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空旷的石厅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凿刻在岩石上,清晰无比:
“第一个条件,与我们的生存与锻造息息相关。”他抬起粗糙的手指,指向石厅一侧陈列台上的一块约莫磨盘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如夜、却又隐隐流动着熔岩般暗红色泽的奇异矿石。那矿石表面并不光滑,反而布满了尖锐的凸起和蜂窝状的孔洞,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与灼热气息,仿佛内部禁锢着一头沉睡的火焰巨兽。
“此乃‘地核炎髓矿’,是我沙锤部落在极深地脉岩浆河附近偶然发现的独有矿藏。”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灼热,“其质地坚不可摧,更蕴含极其精纯狂暴的火元之力与大地精华,若能熔炼入武器铠甲之中,哪怕只是掺入少许,便能极大提升其坚韧、耐热与破法属性,堪称锻造神兵的绝佳材料!”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浓浓的无奈与惋惜:“然而,此矿太过坚硬,远超寻常精金玄铁。我族最优秀的矿工,手持符文矿镐,日夜不休,一日也仅能凿下拳头大小的一块,效率极低,且极易损毁工具,根本无法大规模开采。更棘手的是,此矿熔点高得离谱,我族引以为傲的地心熔炉火力全开,也只能勉强将其烧至通红软化,想要彻底熔化成液态,与其他金属完美融合,更是难如登天!我族倾尽全力,至今也只能少量开采,以粗坯形式使用,无法发挥其真正威力,实乃憾事!”
说到这里,大长老的目光猛地转向阿骨打肩上的“裂地者”战斧,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但今日,见到阁下这柄神斧!其材质之特异,竟能完美熔炼‘先天金精’此等更胜炎髓矿的绝世灵材,且斧刃锋芒无匹,蕴含无坚不摧之意!老夫大胆推测,以此斧之利,开采‘地核炎髓矿’必定事半功倍!而这位张先生——”他看向张灵枢,“既能驾驭那等神火熔炼金精,想必对于熔炼、驯服这‘地核炎髓’的狂暴火元,亦有非凡手段。”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这第一个条件,便是请二位助我族,在最短时间内,开采出足够数量的‘地核炎髓矿’原石,并……至少成功熔炼锻造出一批能够用于武装我族精锐战士的武器或铠甲胚体!让我族能真正掌握运用此神矿之法!”
张灵枢与阿骨打对视一眼。开采对于拥有“裂地者”的阿骨打而言并非难事,而熔炼锻造,对于身负三昧真火与高深炼器术的张灵枢来说,虽有挑战,但亦非不可为。这个条件,虽耗费时日精力,却直指部落发展核心,可谓务实。
“那第二个条件呢?”张灵枢平静地问道。
提到第二个条件,大长老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与深深的恨意。他沉默片刻,声音变得愈发低沉沙哑,仿佛提及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第二个条件,关乎我族存亡安危。在这片赤沙海的地下深处,除了我们矮人,还栖息着一种极其可怕的存在——‘噬铁沙虫’。”他双手微微握紧,“寻常沙虫体型巨大,皮糙肉厚,喜食金属矿物,虽也麻烦,但集我族战士之力,尚能对付。然而,在这沙虫族群之中,每隔数代,便会诞生一头……‘沙虫王’!”
“此獠獠体型远超同族,堪比地行巨龙!其甲壳之坚硬,足以免疫我族大部分武器的劈砍穿刺,其上更覆盖着一层能极大削弱、偏斜能量冲击的诡异力场,我族萨满的法术轰击其上,效果十不存一!它并非盲目吞噬,而是拥有极高的智慧,极其狡猾残忍,最喜……捕食我矮人!并非为了果腹,似乎是为了汲取我矮人体内蕴含的、与大地亲和的金石精气以强化自身!”
大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它神出鬼没,能在地底无声穿行,对震动感知极其敏锐。一旦发现我族落单的队伍或小型据点,便会发动突袭。其攻击方式更是歹毒无比,不仅能喷射足以融化钢铁的腐蚀酸液,更能从口器中发出一种诡异的、直击灵魂的低频嘶鸣,能让我族战士瞬间头晕目眩,气血翻腾,浑身无力,十成战力发挥不出一半!我族最精锐的战士,在其面前也往往如同待宰羔羊!它……它简直就是我矮人一族的天敌!”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混合着仇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不过,根据我族先辈用无数鲜血换来的观察,这孽畜也并非全无弱点。它每隔百年左右,会进入一次‘蜕甲期’。在此期间,它会寻找一处极热地脉节点,陷入短暂的沉眠,以完成其坚硬甲壳的蜕换。那时,它体表的防御力场会变得极不稳定,新生的甲壳也远未达到巅峰硬度,是其最为虚弱的时刻!而根据星象推算和地脉波动监测,距离它下一次蜕甲期,恰好就在……三个月之内!”
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张灵枢与阿骨打,眼中充满了希冀与决绝:“这第二个条件,便是请二位,助我族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在三个月后的蜕甲期,找到它的沉眠巢穴,斩杀了这头肆虐已久、双手沾满我族勇士鲜血的沙虫王!永绝后患!”
大长老说完,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二人:“只要二位能完成这两件事,便是我沙锤部落永世恩人!老夫以先祖之魂与手中战锤起誓,必将立刻动用我部今年唯一的申请权,恳请‘锻魂之都’开启‘世界之眼’,助你们寻找同伴下落!如何?”
条件已然开出,一个关乎资源与技术,一个关乎生存与仇恨,且后者还附带了明确的时间窗口和战略机遇。现在,球被抛到了张灵枢与阿骨打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