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醉仙楼,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房玄龄带着数名京兆府衙役走了上来。
“还真是一场好戏!”
房玄龄嘴角含笑,目光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那名官员身上,一挥手,身后两名衙役快步上前,直接将其羁押。
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所有人。
就连那名官员,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被衙役押着,来到房玄龄面前,这才大声喊道,“大人,冤枉啊!”
“冤枉吗?”
房玄龄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下属,俯身低声说道,“需不需要把那一千吊钱放到你面前?”
喊冤声戛然而止,那名官员瞬间面如死灰,如果不是被两名衙役押着,只怕连站都站不住。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房玄龄嫌弃的摆了摆手,衙役直接押着那名官员离开。
被衙役带走的还有郑浩轩。
至于那位刘大人,房玄龄只是皱眉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一场闹剧结束,鹿鸣宴继续。
各种美味佳肴,如流水一般,端了上来。
但所有人的心思,却不在那些精致的吃食上面。
就连醉仙楼最出名的醉仙酿,都无法引起众人的兴趣。
大部分的目光,都聚集在郑闲身上。
对于那些或嫉妒,或愤怒的目光,郑闲视而不见。
招呼王玄策一声,两人便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满满一桌,十人份的饭菜。
几乎被两人吃了一大半。
等他吃饱喝足,放下筷子,抬头便看到其余八人,都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
郑闲微微一愣,腼腆一笑,伸手招了酒楼小二,“再上一遍!”
……
看了一出大戏,崔神基的心情极好。
眼见郑闲,王玄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知不觉间便觉得有些饿了。
下意识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平日里看都不看一眼的饭菜,吃起来竟然觉得还不错。
当然,他没有郑闲和王玄策那般恐怖的战斗力。
浅尝辄止。
即便如此,比起平日里的山珍海味,吃的也要多上一些。
他很满意,也很开心。
心情大好之下,自然要再找些乐子,让自己更高兴一些。
他们这一桌,有些特殊。
其他桌都是围着十人,坐的满满当当。
他们这边,却只坐了三人。
他,郑浩然,还有一个,王诗书。
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甚至有些秀气的青年。
能跟他和郑浩然坐一桌,身份自然不会简单。
出自琅琊王氏。
没错,就是那个王与马共天下的琅琊王氏。
虽不在五姓七望之列,但影响力,却一点都不弱。
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强上很多。
比如诗词,比如学识。
而王诗书,正是琅琊王氏的嫡长孙,其中的佼佼者。
当然,王诗书并非琅琊王氏这一代最出名的。
他还有一个姐姐,王诗韵。
长相绝美,学识渊博,是所有世家大族最想娶的女子。
几日后的除夕诗会,王诗韵也会参加。
琅琊王氏已经放出话来,会在除夕诗会上,为王诗韵招亲。
崔神基用胳膊肘碰了碰王诗书,唯恐天下不乱的坏笑着问道,“郑闲很不错,当你姐夫如何?”
砰!
王诗书右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微薄的嘴唇挤出三个字,“他不配!”
一旁的郑浩然也是皱着眉头说道,“崔少,慎言!”
崔神基如何不清楚郑浩然的心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嬉皮笑脸的对王诗书说道,“干嘛这么激动,反正你姐过两天就要招亲,早晚是要嫁人的,世家子弟里,哪有人能配的上你姐!”
听他这样说,王诗书神情微微缓和。
“我觉得郑闲就很不错,长相不错,学识也好,既能写诗,又有一手好医术,身份背景还简单……”
崔神基是越说越兴奋,“跟你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既然他这么好,干脆你嫁给他好了!”
崔神基被王诗书一句话怼的差点呛了口水,但他是谁?
他可是清河崔氏的混世魔王。
直接一把搂住王诗书,捏着嗓子娇声娇气说道,“我也就不是女子,我要是女子,还有你姐什么事!”
崔神基突然间的转变,吓了王诗书一跳,费力挣脱崔神基的搂抱,忙不迭的朝旁边移了移凳子。
似乎还觉得不安全,他直接起身,坐到了崔神基对面。
虽然远离了崔神基,但崔神基的话,却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
仔细想想,郑闲……似乎真的不错。
王诗书疯狂摇头,似乎想把这种根本就不可能的想法驱除脑海。
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了郑闲一眼。
看到这一幕,崔神基哪还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顿觉十分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引来附近几桌学子的不满,但发现是崔神基后,那些学子又都慌忙低下头。
崔神基我行我素惯了,根本不会在意他人的想法。
再次凑到王诗书身边,“是不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王诗书轻哼一声,“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自有家中长辈定夺!”
嘴上这样说,但其实内心已经有些心动。
姐姐若当真嫁给郑闲,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死鸭子嘴硬!”
崔神基轻笑一声,“我倒是觉得,幸福需要自己去争取。”
这种思想太过超前,像王诗书这样,饱读诗书,从小接受儒家教育的人,根本难以接受。
而且,崔神基如此卖力的为郑闲说项,反而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想要娶我姐,他郑闲未必有资格。”
“哈哈,这个好办!”
崔神基哈哈大笑一声,忽然起身,朝着郑闲喊道,“郑闲,这小子不服,想跟你比试比试。”
醉仙楼三楼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齐齐的望向了王诗书。
“我……”
王诗书心中暗骂,崔神基简直太过胡闹。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会退缩。
他今年十六岁,比郑闲还要大上三岁。
乡试的时候,郑闲得了第一名解元,而他,则是第二名。
乡试第二名,对于很多学子来说,是终生渴望不可求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