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再次凉了的时候,这个世道上所有的一切都仍然在无奈地生灭着,如同天上的白云一样,来了,去了,未必会留下什么痕迹。
司马格被判了一年零两个月的有期徒刑,宣判之日,当庭释放了,因为那刑期是量身定制的。贾公义有人命在身,自然是判了死刑的,陈三怪判了十五年重刑,他兄弟陈七怪判了三年,高德、陈大庆、陈文清、陈小手等人判了一年到一年半不等的有期徒刑,陈一根蟠桃树园案件尘埃落定。杨新杰、鲁明才诈骗案同样判了下来,二人各判了十一年有期徒刑,另一主犯景小娜在逃。王洪涛诈骗案的主犯王洪涛,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不过,并没有把他送到监狱里去,因为,他疯了……贾公义被执行电击伏法那一天,韩巧转给田城县法院送去了一块大锦旗……
“正义不会缺席,但它却迟到了,如果它不迟到,或许就没有必要再出席了。”对于一年多来的风云变幻,张丽丽是深有感触地他对王水德幽幽而语。
“丽丽,不是缺席不缺席的问题,也不是迟到不迟到的问题,而是我们这些所谓的官员们,在玩弄着正义,甚至把正义给污秽得面目全非了。正义,何尝不是一种暴力的统治工具、它要维持的,不是公义,更不是怜悯,而是赤裸裸的统治阶级的利益。法律的天平,称量不了世道,称量不了人心,称量不了善恶,它所能称量的,只有统治者制定的规则及这一规则之下暴露出来的、又被统治者许可追究的罪与应当受到的罚。你,张丽丽读懂了一点点,远离了灾难;她,李雪,仍然痴迷于她的正义,却要面临着新的危机啊。”
王水德感觉到自己很累,张丽丽似乎也没有了往日的激情,甚至好长时间都没有提及自己想当法院院长的事儿了。或许王水德分析得对,李雪,一个坚定的法律工作者,也不得不屈服于权力,把一些棘手或有争议的案件草草结案了事。而且,她也同样在面临着一场新的危机。
“是啊,正义也好,法律也罢,是解决不了这个世道的污秽的。白小长死了,白长有、白辛苦父子诉讼项萍案自动撤了诉,项萍和白辛堂等人也减缓了对白辛苦的攻击,事情或许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所有的这一切,除了留下一个天大的笑话之外,还会有什么呢?哥,男女裤裆里这点熊丑事,不说出去,都他娘的是干净的,一旦说明白了,那就污秽不堪了,污秽不堪了。妹子,就是那号破货,是个污秽不堪的女人,因而,老杨提出离婚时,我也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毕竟,他看小宝的眼神里都充满着怒火,做为女人,我不想让小宝走白小长那样的道路。”张丽丽说着,说着,竟然抽泣起来,令王水德无言以对。
或许,这就是女人,当初为了钱、为了地位、为了虚荣,能把自己的身子当成赌注,换取自己心中所想得到的一切,而一旦得到这些以后,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又失去了许多。然而,有许多人还走在这条路上,成就着后浪推前浪的故事。
秋风凉了,白云悠悠,王小飞觉得很幸福,因为在这个秋天里,她同时代理了两个“职务”,一个是经田城县政府研究,由田城第一医院有限公司托管了岌岌可危的田城县中医院,院长由原矿区分院的院监王小飞代理,原代理院长谢更新以田城县钱粮科出资人的身份,重新出任田城县中医院的医监;另一个职务是,她成功挤走了中州煤业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牛三红的老情人刘一菲,成了牛三红后宫正式的西宫娘娘。当然,除了“职务”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田城县知县大人田知行的茶客。
秋风凉了,白云悠悠,皇甫军很高兴,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王五营,死了;了性和尚,死了;了信大和尚和他的几个大弟子,也被段三愚的人秘密抓捕了,无论是丰县老林寺,还是田城县阿寺,神仙界都派来了新的头目;他还知道,玉一阁兄妹、玉清明,都是白道上的人物;吴天理,也算是个半黑半白的家伙,幸亏自己没有和他们作对;他更知道,田城县通过一年多的大发展,培养出好多的富婆、官员来,风雨过后,必将是彩虹,他们发财的机会,又随着这个秋天的白云,悄然而至了。
秋风凉了,白云悠悠,那天,王水德和张丽丽没有缠绵,而是喝了个大醉,王水德于醉里语: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一饮三千斗
秋风笑我醉不休
柳梢头
飞絮消尽
叶黄是秋
寒蝉啾啾
饮一树白露
与我共品秋风流
远山羞如染
枯草残禾瘦柴狗
菊黄点点樱落稠
醉眼浊泪
知否知否
醉也愁上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