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茶馆”名副其实，确实就在那条熟悉的商业街拐角，门脸不大，古色古香，推开厚重的木门，风铃叮当作响，一股混合着茶香和陈旧木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店内光线昏黄，只有寥寥几桌客人，显得十分清静。张清霄坐在最里面的一个卡座，正对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和几碟干果抓耳挠腮，那身皱巴巴的道袍在如此环境中，竟也显得和谐了几分。
陈凡刚走过去，张清霄就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尤其是在他帽子里那个探头探脑的银色小脑袋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被更强烈的兴奋取代。
“道友！你可算来了！”张清霄压低声音，一把将陈凡拉到座位上，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活像个地下党接头。“你身上那纯阳之力带了吗？快，让贫道再感应感应！”
陈凡嘴角抽搐了一下，从帽子里把好奇张望的花生掏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无奈地伸出手：“道长，你先别急，慢慢说。什么上古秘闻？”
花生一看到桌上的干果碟，金色的大眼睛瞬间亮了，“叽”了一声就要扑过去，被陈凡眼疾手快地按住。
张清霄却没理会花生的“暴动”，而是迫不及待地伸出两根手指，搭在陈凡的手腕上，闭上眼睛，仔细感应起来。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嘴里还念念有词：“没错……是这股味儿！至阳至刚，霸道绝伦，却又带着一丝……嗯？怎么好像比上次更‘活’了？还多了点……坚果味儿？”
陈凡：“……”
他怀疑这道士是不是饿出幻觉了。
半晌，张清霄猛地睁开眼，眼神亮得吓人，他猛地一拍大腿：“石锤了！道友！你这力量根源，八成跟那位传说中的上古战神——大羿有关！”
“噗——！”陈凡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差点全喷出来。“谁？大羿？射太阳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张清霄激动得唾沫横飞，“你想啊！大羿射日，用的什么弓？那是至阳至刚的神物！他射杀的那些凶兽，哪个不是至阴至邪？他本身的力量属性，绝对是纯阳中的纯阳！霸道中的霸道！跟你这力量本质，何其相似！”
陈凡听得一愣一愣的。大羿？这跟孙悟空完全不搭边啊！这道士是不是查错资料了？
“等等，道长，”陈凡忍不住打断他，“你确定？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哎呀！八九不离十！”张清霄信誓旦旦，“贫道翻遍了龙虎山残存的古籍孤本，结合你力量的特性，最终锁定了大羿！你想想，是不是觉醒那天，天上有什么异象？比如……特别热？或者看到什么像太阳一样的东西？”
陈凡回忆了一下，那天除了被雷劈，好像……没啥特别的？他犹豫着说：“异象……好像没有，就是下了场大雨，打了个雷……”
“打雷？！”张清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就对了！古籍有云，‘羿射九日，其精魄散于天地，偶遇天雷激荡，或可重现世间’！你这定是大羿散落的一缕战神精魄，借天雷之威，重燃神火，附于你身！怪不得如此纯阳霸道！”
陈凡看着张清霄那副“我终于找到真相”的激动模样，实在不忍心告诉他，附在他身上的可能不是射日的英雄，而是一只大闹天宫的猴子。这两者的画风差距也太大了点！
一个是用弓箭远程点杀boSS的Adc，一个是拿着棍子近战狂舞的战士，这能一样吗？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孙悟空”三个字咽了回去。一来解释起来太麻烦，二来……看张清霄这兴奋劲儿，他怕打击到对方的研究热情。
“呃……道长高见。”陈凡干巴巴地奉承了一句，“那这大羿精魄，对我有什么影响？那个上古秘闻又是啥？”
张清霄见陈凡“认可”了他的研究，更加得意，捻着并不存在的胡须，故作高深道：“影响嘛，自然是好处多多！战神之力，诛邪辟易，潜力无穷！至于秘闻……”
他再次压低声音，凑近陈凡：“据说，上古时期，除了大羿射日，还有一场不为人知的、涉及天地秩序重构的‘绝地天通’大事件！导致神人相隔，灵气渐衰。而像大羿这样的上古大能，其力量碎片散落人间，并非偶然！可能牵扯到某个试图重启天地通道的巨大阴谋！”
绝地天通？巨大阴谋？
陈凡听得头皮发麻。这信息量，比异管局的培训教材还劲爆！怎么听着跟某些玄幻小说的设定似的？
“道长，你这……有证据吗？”陈凡忍不住质疑。
“证据？这等秘辛，岂是那么容易找到实证的？”张清霄理直气壮，“这都是贫道从古籍字里行间、以及多年走访民间传说中推断出来的！但逻辑自洽，严丝合缝！”
他指着陈凡，语气笃定：“而你，身怀大羿精魄，注定是这盘大棋中的关键棋子！说不定，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比如‘天庭收容所’或者‘弑神者’，他们的目标，就是你！”
陈凡感觉更麻了。合着他不仅成了官方临时工，还成了某个上古阴谋的核心道具？
就在这时，一直被陈凡按着、对桌上干果虎视眈眈的花生，终于忍不住了。它趁着陈凡被张清霄的“大棋论”震住的瞬间，猛地挣脱束缚，化作一道银灰色的闪电，嗖地扑向那碟南瓜子！
“叽——！（得手了！）”
小家伙抱起一颗比它脑袋还大的南瓜子，兴奋地就要开啃。
“哎！小东西！那是我的！”张清霄这才注意到这个小精怪，伸手就要去抓。
花生灵巧地一个后空翻，躲开张清霄的“魔爪”，落在桌沿，冲着张清霄龇了龇小牙，发出威胁的“嘶嘶”声，紧紧抱着它的战利品。
陈凡赶紧把花生捞回来，歉然地对张清霄说：“道长，不好意思，这是我……刚收的‘临时管控’对象，有点调皮。”
张清霄却对花生产生了兴趣，眯着眼打量它：“银毛金睛……速度奇快……喜好坚果……咦？这模样，倒让贫道想起古书上记载的一种早已绝迹的灵兽——寻宝鼯？”
“寻宝鼯？”
“据说此兽对天地灵物、能量节点有着天生的敏锐感知，尤喜吞食蕴含灵气的金石玉屑。上古修士常驯养它们来寻找天材地宝和灵脉矿藏！”张清霄越说眼睛越亮，“你这小家伙，虽然血脉可能不纯，但说不定真有点寻宝的本事！怪不得能精准找到人家藏起来的零食，它找的不是零食，是里面那点微弱的‘食气’！”
陈凡低头看了看怀里正跟南瓜子外壳较劲的花生，又看了看一脸“你捡到宝了”的张清霄，心情复杂。
所以，他拐回来的不是一个单纯的吃货，而是一个……专业方向跑偏了的寻宝鼠？
张清霄搓着手，热切地看着陈凡和他怀里的花生：“道友！看来你我相遇，乃是天意！你身负战神精魄，它身怀寻宝异血！我们联手，何愁不能在这大争之世，闯出一片天，揭开那上古秘辛？！”
陈凡看着激动得快要升天的张清霄，又看了看怀里这个除了吃暂时没展示出任何寻宝技能的花生，感觉这道士的画饼能力，跟他驱魔的本事一样，充满了不确定性。
“道长，合作的事，以后再说。”陈凡叹了口气，先把兴奋的花生和它的南瓜子一起塞回帽子里，“当务之急，是你能不能给我点实际的建议？比如，怎么更好地控制这‘大羿精魄’的力量？或者，有没有什么适合我……和它修炼的法门？”
张清霄闻言，稍稍冷静下来，沉吟片刻，从他那脏兮兮的布褡裢里又摸索起来：“控制力量嘛，重在引导和契合……法门我这里倒有一本祖传的《基础炼炁决》，虽然粗浅，但中正平和，适合打基础，你先拿去参考……”
他掏出一本页面发黄、边角卷曲的线装小册子递给陈凡。
“至于这小家伙……”他看了看陈凡帽子里的花生，“寻宝鼯的成长，需要吞噬灵物。你可以尝试喂它点蕴含灵气的东西，比如……品质好点的玉石边角料？或者，找些有年头的古钱币给它磨牙？说不定能激发它的潜能。”
喂玉石？磨古钱币？
陈凡看着手里这本疑似地摊货的《基础炼炁决》，再想想那昂贵的“灵物饲料”，突然觉得，这“战神+寻宝鼠”的豪华配置，养起来好像……挺费钱的？
果然，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上古传承听着牛逼，背后的维护成本，可能比他送外卖的油钱高多了。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那五千块“巨款”和可怜的5点积分，感觉前途一片……“钱”途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