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凝带着碧水玄蛟与五名灵植、丹术弟子踏入南疆地界时,湿热的风裹挟着腐叶与草木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遮天蔽日的古木,树干粗壮得需数人合抱,枝桠交错缠绕,将天空遮得只剩零星光斑,地面铺满厚厚的枯枝败叶,踩上去软绵深陷,偶有彩色毒蘑菇从腐叶中冒出,伞盖边缘泛着诡异的荧光,空气中漂浮的淡紫色瘴气,若不运转灵力抵御,吸入片刻便会头晕目眩,灵力紊乱。
“南疆果然名不虚传,这外围瘴气已如此浓烈,深处不知藏着多少凶险。”随行的灵植弟子林清月取出特制的清瘴丹分给众人,指尖划过一株缠绕在古树上的血色藤蔓,轻声道,“这是血噬藤,能吸附修士灵气滋养自身,藤蔓汁液有剧毒,触之皮肉会溃烂,不过其根茎炼制的解毒丹,对普通蛊毒有奇效。”
碧水玄蛟低吟一声,庞大的身躯在林间灵活穿梭,周身萦绕的水汽化作淡蓝色光幕,将周围的瘴气暂时驱散,它头顶的玉角微微发光,朝着西南方向示意:“邪煞节点在瘴林深处,那里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还有很多微弱的生灵波动,似是被邪秽之力束缚着。”
众人跟随着碧水玄蛟深入瘴林,越往深处,瘴气愈发浓稠,颜色也从淡紫转为深黑,能见度不足丈许,耳边不时传来毒虫爬行的窸窣声、妖兽的嘶吼声,还有隐约的祭祀吟唱声,似远似近,透着几分诡异。行至一处狭窄的山谷入口,谷口两侧的岩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图腾,有盘旋的巨蛇、展翅的彩雀、獠牙外露的凶兽,图腾线条粗糙却极具张力,颜料似是用妖兽血混合特殊矿石绘制,历经千年仍未褪色,隐隐泛着微弱的灵光。
“这些图腾是南疆上古部族的印记。”莫紫凝轻抚岩壁上的图腾,眼中满是探究,“传闻南疆在上古时期并非如今这般混乱,曾有百族共存,各族皆有独特秘术,有的擅驭虫蛊,有的能沟通祖灵,有的可操控自然之力,这些图腾便是各族的信仰象征,记载着他们的祭祀仪式与生存智慧。”
林清月凑近观察,忽然指着一处图腾惊呼:“这图腾上画的,像是灵脉滋养的场景!你看这里,有修士引灵脉灵气入部族圣地,周围的草木都长得格外茂盛,还有蛊虫围绕灵脉核心飞舞,难道上古南疆部族,早就懂得灵脉与蛊虫、灵植的共生之法?”
莫紫凝点头,目光落在图腾下方的文字上,那些文字扭曲怪异,与如今修仙界通用的文字截然不同,却隐隐与灵脉传承玉简中的上古符文有几分相似:“这些是上古巫文,记载着南疆百族曾守护着一条核心灵脉,名为‘万生灵脉’,各族依靠灵脉灵气生存,同时以自身秘术滋养灵脉,形成了平衡的共生体系。后来不知发生何事,灵脉受损,百族内乱,再加上外界修士入侵,很多部族覆灭,秘术失传,剩余的部族也分散在南疆各处,隐于险地之中。”
穿过山谷,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盆地出现在眼前,盆地中央有一处圆形祭坛,祭坛周围刻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与之前发现的邪煞节点符文相似,却又多了几分上古巫文的韵味,祭坛中央的黑色晶石散发着浓郁的邪秽之气,周围的土地早已被染成焦黑,原本生长的灵植尽数枯萎,只剩几株顽强的毒草在邪煞之气中扭曲生长。
更令人心惊的是,祭坛四周的木桩上,捆绑着数十名身着粗布麻衣的修士与部族族人,他们面色惨白,气息微弱,身上缠绕着血色藤蔓,藤蔓末端刺入他们的经脉,正源源不断地抽取他们的灵气与生机,汇入中央的黑色晶石中。这些族人的服饰上,都绣着与谷口岩壁相似的图腾,显然是上古部族的后裔。
“是幽冥教的人在利用部族族人与修士的生机,强化邪煞节点!”莫紫凝眼中闪过怒意,指尖凝聚灵植之力,化作数道绿色光刃,斩断了束缚着几名族人的血色藤蔓,“碧水玄蛟,净化瘴气,护住这些族人!”
碧水玄蛟低吼一声,周身水汽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水幕,笼罩整个盆地,水幕中蕴含着纯净的灵脉之力,将黑色瘴气不断驱散,被束缚的族人与修士感受到纯净的灵气,气息渐渐平稳了几分。随行的弟子们也立刻行动,有的破解祭坛周围的符文,有的救治受伤的族人,有的则警惕着周围的动静,防止幽冥教修士偷袭。
一名年迈的部族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莫紫凝身上的灵植灵光,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沙哑着嗓子道:“你……你身上有万生灵脉的气息,是……是守护灵脉的贵人吗?”
莫紫凝蹲下身,运转灵脉之力注入老者体内,轻声问道:“老前辈,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幽冥教为何要抓你们?”
老者叹了口气,缓缓讲述起过往的经历:他们是南疆古族“青藤部”的后裔,上古百族内乱后,青藤部隐于这片瘴林深处,世代守护着万生灵脉的残片,依靠传承的秘术种植灵植、豢养灵蛊,与世无争。可半年前,幽冥教修士突然闯入,他们擅长诡异的蛊毒与邪术,青藤部族人根本不是对手,圣地被占,灵脉残片被污染,族人也被抓来当作祭品,喂养邪煞节点,幽冥教修士还说,要利用万生灵脉的残余力量,加速百鬼锁灵阵成型,复苏幽冥教圣主。
“万生灵脉是南疆的根基,一旦被彻底污染,整个南疆的灵植都会枯萎,毒虫蛊虫会变得更加狂暴,各族都会遭殃啊!”老者眼中满是绝望,“我们青藤部传承的净化秘术,只能暂时压制灵脉残片的污染,根本抵挡不住幽冥教的邪术,这些日子,已有不少族人被抽干生机,殒命于此。”
莫紫凝心中一沉,她没想到这处邪煞节点竟与南疆上古灵脉、古族传承息息相关,幽冥教的阴谋,不仅针对整个修仙界,还在觊觎南疆的古老力量。她看着祭坛中央的黑色晶石,又望向老者眼中的期盼,语气坚定道:“老前辈放心,我们定会破除邪煞节点,净化灵脉残片,守护青藤部与南疆的安宁。”
说罢,莫紫凝取出青瑶净气瓶的碎片(此前顾白飞分予众人的灵物碎片,可辅助净化邪秽),又拿出培育的清冥草,将灵植之力与灵物碎片的纯净灵气融合,缓缓注入祭坛符文之中。绿色灵光与黑色邪煞之气剧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符文不断闪烁,似在抗拒净化之力,而祭坛中央的黑色晶石,也爆发出更浓烈的邪秽之气,隐隐有诡异的嘶吼声从晶石中传出。
碧水玄蛟见状,立刻喷出灵脉河水,汇入净化灵光之中,纯净的水汽与灵植之力交融,净化之力瞬间暴涨,黑色邪煞之气渐渐被压制,符文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就在此时,盆地外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身着黑色道袍的幽冥教修士冲了进来,为首的修士气息浑厚,竟是筑基期初期修为,手中握着一柄布满蛊虫的黑色短杖,眼中满是阴狠:“敢坏我幽冥教大事,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