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日,第四次日俄和谈正式开始。
东京湾的炮声余音尚未消散,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结果。
海口国际会议中心内,琼、日、俄三方全权代表终于在《海口三国条约》上签下了名字。
紧随其后,琼州与俄国又签署了新条约——《琼俄议定》,该条约规定琼州将斥资1000万英镑有偿购买海参崴及库岛主权事宜,且低息贷款300万英镑。
东北光复,已成定局,《琼俄议定》的公开不会对这个结果有任何改变,唯一不爽的是英格丽人。
俄国放弃了海参崴,退出东北,意味着接下来,俄国的主要重心势必西迁,这必将加重了英格丽的海防压力,但英格丽在远东,已无力再生波澜,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至此,持续了一年多的东北亚战事,以一种谁也未预料到的方式,戛然而止,这块区域终于迎来了和平。
次日,全球报刊和媒体,将《海口三国条约》的签订,与汤绍安的巨幅照片登上了头版头刊,并送往世界各个角落。
顷刻间,全球舆论为之沸腾,不过却毁誉参半。
伦敦,《泰晤士报》的社论标题为“远东的阴谋家”,称道:“远东平衡已被打破,汤绍安先生以精妙的策略,窃取了日俄两国在远东战场上流血换来的胜利果实,并以此为基础,构建了一个只服务于琼州野心的新秩序。英格丽帝国必须警惕这种以‘调停’为名,行独霸之实的危险游戏。”
与之相对,柏林《德意志汇报》和纽约《纽约时报》则不约而同地给予了正面评价,誉其为“远东的和平家”。
德意志媒体称其“以无可辩驳的实力威慑,兵不血刃地终结了这场可能将整个远东拖入深渊的战争,汤绍安先生展现了卓越的战略智慧,和对和平的真挚追求。”
迈瑞肯的媒体则评论道:“这是一次典型的美式成功,汤绍安先生通过展示绝对的力量,而非滥用力量,实现了秩序的和平恢复,为太平洋地区的商业繁荣打开了新的大门。”
圣彼得堡《新时代报》与巴黎《费加罗报》的社评显得隐忍与客观。
俄国媒体承认:“在远东新的力量面前,帝国做出了必要的战略调整,这是明智的选择与善意的和平。”
弗兰西媒体则相对超脱地分析:“琼州的崛起已成事实,远东均势已被改变,欧洲各国需重新评估汤绍安的东方政策。”
而在华夏国内,收复东北,使得汤绍安的名字与事迹,像是野火燎原,席卷南北,无论是城镇还是乡村,各地报纸发出了空前一致的激昂呼声。
海城,《申报》用整版号外报道,标题是《民族英雄汤公绍安!》并配以汤绍安的巨幅照片。
文中写道:“自甲午丧师,辽东沦陷,倭寇俄虏横行我黑水白山,吾辈忍辱已数十年矣!今汤总长执掌琼州,巨舰北出,兵不血刃而屈日俄之强兵,一举光复失地!此非一城一地之得失,实为我民族复苏之先声,足可告慰列祖列宗于天上!汤公绍安,真乃我四万同胞之民族英雄!”
天津卫,《大公报》的社论则更加慷慨激昂:“汤总长麾下之铁甲巨舰,非为一派一系之私产,实为我整个华夏重铸之脊梁!巨炮所向,非仅日俄,实乃扫荡百年之颓气,昭示天下:东方睡狮已醒!东北之收复,已非纸上空谈,而是汤总长赐予国人之铁一般的事实!壮哉!我华夏有此雄杰,复兴可期!”
广府,《羊城日报》则描绘了南国的沸腾景象:“粤地商民,闻此喜讯,多有商户自发于店门口燃放鞭炮。长堤一带,万人空巷,民众聚于江边,遥望南方琼州,欢呼雀跃,皆言:‘汤总长光复北地,当为民族英雄!’”
在武昌、在渝城、在长安......
所有主要城市的报纸,都用最大号的铅字和最具感染力的笔触,将汤绍安塑造成洗雪国耻,光复河山的民族英雄。
民间的庆祝活动更是达到了高潮,学堂师生组织游行,商会自发张灯结彩,民间戏班甚至开始排演《汤公定东北》的新戏。
汤绍安的声望,在此刻真正达到了顶点。
北平,《北平日报》作为清廷的官方媒体,其报道则显得更为含蓄与持重。
头版标题仅为《东北事宜尘埃落定,日俄兵锋终告撤离》,文中未提“琼州”二字,更未见“民族英雄”之称谓,只是客观陈述:“据悉,经多方斡旋,日俄两国已达成和议,其军队将依约撤出东北,沦陷经年之故土,终见光复之曙光。”
该报道通篇聚焦于“故土光复”这一结果本身,对琼州的决定性作用避而不谈,整体基调相对谨慎,但也从侧面暴露了清廷对东北治权的矛盾心态。
就在这个时候,庆王匆匆启程回北平,他要把琼州对于东北的治理向清廷通报。
临行前,汤绍安在总长府特意与庆王进行了一番长谈,主要是琼州对东北未来的规划,清廷是不可避开的,庆王代表清廷也提出了相对务实的意见,双方都找到了共同点。
同一时间,《海口三国条约》签订后,按照之前拟定的计划,汤绍安在总长府下达了接收东北和半岛的相关命令。
北线:陆军军长林增泰亲率四万精锐陆军开拔旅顺,汇合程璧光的琉球舰队将于旅顺口登陆。陆军登陆后,严阵以待,实枪荷弹,按条约迅速接管东北各战略要地,港口及南满铁路线,任务是维持治安,监视日军残部登船撤离。
东线:海军司令萨镇冰率台岛舰队,领一万陆军部队及朝鲜代理人李埈镕,在釜山登陆,先期为李埈镕的“回归”扫平障碍。
汤绍安早就对这两地做好了战略规划,东北治权,一步到位,半岛先代理人,后治权,分两步走。
并且,由于陈谦善父子已经在费乐平站稳脚跟,彻底形成了华人主政的局面,当地土着已不再反抗,因此汤绍安电令陈善新带1万费乐平华人军登船前往旅顺,助琼州陆军维稳治安。
只要这5万陆军迅速把东北维稳搞好,接下来,汤绍安有的是时间与清廷拉扯,他们要是狮子大开口,东京湾可以军事演习,大沽口同样可以军事演习。
他们不冷静,那就帮他们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