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飞背着洛悦溪,扶着莫紫凝蹭到村口时,日头已偏西,三人浑身是伤,衣衫破烂沾着血污,每走一步都牵扯伤口,疼得指尖发颤。他丹田内金丹黯淡,仅存炼气初期微弱灵力,勉强吊着三人气息,洛悦溪气息奄奄靠在他背上,炼气期灵力散得只剩一丝,莫紫凝金丹不稳,稍动便疼得额头冒冷汗,脸色苍白如纸。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村民蹲坐着闲聊,瞥见三人模样都惊得愣住,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这仨人咋搞的?浑身是伤,看着像从山上摔下来的。”“穿的衣服也怪,不像是附近村子的,别是坏人吧?”顾白飞没心思管这些议论,沙哑着嗓子看向旁边择菜的老妇人:“大娘,我们遇了山难,能不能借个地方歇会儿,给点水喝?”
老妇人姓王,心善见不得可怜人,赶紧起身引着三人往自家小瓦房走:“快进来,先喝口热水暖暖。”屋里陈设简陋,烟火气却足,王大娘倒了三碗热水,又拿了干净布巾,看着三人伤口直皱眉:“伤得这么重,得找村医来看看,不然要感染的。”顾白飞连忙摆手,怕村医碰出灵体异常暴露身份:“不用麻烦,我们自己能处理,歇几天就好。”
等王大娘出去忙活,顾白飞扶两人坐在炕边,指尖凝出一丝灵力渡过去,可凡界灵气稀薄,灵力刚离体就被浊气稀释,根本起不到疗伤作用。洛悦溪虚弱睁眼:“这里灵气太少,丹田空得发慌,灵体的伤越来越沉了。”莫紫凝靠在墙上,声音发哑:“我的金丹快稳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跌回凡人。”顾白飞攥紧两人的手,眼底满是坚定:“我去周围找找,肯定有隐藏灵气点,不会让你们出事。”
夜里王大娘煮了小米粥,顾白飞强撑着喝了半碗,又一点点喂给两人。刚放下碗,门外就传来粗声粗气的敲门声,王大娘开门后,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挤了进来,是村里的无赖李三,平时专爱占小便宜,见谁弱就欺谁。李三扫过三人,目光落在洛悦溪和莫紫凝身上,眼底闪过贪婪:“王大娘,这仨是啥人啊?看着不像好人,别是藏了啥值钱东西吧?”
王大娘皱眉阻拦:“人家是遇了难的,你别胡来。”李三却不在意,凑到炕边,盯着两人发髻上没来得及取下的玉簪(道侣契约玉簪,藏着微弱灵韵),舔了舔嘴唇:“这俩姑娘头上的簪子看着就值钱,既然落难了,不如卖了换点医药费,我正好能帮你们找买家。”顾白飞眼神一冷,指尖藏着灵力,却没敢发作,怕暴露修为:“多谢好意,簪子是祖传的,不卖。”
李三脸色一沉,语气凶狠:“给脸不要脸是吧?在这村里,我说啥就是啥,要么把簪子拿出来,要么就滚出去,别占着王大娘的地方。”王大娘急得摆手:“李三你别过分,他们都是病人。”李三却一把推开王大娘,伸手就要去扯洛悦溪头上的玉簪。顾白飞忍无可忍,指尖凝出一缕微弱灵力,弹在李三手腕上,李三吃痛,嗷叫一声缩回手,捂着手腕骂道:“妈的,敢动手?等着,我找人来收拾你们!”说完狠狠瞪了三人一眼,摔门而去。
王大娘吓得脸色发白:“这下糟了,李三在村里认识些混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顾白飞沉声道:“麻烦大娘了,是我们连累你。今晚我们就走,不留在这添麻烦。”王大娘犹豫了下,叹口气:“夜里山上有野兽,你们伤成这样怎么走?我家后院有个柴房,你们先躲进去,等天亮了再说。”说着就引着三人往后院走,柴房狭小,堆着干草,却能遮风挡雨。
安顿好两人,顾白飞悄悄走出柴房,靠着墙运转功法吸收灵气,可吸进来的全是浑浊气息,顺着经脉乱窜,疼得他闷哼一声。他抬头看向夜空,没有半点灵韵,和三界截然不同,心里满是无力,却又不能放弃。洛悦溪和莫紫凝还在等着他,哪怕灵气再少,也要一点点攒,慢慢疗伤重修。
凌晨时分,柴房外传来脚步声,顾白飞瞬间警惕,握紧拳头藏着灵力。只见李三带着两个混混,拿着木棍踹开柴房门,骂道:“躲这儿来了?赶紧把簪子交出来,不然打断你们的腿!”顾白飞挡在两人身前,眼神冰冷:“别逼我动手。”李三嗤笑:“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样,还想动手?给我打!”两个混混举着木棍就砸过来,顾白飞侧身躲开,指尖灵力弹出,打在两人膝盖上,混混腿一软跪倒在地,疼得直叫。
李三见状吓了一跳,没想到顾白飞还有力气反抗,转身就要跑,顾白飞抬手一扯,将他拽了回来,按在墙上,声音冰冷:“再敢来骚扰,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李三吓得连连点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顾白飞松开手,李三连滚带爬带着混混跑了。
顾白飞松了口气,转身回到柴房,洛悦溪担忧道:“你没事吧?刚才灵力用得太急,会不会伤了经脉?”顾白飞摇摇头,坐在炕边:“没事,只是耗了点灵力。这里不能待了,天亮我们就进山,找个隐蔽地方疗伤修炼,避开这些凡人纠葛。”莫紫凝轻声道:“进山也好,说不定能找到灵气点,总比在村里受气强。”
天刚亮,三人就谢过王大娘,朝着深山走去。王大娘塞给他们一袋干粮,叮嘱道:“山里危险,你们多小心。”顾白飞接过干粮,深深看了王大娘一眼,带着两人往山林深处走。身后村里,李三躲在墙角,看着三人背影,眼底闪过阴狠,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张哥,帮我找几个人,我要收拾仨外来的,他们身上有值钱东西……”
山林里草木茂盛,顾白飞背着洛悦溪,扶着莫紫凝慢慢走,伤口牵扯得生疼,却不敢停下。他知道,李三不会善罢甘休,后面说不定还有麻烦,而凡界的凶险,不止有野兽,还有人心叵测,他们的慢修之路,刚一开始就布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