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11月的周六午后,北京的阳光愈发和煦,透过胡同里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暖得让人浑身舒坦。周大生送走雷发达,看着院子里暂存的红木家具,心里那股收藏的瘾头被彻底勾了起来。“既然来了兴致,不如再转转,说不定还能淘到好东西。”他心里盘算着,想起同事闲聊时提过,东城区还有一家“公营古物买卖店”,比刚才那家旧货商店更偏重生宣字画、瓷玉杂项,便跨上自行车,顺着街道慢悠悠地寻了过去。
这家古物买卖店藏在一条更僻静的胡同里,门面比之前那家还要小巧,木质门板上刻着细腻的回纹,招牌是暗褐色的,“公营古物买卖店”六个字用隶书书写,透着股文雅之气。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墨香混合着陈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比旧货商店的灰尘味更显厚重。店里光线依旧偏暗,几盏老式吊灯挂在房梁上,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排排书架和博古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摞摞字画、一个个瓷瓶,还有各式铜器、玉器,井然有序,比之前那家杂乱的旧货店更显专业。
店里的营业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干净的蓝布中山装,正坐在柜台后翻看一本线装书。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周大生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不像之前那位老大爷那般敷衍。“同志,想买点什么?”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几分书卷气。
“随便转转,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老物件。”周大生笑着回应,目光已经迫不及待地扫过店内的藏品。他重生前主攻书画和瓷器,对这类物件的敏感度远超家具,一眼扫过去,就觉得这家店的宝贝质量比刚才那家更高。
他先走到博古架前,目光落在一个青花缠枝莲纹梅瓶上。那梅瓶小口、短颈、丰肩、瘦底,瓶身绘着细腻的缠枝莲纹,青花发色浓艳明亮,笔触流畅自然,器型规整典雅。“这是宣德青花?”周大生拿起梅瓶,入手沉重,胎质细腻,底足有“大明宣德年制”的楷书款识,字体刚劲有力。
营业员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赞许:“同志眼光不错,这确实是宣德年间的青花梅瓶,保存得相当完好,就是瓶口有个极小的磕碰,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多少钱?”周大生摩挲着瓶身,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梅瓶就算有瑕疵,未来也是七位数起步的珍品。
“一千二百块。”营业员报出价格,语气很实在,“这物件品相好,又是官窑,这个价不高。”
“拿下。”周大生没有丝毫犹豫,将梅瓶小心地放在一旁,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周大生在博古架前驻足良久,像是拥有火眼金睛一般,精准地挑出了一件件珍品:清代康熙年间的五彩鱼藻纹盘,色彩鲜艳,画工精湛,鱼儿栩栩如生;明代万历的青花龙纹罐,龙纹矫健,气势磅礴;还有民国时期珠山八友王琦的粉彩人物瓶,人物神态生动,釉色温润。每一件他都不讨价还价,只要看中,直接付款,看得营业员目瞪口呆,渐渐收起了最初的审视,转而露出敬畏的神色——能如此爽快地买下这么多贵重古物的,绝非普通人。
“同志,您对瓷器的眼光真是绝了,这些都是店里的压箱底宝贝,平时很少有人能识货。”营业员一边给周大生打包瓷器,一边由衷地赞叹。
“略懂皮毛而已。”周大生笑了笑,目光又转向了一旁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一摞摞旧书画,大多用宣纸包裹着,上面标注着作者和年代。他随手抽出一轴,展开一看,竟是清代画家石涛的山水图轴。画面上峰峦叠嶂,林木葱郁,笔墨苍劲洒脱,意境深远,落款处还有石涛的印章。
“这轴石涛的画,多少钱?”周大生心里一阵激动,石涛的作品在后世可是拍卖会上的常客,动辄上千万。
“八百块。”营业员说道,“这画是早年收上来的,品相还算可以,就是边缘有点破损。”
周大生仔细看了看,破损并不严重,不影响整体价值,当即说道:“我要了。”
他像是开了挂一般,在书架上横扫起来:明代唐寅的花鸟扇面、清代郑板桥的竹石图、民国吴昌硕的篆书对联……只要是名家手笔,哪怕品相稍差,他也照单全收。这些书画大多价格不菲,一幅就动辄数百上千元,但周大生丝毫不在意,空间里的六万多块钱此时派上了大用场。
营业员已经彻底被周大生的财力和眼光折服,忙前忙后地帮他打包,嘴里不停地念叨:“同志,您这是要把店里的书画都包圆了啊!我开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您这么爽快的买家。”
周大生笑着回应:“确实都是合眼缘的好东西,不想错过。”他又挑了几件玉器和铜器,一尊清代的和田白玉观音摆件,玉质温润洁白,雕工精美;一对明代的铜胎掐丝珐琅烛台,色彩艳丽,工艺繁复。
等他挑选完毕,店里的博古架和书架都空了一小半,地上堆满了打包好的书画、瓷器、玉器和铜器,足足有几十件之多。营业员算了算账目,脸上的表情越发震惊:“同志,一共是三万八千六百块钱。”
周大生从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沓人民币,数出三万九千块钱递给营业员:“不用找了,剩下的当辛苦费。”
营业员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我们是公营商店,不能收额外的费用。”说着,他把多出来的四百块钱还给了周大生,又麻利地给开了发票。
“这些东西我一个人搬不走,你能不能帮我找几个拉板车的师傅,送到南锣鼓巷88号院?”周大生说道。
“没问题,同志,我这就去叫人!”营业员连忙答应,这么大一笔生意,他自然是有求必应。他很快就找来了六个拉板车的师傅,众人小心翼翼地把打包好的古物搬到板车上,瓷器和书画都被妥善地固定好,生怕路上损坏。
一时间,店门口排起了长长的板车队,足足有七辆板车,上面都堆满了周大生买下的宝贝,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我的天,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看这阵仗,都是值钱的宝贝吧?”
“这年轻人是谁啊?这么有钱!”
周大生没有在意路人的目光,骑着自行车跟在板车队后面,朝着南锣鼓巷88号院驶去。一路上,板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伴随着师傅们的吆喝声,引得不少胡同里的居民探出头来张望。
此时的南锣鼓巷88号院,浅田雅子正带着两个女儿收拾院子里的家具,看到周大生带着浩浩荡荡的板车队回来,母女三人都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先生,这……这又是买的什么?”浅田雅子结结巴巴地问道,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能在一天之内买下这么多东西。
“都是些字画和瓷器,暂时也存放在你这儿。”周大生笑着跳下车,指挥着师傅们把东西搬进来,“辛苦大家了,小心点,别摔了。”
师傅们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搬进院子,原本就已经堆满家具的院子,这下更是被塞得满满当当,书画被堆放在墙角,瓷器被整齐地摆放在屋檐下,玉器和铜器则被放在了屋里,整个院子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古董仓库,却也透着一股浓郁的文化气息。
浅田雪和浅田樱好奇地围在一旁,看着那些包装精美的书画和瓷器,眼睛里满是惊叹。“妈妈,这些东西都好漂亮啊!”浅田樱拉着浅田雅子的衣角,小声说道。
“是啊,都是很珍贵的宝贝。”浅田雅子点点头,看着周大生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敬佩。她能感觉到,周大生不仅是在帮助她们,更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才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存放在这里。
七辆板车的东西,搬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全部搬完。师傅们收了工钱,笑着离开了。周大生看着满院子的宝贝,心里充满了满足感——这些东西在现在或许不起眼,但在未来,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足够他和身边的人衣食无忧了。
他趁着浅田雅子母女不注意,再次悄悄动用空间,将那些最珍贵的书画、瓷器和玉器收了进去,只留下一些相对普通的物件摆放在院子里。做完这些,他才松了口气,转身对浅田雅子说:“雅子女士,委屈你们了,院子里堆了这么多东西,可能会有点不方便。”
“不麻烦,不麻烦。”浅田雅子连忙说道,“周先生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存放在这里,是信任我们。而且有这些东西在,院子里也更热闹了。”
周大生笑了笑,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傍晚了。“时间不早了,我去附近的菜市场买点菜,晚上就在这里吃饭,也让雷师傅一起过来热闹热闹。”
“我跟你一起去吧,周先生。”浅田雅子说道,“我也能帮你拎点东西。”
“不用了,你在家看着孩子们吧。”周大生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他骑着自行车,直奔附近的菜市场。此时的菜市场正是热闹的时候,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周大生买了一只老母鸡、几斤排骨、一条鱼,还有各种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又买了一瓶好酒,才骑着自行车返回88号院。
回到院子时,雷发达已经带着几个工人过来了,正在院子里搭建临时的工棚,准备明天正式开工。看到周大生买回来的菜,雷发达笑着说道:“周先生,你这是要大摆宴席啊!”
“难得这么热闹,当然要好好招待大家。”周大生笑着说,“雷师傅,你们先忙,我去做饭。”
浅田雅子连忙说道:“周先生,我来帮你吧,你歇着就行。”
“不用,你陪着孩子们就好。”周大生说道,拎着菜走进了厨房。他的厨艺不错,重生后更是经常自己做饭,手脚麻利地处理起食材来。
厨房里很快传来了切菜声和炒菜声,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浅田雪和浅田樱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看着周大生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些精美的古董,心里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她们能感觉到,自从周大生出现后,她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了,就像这破旧的院子一样,即将焕发出新的生机。
雷发达和工人们忙完手里的活,也围了过来,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周大生,又看了看满院子的古董,心里都对这位年轻的雇主充满了敬佩。他们知道,能拥有这么多珍贵的古董,又能豪爽地拿出一万块钱修缮院子的,绝非等闲之辈。
夜幕降临,院子里亮起了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周大生端上一道道美味的菜肴:炖鸡汤、红烧排骨、糖醋鱼、清炒时蔬……摆满了整整一桌。众人围坐在一起,举杯畅饮,谈论着院子的修缮方案,聊着京城的奇闻趣事,气氛热烈而温馨。
浅田雅子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和孩子们就过着颠沛流离、小心翼翼的生活,从未有过这样热闹温馨的时刻。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周大生带来的,他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们灰暗的生活。
周大生看着众人脸上的笑容,心里也格外满足。他举起酒杯,笑着说道:“来,大家干杯!祝我们的院子早日修缮完工,也祝我们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
“干杯!”众人纷纷举起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煤油灯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院子里的古董宝贝们仿佛也在默默见证着这温馨的时刻。
夜色渐深,宴席渐渐散去。雷发达和工人们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浅田雅子母女也洗漱完毕准备休息。周大生站在院子里,看着满院的古董和即将修缮的房屋,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这里不仅会成为他收藏宝贝的秘密基地,更会成为他和身边人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