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欢觉得不够,又给刘婆子来了点儿刺激的。
“婶子,这男人呐,都一个德行,喜新厌旧。
你想想,你这张脸,天天风吹日晒的,跟人家水灵灵的小寡妇能比吗?
净扯呢,别说你家老头儿了,我要是个男的,我也嫌弃你这张老脸呐!”
周清欢上下打量着陈婆子,眼神儿像看一块老腊肉。
陈婆子下意识地抬手摸摸自己的老脸。
周清欢,“你老头儿一个人在家,多寂寞,这一寂寞就容易犯错误。
万一真跟那小寡妇好上了,到时候给你老头儿再生几个大胖小子,还有你儿女啥事儿啊?
人家一家子和和美美,你呢?就是个被踹下堂的老婆子,辛辛苦苦一辈子,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你儿子闺女还得管那小寡妇叫妈,你说气不气人?”
周清欢描绘的画面,在刘婆子这里已经具象化了。
她已经看到了自家那个老不死的,正拿着她藏在炕洞里的钱,搂着小寡妇猖狂的笑。
小寡妇甜甜的喊那老不死的当家的。
刘婆子快气成蛤蟆了,她在这儿跟人耍无赖,看人脸色,吃不好睡不香。
他可倒好,在家享福。
趁着她不在家,跟小寡妇滚到一块儿去了。
麻辣隔壁的。
陈婆子已经慌了。
钱是比命重要,可要是老头儿都没了,要那么多钱干啥?
要是老头儿拿着她的钱,去找别的女人,她会被活活气死的。
不行,她得回去,必须马上回去。
这边儿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个结果,再等下去,那老不死的没准儿崽儿都满地跑了。
张政委和顾绍东就站在一边儿,瞧着陈婆子的脸色从铁青变成煞白,又从煞白变成黑。
俩眼珠子在眼眶子里滴溜转,越转越快,真怕从眼眶子里甩出来啊!
可见她心里有多挣扎。
周清欢对张政委说,“张政委,我看婶子可能还是不想走。
要不就让她再住几天吧!
反正我这儿刚分了地,正缺人手呢,正好请婶子帮我挖挖地。
至于她老头儿跟小寡妇那事儿……哎,要真有那事儿,现在回去也晚了,不差这几天。”
陈婆子浑身一个激灵,“不行,我得走。
我现在就得走。”
周清欢皱眉,“不行,你不能走。婶子,说好的帮我挖地呢?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陈婆子像要跟人拼命似的,眼珠子一瞪,“休想,谁都别想拦着我。你敢拦我我就去告你。”
她转向张政委说,“张政委,我家里真离不开我,我老头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马上就走,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张政委看着焦急的刘婆子,真是一言难尽。咱就是说,有人留你吗?都盼着你走呢!
还有,刚才是谁死皮赖脸地躺在地上打滚儿,说不给个说法就不走的?
现在倒好,人家小周同志三言两语,就把她忽悠得火烧眉毛要跑路。
这叫什么事儿啊?张政委又好气又好笑。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四点多了,你现在往县里赶,估计也买不到今天的票了。”
陈婆子急得直转,“那咋办啊?我等不了了。”
张政委,“这样吧,我让驾驶员开吉普车,现在就把你送到县城的汽车站。
要是运气好,还能买到今晚的票,你就直接走。
要是实在没有票了,我就让驾驶员在车站附近的招待所给你开一间房,让你住一晚上,再给你买好明天最早一班的车票,你看怎么样?”
刘婆子虽然着急,但也只能这样了。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那就快给我找车吧,我这赶时间。”
刘婆子催促,好像晚一分钟,她家老头儿就要被人抢走了似的。
张政委冲着顾绍东递了个眼色,“顾绍东,去,安排你们营的吉普车跑一趟,把刘婶子安全送到县城。”
顾绍东敬了个军礼,“是。”
说完转身迈开长腿,小跑着去了。
刘婆子也风风火火地冲进屋里去收拾她那点儿破烂行李。
张政委转向周清欢,哭笑不得,又真心实意的感谢,“小周同志,今天这事儿,可真是得好好谢谢你。
要不是你帮忙劝了”劝”陈婶子,我们这工作还真不好开展。
她这思想一不通,我们说再多都没用。”
啥劝呐!大伙都明白,就是给吓走的,但是这个吓也吓得有水平,他们就想不到这么吓,太不严肃了,这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吗?
也就周清欢合适干这个了。
周清欢摆了摆手,“张政委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也是部队的一份子嘛,为组织分忧,为领导解难,这是我的荣幸。
再说了,我也是真心替婶子着急。
家和万事兴嘛,家里要是不安生,那可是天大的事儿。
我就是跟婶子分析了一下利弊,让她自个儿想通了而已。”
张政委嘴角一抽,要不是从头到尾他都参与他就信了。
不过,这小同志脑子转的快,不费事就把刘婆子给解决了,有两下子。
张政委点头,心里对顾绍东这个“媳妇儿”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正说着话,陈婆子从屋里出来了。
她怀里紧紧抱着她当初带来的包袱。
张政委背着手,想起了刘小草。
这孩子安安静静的,不想到她的时候都注意不到她。
现在这孩子就站在桌子后面,桌子挡住了她,只露出半个脑袋,可见这孩子胆子很小。
“刘婶子,那孩子,既然你这么惦记,要不就一起带回去?
等孩子的娘去接她。”
张政委是这想的,只要孩子回去了,刘铁柱的媳妇儿肯定就会惦记孩子。
到时候再给她安排个工作,有了孩子做牵绊,又有了稳定的收入,她一时半会儿就不会想着改嫁的事儿了。
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
谁知道陈婆子听了这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人家都说了我不是亲奶奶了,我可不敢再伺候,万一再出点啥事儿,落一身的埋怨,我找谁说理去?”
没有啥便宜可占,她凭啥给刘铁柱伺候孩子?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家里后院儿可能已经“起火”,哪儿还有心思管刘小草,又不是她亲孙女,就是亲孙女也是赔钱货,她都不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