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林渡喉结滚动着挤出三个字,猛地拔出长枪。喷溅的血珠溅在他衣襟,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他盯着楚回逐渐失去生机的双眼,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算了,任务报告就写误杀吧。” 刘闳耸了耸肩,开始熟练地将楚回的尸体捆扎起来,“他本来就是要判死刑的,这么杀了他反而是便宜他了。”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处理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件普通的物件。
林渡依旧沉默着,夜风掀起他染血的衣角,第一次杀人的冲击如汹涌浪潮,将他淹没在无尽的思绪中。他看着刘闳有条不紊地收尸,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长枪刺入楚回心脏的瞬间。
林渡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像是要把所有的阴霾都甩出脑海,很快变回原来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心里明白,没必要为了一个屠村的通缉犯让自己沉寂太久。
“喂,回去怎么分这笔战利品啊。” 林渡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刘闳的肩膀,脸上挂着狡黠的笑,“你要不全给我算了,我看你这皇子身份,也不缺通缉令上那点灵石。”
刘闳刚把楚回的尸体收进储物戒,闻言翻了个白眼,作势踹了林渡一脚,却被对方灵活躲开:“你这臭不要脸的!刚刚我还怕你杀人有心理阴影,现在你倒是给我算起账来了?”
“要是没有你,我最多也就多花半天就能查到飞头獠的全部秘密,要你有什么用?” 林渡一边跳着脚躲,一边还不忘回嘴,“要不是我,你就被地窖里那些伪装的村民骗得团团转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仿佛刚刚惊心动魄的战斗只是一场寻常比试 。
两天后,两人在约定的祠堂重新碰头。林渡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东边那几个村子情况还好,阵法都不完整,应该还没造成大规模异变。”
刘闳神色凝重,点了点头:“西边也是,不过那些阵法的痕迹,明显是有人在暗中布置。” 他顿了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对了,你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三个老人吗?”
林渡挑眉,思索片刻后眼神一凛:“你的意思是……”
“因为飞头獠的原因,村子的其他人都已经跑掉了,所以之前我们遇到的三个老人其实是飞头獠。只不过没有伯劳村的情况糟糕。”刘闳伸了个懒腰:“可惜,我们还聊的挺投缘的。”
“算了,回去吧。” 林渡看着来接他们的飞舟,疲惫地摆了摆手。飞舟表面流转着幽蓝的灵光,在暮色中划出一道流光。
半日后,三人回到谙月居。这座矗立在云雾中的楼阁依旧静谧,檐角的风铃却反常地没有发出声响。远远望去,只见楼月老师的会客室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偶尔还夹杂着器物碰撞的脆响。
林渡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与刘闳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 往常楼月老师会客,总会提前告知,今日这般隐秘,倒是少见。
“怎么样?陈校长,我说他可以成功的吧。” 楼月坐在雕花梨木椅上,青瓷茶壶嘴正腾起袅袅白雾,她垂眸看着杯中翻涌的碧色茶汤,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对面的陈思林身材高大,玄色长袍上金线绣着暗纹,此刻却眉头紧皱,端着茶盏的手轻轻摩挲杯沿。
“还是楼前辈慧眼识珠啊,只不过这次皇子带着他去了…… 我很难说服其他人啊。” 陈思林抿了一口茶,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重重叹了口气,“长老会那群老顽固,一直觉得林渡出身低微,即便这次解决了飞头獠的事,也会揪住皇子参与这点不放,说什么成果都是皇室的功劳。”
楼月指尖轻敲桌面,节奏陡然加快,在寂静的室内敲出急促的声响。她忽然展颜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份崭新的玉简,“这是刚从大慈恩寺传来的论文,” 她将玉简轻轻推到陈思林面前,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吾真大师在文末特别提到,核心思路源于一位‘未具名的天才修士’。”
陈思林接过玉简,神识探入的瞬间,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只见玉简内的论文详细阐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丹药炼制理论。“可这……” 陈思林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犹疑,“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林渡,长老会那帮人……”
陈思林看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这论文没他的署名,就算我信,其他人也……”
楼月不慌不忙,又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上面墨迹未干,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这是我写的论文,还没来得及提交,”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纸面,眼中满是郑重,“里面‘以人力为原点撬动天地大势,化天地为己用’的思路,也是来自林渡。”
林渡第一次把金光符弄画出闪光符时,林渡无意间的一句:“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炼气五层修士,我要靠什么逆天?”受到启发后,花了一年的时间研究出了这套理论,并且自己实验非常成功,让普通的符文也能发挥出强大的威力。
陈思林的手指死死攥住羊皮纸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叹。比起传统 “以人力逆天地而得造化” 的符箓,这套理论简直是开辟了全新的符箓炼制纪元。哪怕只是从商业价值来看,那些依赖稀有材料、耗费大量人力的高昂符箓,在这种新符箓面前将不堪一击。一旦推广,整个符箓市场的价格体系都会被彻底颠覆,灵石的流向也将重新分配。
“怎么样?” 楼月抿了一口茶,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喜欢我给你送来的学生吗?”
“当然!明天…… 不,现在!现在就去办理入学,我们大汉皇室学院就需要这种人才!” 陈思林激动得几乎快要跳起来,袍角扫过桌面,险些打翻那盏青瓷茶盏。
“我还有一个要求。”楼月放下茶杯,拿出一个卷轴:“我要你,让人演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