你鳖孙心里明得跟镜儿一样,你能挣多少钱,老娘清楚得很,你鳖孙心里更清楚,把大头都交给紫娟那妮子了,象征性地安慰老娘母子一下,出事了,她打你一顿,你跑回家来,给老娘哭穷说可怜,哼,哼,哼,我,会不会答应,你,自己掰着脚趾头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