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第十四军团,瓦伦汀更想去的是东部战场,那里正爆发着南部联盟组成的人类联军与精灵的大规模战争,每天都有军官靠着斩杀精灵获得功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凭着一场大胜就能博得一个世袭的实地贵族爵位,到时候他就能带着封赏回到家乡,让沃德家族的名字重新在贵族圈子里响亮起来。
毕竟,作为一名没有继承权的小贵族子弟,当年参军的最大愿望,也是最终的目的,便是靠着战功博取功勋,来获得女王的封赏,重新跻身王国的上层贵族阶级,而不是在新编军团里消磨时光。
就在瓦伦汀收拾好行李,准备去找上司求情调换部队时,调他过来的梅尔文将军亲自找到了他。
梅尔文将军是王国军界的老资格,当年在北部战场就曾是瓦伦汀的上司,对他的战术能力和战场嗅觉十分了解。
两人在军营旁的酒馆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梅尔文将军倒了杯麦酒推到他面前,声音低沉地说:“瓦伦汀,我知道你想去前线,但第十四军团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这支部队是伊凡殿下亲自下令组建的,目的是实验王国最新研发的武器和战术,从步枪到重炮,都是工匠们刚从军械工厂里造出来的新家伙。等军团完成了新武器的训练,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派往前线与精灵作战,到时候你不仅能上战场,还能亲眼看着自己训练的部队用新战术打败精灵,你想想,这难道不比在前线跟着老部队拼杀,更容易获得殿下的关注吗?”
梅尔文将军顿了顿,看着瓦伦汀渐渐松动的神色,又接着说:“而且,跟着伊凡殿下打仗,你的功劳谁能抢得走?只要你能在战场上拿出真本事,等战事结束,殿下在女王面前为你说一句话,不比你自己去军务部找那些当官的走门路管用?你想要的世袭爵位还不是能够手到擒来?”
这番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瓦伦汀的心湖,他沉默了片刻,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麦酒,杯底的泡沫沾在他的胡茬上,他却毫不在意,起身对着梅尔文将军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末将听从将军安排,定不负殿下与将军的期望!”
就这样,瓦伦汀将军欣然来到第十四军团就职,担任第六旅的指挥官。在后方的训练营地,他花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打磨这支部队,每天天不亮就让士兵们背着三十斤重的沙袋跑步,正午的太阳下练习新步枪的射击,黄昏时组织战术演练,就连夜里也会突然吹起集合号,检验部队的反应速度。
他对士兵们严厉得近乎苛刻,有新兵因为射击不准被他罚站在雨中反省,也有军官因为战术布置失误被他当众批评,但他也会在士兵受伤时亲自去医务室探望,在寒冬里把自己的毛毯送给冻得发抖的新兵。
渐渐地,第六旅的士兵们虽然怕他,却也服他,在军团的历次会操演练中,第六旅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连伊凡殿下都曾在视察时,对着梅尔文将军称赞:“沃德将军带出来的部队,果然有股子虎劲。”
训练结束后,第十四军团果然在伊凡殿下与梅尔文将军的带领下,开赴到了与精灵作战的前线。他们接到的第一个作战任务,便是守住牛头山地区,这座山海拔不算高,但地势险峻,山顶能建设起侦察法阵来俯瞰精灵战线后方的一条补给通道,那条通道是精灵军队运送物资和军械的必经之路,只要守住牛头山,再用军团装备的重炮轰击,就能切断精灵的补给,让前线的精灵部队陷入困境。
接到任务时,瓦伦汀将军兴奋得一夜没睡,他站在地图前,手指在牛头山的位置反复摩挲,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布置防线,如何指挥部队与精灵作战。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盆冷水,伊凡殿下亲自制作的最终部署方案里,他率领的第六旅被安排在了战线后方的腹地,担任军团的预备队和警戒部队,负责保护后方的炮兵阵地和军属营地,而不是像他期待的那样,驻守在牛头山的主峰或是前线的防线。
得知消息的那天,瓦伦汀将军把自己关在指挥部里,对着地图发呆了一下午,他手里的指挥棒在地图上敲得咚咚响,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带的最精锐的部队,偏偏要被放在后方?难道伊凡殿下和梅尔文将军忘了当初说的话?难道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这种焦躁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战役开始的那天早上。天还没亮,前线就传来了密集的枪声,瓦伦汀将军站在指挥部外的高地上,举着望远镜向牛头山方向眺望。
他看到精灵军队驱赶着一群穿着各种样式盔甲的人类伪军,像潮水一样向着人类的防线冲去,那些伪军大多是被精灵俘虏的农民和逃兵,精灵用他们家人的性命威胁他们冲锋,让他们去消耗人类守军的弹药储备。
伪军们的进攻毫无章法,很多人刚冲到防线前就被步枪子弹打倒,尸体堆在防线前,像一捆捆破败的稻草。可即便如此,精灵还是一波又一波地驱赶着伪军进攻,仿佛那些人的性命一文不值。
快到中午时,太阳升到了头顶,阳光透过硝烟,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精灵的主力部队终于出动了,无数穿着绿色盔甲的精灵士兵从树林里钻出来,他们手持长弓和长矛,动作敏捷得像猎豹,朝着前线的三道防线发起了规模空前的进攻。
那些精灵魔弓手的射程远,威力大,一支魔法箭就能射穿人类士兵的盔甲,前线的守军很快就陷入了苦战。
而在后方的腹地,瓦伦汀将军只能听着牛头山前线传来的枪炮声,那声音像是闷雷在耳边炸响,一声接着一声,从未停歇。他看着部署在营地旁的军属 150 加农炮营与旅属 105 榴弹炮营的士兵们忙碌着,重炮的炮口对准前线的方向,每次发射时都会喷出一团巨大的火舌,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炮弹呼啸着飞向远方,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烟。可他自己,却只能站在警戒阵地上干看着,连一枪一弹都打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