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现场。
审判长刘秉公左右的吴心仪和王老法官,全都在桌底下用手捅了捅刘秉公。
“赶紧,好机会!”
刘秉公险些憋不住笑。
和祁同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王天龙那压迫感极强的表现比起来,公诉检察官的一番操作简直最让人想不到的。
刘秉公抓住公诉人咆哮的这个空档,赶紧敲了下法槌。
“肃静!”
他看向祁同伟,很快将眼神里带上担忧和询问的意味。
“被告人祁同伟。公诉人提出质疑,你是否感觉精神方面有不适?如有,本庭可考虑暂时休庭,明日再审。”
他语气尽量平稳,一副严格公事公办的神态。
这话,几乎是明示,给祁同伟一个台阶下,争取缓冲时间。
只要祁同伟顺着说一句“是”,哪怕只是装一下,就能暂时躲过王天龙这致命一击!
沙瑞金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播弹幕里,一帮明眼人也刷疯了:
“卧槽!还能这样?”
“祁厅长快装病啊!”
“好机会!先躲过去再说!”
所有人都看着祁同伟等待他的回答。
目光再次聚焦祁同伟,看他如何选择。
是借坡下驴?还是……
祁同伟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审判席,扫过焦急的沙瑞金和陆亦可等人。
最后,落在公诉席上那个还在喘粗气的检察官脸上。
这个猪对手,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不过,祁同伟不打算就此退缩,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嘲讽。
祁同伟抬起头看向审判长刘秉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然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动作很慢却异常坚定:
“不。”
他开口。
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我精神很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似乎要透过直播信号,传达到赵澍的耳朵里。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开庭第一天到现在……”
他微微扬起下巴,意气风发。
“一刻比一刻好。”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开庭到现在,祁同伟沉默了三天,看似是任由辩护人陆亦可为他冲锋陷阵,自己躲在后面少说少错。
大部分网民们都达成了这一共识,不认为祁同伟能表现出什么进攻性。
但此时,他一言既出,石破天惊!
众人要么是惊叹于祁同伟的气场,要么如沙瑞金等人,愕然于祁同伟坚持不借坡下驴的选择。
除了一个昏头的人。
“嘿!”
公诉检察官像是终于抓到了什么,猛地怪叫一声,脸上露出狂喜。
他指着祁同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以为自己抓到了天大的把柄。
声音尖利地喊道:
“露馅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自己承认了,他和辩护人陆亦可暧昧不清,他竟然说‘亦可好’!他刚才还约陆亦可吃饭,还说有第三个人,这分明就是3……”
他话没说完,就被重重的落槌声打断了。
竟然是吴心仪夺过了审判长法槌,不过现在没谁在意这是否合法。
因为公诉检察官的一番话实在是……太离奇了!
旁听席和直播弹幕也炸了。
“???亦可好?”
“公诉人耳朵被驴踢了?啊不对,是整个脑袋都被驴踢了。”
“人家说的是一刻比一刻好,发音根本没有偏离!”
“这傻福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陆亦可脸红了!卧槽!有情况?”
“真有情况,也不能在法庭上拿出来作为攻讦的手段啊。”
“对,这可是全国关注的大案,太不严肃了!”
陆亦可站在辩护席上整个人都僵住了。
听到公诉人竟然如此无耻地曲解祁同伟的话,还扯到什么“暧昧不清”。
她先是一愣,随即一股羞恼直冲头顶,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陆亦可抬头看去,狠狠瞪了那个公诉人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鄙夷,但她随即又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去看祁同伟,心跳得像擂鼓。
祁同伟的反应。
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暴怒,没有辩解,甚至没有看那个像小丑一样跳脚的公诉人。
他只是微微侧过头,用一种极其平静,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神,看着公诉人。
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尴尬,只有一种看白痴的深深的怜悯。
然后,他轻轻扯了扯嘴角,不是笑,而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
猴子,如果你能看得到庭审直播的话,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祁同伟摇摇头,转向审判长刘秉公。
语气平淡,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公诉人脸上:
“审判长。”
只要祁同伟一说话,整个庭审现场都将立即噤声。
这是王天龙等人带着天威而来,才能造成的效果,而祁同伟仅仅是第一次发言,就能做到这样。
祁同伟的声音清晰地在法庭回荡:“似乎……”
他目光扫过公诉席。
“公诉人的精神状态才不是很好,如果公诉人提出休庭请求的话,我表示同意,并且建议他快去看看医生。”
“噗嗤……”
旁听席上,李达康率先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又赶紧捂住嘴。
随即像是传染一样,压抑的低笑声此伏彼起。
连审判席上一直板着脸的吴心仪法官嘴角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直播弹幕彻底疯了。
“哈哈哈哈,神他妈精神状态不好!”
“祁厅长牛逼!这反杀绝了!”
“公诉人:你礼貌吗?”
“笑死我了,祁厅长这嘴也太毒了!”
“这心理素质,绝了!枪顶脑门上了还这么淡定。”
“局面不是对他很严峻吗?他怎么反倒支棱起来了?”
“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祁同伟到底有什么依仗啊?反正我看他不像个疯子。”
公诉检察官的脸由红转紫,又由紫转黑。
他指着祁同伟气得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羞愤、恼怒、加上被当众打脸的难堪,让他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观看直播的赵澍保养得当的脸庞,隐隐有些扭曲。
心中升起一种杀人灭口的冲动,不是因为忌惮某人会泄露消息对自己不利,而是完完全全的厌恶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