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钟声,像是浸了冰水的棉絮,闷沉沉地撞在鸦儿胡同四合院的廊柱上。
周大生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扰醒的。
他其实没真睡着。紫檀木的大书桌摊着半卷《资治通鉴》,手边的青瓷茶盏还余着半分温气,墨香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织成一张慵懒的网。他本是靠着椅背假寐,不知何时竟歪在书房内侧的软榻上,身上盖了件驼色的羊绒毯。
那响动很轻,像是小猫踩过落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慌。周大生的睫毛颤了颤,还没睁开眼,就先觉出被窝里钻进来一团温软的暖意。
不是暖气的热,是带着少女身上特有的、甜丝丝的奶香和皂角香的温度,像颗刚剥了壳的水蜜桃,软得能掐出水来。
他的手臂被轻轻蹭了蹭,触感细腻得不像话,周大生的睡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没动,指尖却微微收紧,喉结滚了滚,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当,你干什么呢?”
被窝里的人明显僵了一下,紧接着,一双温热的小手就缠了上来,圈住了他的胳膊。少女的脸颊贴在他的臂弯处,毛茸茸的发顶蹭着他的下巴,声音软糯得像,还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大生叔……”
周大生这才睁开眼。
昏黄的壁灯光线柔和,恰好勾勒出少女玲珑的轮廓。贾当穿着一身粉色的真丝睡裙,裙摆短得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一双白皙纤细的腿,正蜷缩在他的被窝里,像只受惊又倔强的小鹿。她今年刚满十八,眉眼还带着少女的青涩,鼻梁却挺翘,唇瓣饱满红润,此刻微微嘟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望着他,眼里盛着的情愫,是周大生再熟悉不过的、带着点执拗的爱慕。
周家庄园里的人都知道,贾当是周大生看着长大的。她是秦淮茹的女儿,父亲早逝,十七岁就被接到鸦儿胡同四合院,周大生待她,向来是如兄如父,疼宠备至。
可这份疼宠,在她成年的这一天,好像突然变了味道。
周大生皱了皱眉,抬手想去揉她的头发,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时,却又硬生生顿住,转而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语气沉了几分:“这么晚了,不在自己的房间睡,跑我书房来胡闹什么?抓紧回去休息。”
“我不胡闹。”贾当却不肯松手,反而往他怀里钻得更紧了些,脸颊蹭着他的胸膛,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却又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勇气,“大生叔,我已经到十八岁了,是大人了。”
周大生的呼吸一滞。
他当然记得。三天前,合院里刚给她办了盛大的成年礼,摆了丰盛的宴席,他亲手给她送了块羊脂玉平安扣,看着她穿着高定的礼服,像朵初绽的牡丹,亭亭玉立,心里头除了欣慰,竟还隐隐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他总觉得,她还是那个跟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角喊“大生叔”的小丫头,却忘了,时光最是不经用,一晃眼,她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成年了,更该懂规矩。”周大生的声音硬了硬,却还是舍不得真的推开她,“男女授受不亲,你忘了你妈教你的规矩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贾当仰起脸,杏眼里闪烁着倔强的光,直直地撞进他的眸子里,“大生叔,我知道,院里的姐姐阿姨们,都想做你的女人。”
周大生的眉心猛地一跳。
这个三进四合院,院里住着的,何止是姐姐阿姨。有跟着他打江山的得力助手,有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她们围着他转,眉眼间的情意,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不是柳下惠,坐拥滔天的财富和权势,身边从不缺莺莺燕燕,可他心里清楚,那些女人,多半是陪着一路成长起来的。
唯有贾当,是个例外。可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动她。
“小当,别胡说。”周大生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拿你当亲侄女。”
“我不要做你的侄女!”贾当突然红了眼眶,声音陡然拔高,又怕吵醒庄园里的其他人,赶紧压低了声音,带着哽咽,“我不要当你的侄女,我想和她们一样,做你的女人,大生叔,我喜欢你,从十二岁那年,你照顾我们一家给我买新衣服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着快点长大,然后再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周大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女,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尾泛红,唇瓣微微颤抖着,带着点祈求的意味。月光从窗棂缝里钻进来,落在她的发顶,镀上了一层银辉,美得像一幅精心描摹的画。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脸颊,触感细腻温热,像上好的羊脂玉。
“小当,你还小……”
“我不小了!”贾当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眼神里满是执拗,“十八岁,已经是法定的成年人了。大生叔,你看看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的手很软,带着点微凉的温度,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周大生看着她眼里的光,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爱慕,像一簇小小的火苗,在夜色里,烧得他心口发烫。
他不是圣人,他也有七情六欲。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情意,只是他一直刻意回避,他总觉得,她还小,等她长大了,就会明白,这份喜欢,不过是少女的一时冲动。
可今天,她站在他面前,眼神坚定,语气决绝,告诉他,她不是一时冲动,她是真的喜欢他。
周大生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唇瓣,看着她眼里那份毫不掩饰的爱慕,心里那道坚守了多年的防线,像是被洪水冲垮的堤坝,轰然倒塌。
他抬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划过她的眉骨,鼻梁,最后停留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
贾当的身体猛地一颤,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大生叔……”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点紧张,又带着点期待。
周大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
窗外的桂花,香得愈发浓郁了。
夜色深沉,蝉鸣渐歇,只有壁灯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软榻上的两个人。
周大生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他想起了中华五千年的优秀传统,想起了那些关于男欢女爱,关于执子之手的故事。他想起了古人说的“食色,性也”,想起了那些流传千古的佳话。
他的指尖,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小当,”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你可想好了?”
贾当用力点头,眼里的光,亮得像星星:“我想好了,大生叔,我这辈子,非你不嫁。”
周大生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少女的唇瓣,柔软得像,带着点淡淡的奶香,甜得让人心醉。贾当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就放松下来,笨拙地回应着他的吻,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窗外的月光,愈发皎洁了。
周大生抱着怀里的少女,像是抱着一整个世界。他想起了那些开荒耕地的日子,想起了自己一步步打拼出来的江山,而此刻,怀里的这个小丫头,才是他最珍贵的宝藏。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引来她一声细碎的嘤咛。
“傻丫头。”他低笑出声,声音里满是宠溺,“既然想好了,那以后,就不许反悔了。”
贾当埋在他的怀里,用力摇头,声音闷闷的:“绝不反悔。”
夜色渐深,桂香袅袅。
软榻上的羊绒毯,滑落在地。
周大生抱着怀里的少女,感受着她的温热和柔软,心里那份沉寂了多年的悸动,像是破土而出的春芽,疯了似的生长。
他想起了中华五千年的文明,想起了那些关于爱与相守的故事。
今夜,月色正好,桂香正浓。
他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
而他,也终于等到了,属于他的,最珍贵的礼物。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又响了起来,和着两个人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谱成了一曲最动人的乐章。
周大生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少女,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会护着她,宠着她,让她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就像,他答应过她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