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妃暄败了。
而且是惨败。
这位被誉为“仙子”,代表着天下正道脸面的慈航静斋当代传人,在弘福寺方丈禅房,与新晋护国法师辩机“论道”之后,竟是吐血三升,道心破碎,最后失魂落魄,哭着跑出了弘福寺!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已经暗流涌动的长安城中,轰然引爆!
其所带来的震撼,比之前辩机大闹天策府,还要猛烈十倍不止!
寇仲是谁?
他只是一个江湖后起之秀,虽然武功高强,但在真正的上层人物眼中,不过一介武夫罢了。辩机赢了他,只能证明辩机武功高强。
但师妃暄不同!
她代表的,是慈航静斋!是那个数百年来,一直以“天下正道领袖”自居,甚至能左右皇权更迭的庞然大物!
打狗还要看主人。
辩机此举,已经不是在打师妃暄的脸了。
他这是在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左右开弓,狠狠地抽了慈航静斋两个大嘴巴子!
整个长安城,彻底疯了。
无数的江湖人士,世家子弟,王公贵族,都涌向了弘福寺,想要一探究竟。
他们想知道,那个禅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年轻的妖僧,到底是用何等神通,竟然能让心境修为已达“剑心通明”的师仙子,道心破碎,狼狈至此?
然而,弘福寺山门紧闭,谢绝了一切访客。
而作为当事人的辩机,却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依旧在自己的方丈禅房内,喝茶,看经,悠然自得。
他很清楚,自己这一手,算是彻底把慈航静斋给得罪死了。
不过,他不在乎。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反正他连皇帝都敢忽悠,连国师都敢硬刚,再多一个慈航静斋,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他这一手,看似狂妄,实则也是一种“投名状”。
一种递给天下另一股庞大势力的……投名状。
夜,渐深。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禅房的青石地面上,将辩机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放下手中的经卷,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茶,已经凉了。
“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也该现身了吧?”
辩机头也不回,对着空无一人的禅房,淡淡地开口道。
话音落下,禅房之内,依旧是一片寂静。
只有窗外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辩机见状,却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看来,非要贫僧请你出来才行。”
说罢,他屈指一弹。
一缕几乎看不见的劲风,无声无息地射向了房梁之上,某个最阴暗的角落。
“哎呀!”
只听一声娇媚入骨的惊呼。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失去了支撑的羽毛,轻飘飘地,从房梁之上,落了下来。
那是一个女子。
一个美到极致,也妖到极致的女子。
她身穿一袭单薄的黑色纱裙,裙摆之下,是一双赤裸着的,白皙如玉,圆润可爱的莲足。
她的肌肤,在月光的映照下,白得仿佛会发光。
她的容颜,更是妩媚天成,一颦一笑,都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尤其是那双眼睛,灵动、狡黠,仿佛会说话的狐狸,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她与师妃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如果说,师妃暄是那高居于九天之上,圣洁不可侵犯的广寒仙子。
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是那来自于九幽之下,专门诱人堕落的绝世妖女!
她,便是魔门阴癸派,继祝玉妍之后,最杰出的传人——“妖女”婠婠!
婠婠赤着双足,踩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却没有感到丝毫寒意。
她看着那个依旧盘膝而坐,神色淡然的年轻僧人,那双灵动的眸子里,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她已经在这里,潜伏了整整一个下午了。
她亲眼目睹了师妃暄是如何意气风发地走进来,又是如何失魂落魄地逃出去的全过程。
她心中的震撼,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这个死对头,到底有多难缠!
可现在,这个难缠了她十几年的死对头,竟然被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和尚,三言两语,就给说得道心破碎,吐血三升!
这个和尚……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咯咯咯……”
婠婠掩嘴娇笑,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她莲步轻移,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辩机的身后,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低语道:
“圣僧哥哥,一个人在这里喝凉茶,多寂寞呀。”
“不如,让奴家来陪陪你?”
一股阴柔、魅惑,与高阳公主同出一源,却更加精纯,更加强大的天魔气,顺着她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探入了辩机的体内。
然而,依旧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婠婠的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愈发妩媚动人。
“圣僧哥哥,你可真是铁石心肠呢。连奴家这样的绝色美人投怀送抱,都无动于衷吗?”
辩机端起茶杯,将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缓缓转过头,看着身后这个几乎要贴在自己身上的绝世妖女,微微一笑。
“施主说笑了。”
“贫僧乃出家人,早已四大皆空。美色于我,不过是红粉骷髅,过眼云烟罢了。”
“倒是施主你,深夜造访贫僧这方丈禅房,就不怕……被贫僧给‘物理驱魔’了吗?”
听到“物理驱魔”四个字,婠婠的娇躯,明显一僵。
她自然知道,今天白天,高阳那个不成器的师妹,就是被这个和尚用这种“疗法”,给折腾得死去活来。
她咯咯一笑,顺势坐在了辩机的身旁,一双玉腿毫不避讳地伸展开来,裙摆滑落,露出了大片惊心动魄的雪白。
“圣僧哥哥说笑了。奴家又没被妖邪附体,哪里需要驱魔?”
“奴家此来,是来感谢圣僧哥哥的。”
“哦?”辩机眉毛一挑,“谢我什么?”
“当然是感谢你,帮奴家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呀!”婠婠的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那个姓师的臭尼姑,仗着自己是正道仙子,平日里没少给奴家添堵。今天看到她那副哭哭啼啼,死了爹娘一样的丧家之犬模样,奴家这心里,真是比喝了蜜还甜!”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辩机,语气充满了诱惑。
“圣僧哥哥,你打了师妃暄,就是打了慈航静斋的脸。而慈航静斋的敌人,就是我们圣门的朋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小情郎哦。”
“不如,你脱了这身碍事的僧袍,加入我们圣门吧?以你的本事,再加上我们圣门的支持,这天下,唾手可得!到时候,什么金钱,什么权力,什么美人,还不是任你予取予求?”
“妹妹我,也可以天天陪着你,你想让奴家做什么,奴家就做什么哦。”
这番话,若是换了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早已心神荡漾,难以自持了。
但辩机听完,却只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
“就这?”
“嗯?”婠婠一愣。
“贫僧还以为,魔门妖女,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辩机叹了口气,“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离不开金钱、权力、美人这些俗物。”
“太让我失望了。”
“你!”婠婠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胸口一阵起伏。
她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种种魅惑手段,在这个和尚面前,竟然完全失效了!
他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不,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你根本不知道该从何下口!
“好!好一个不为俗物所动的得道高僧!”
婠婠不怒反笑,她缓缓站起身,赤足在青石地面上,轻轻一点。
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重量的蝴蝶,翩然起舞。
她的舞姿,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魔力。
时而清纯,时而妖媚,时而圣洁,时而堕落。
仿佛将世间女子所有的美好与邪恶,都集于一身。
天魔舞!
阴癸派至高无上的媚术,配合天魔大法,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的男人,都化作绕指柔,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整个禅房,仿佛都随着她的舞姿,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幻境。
“看来,光说不动,圣僧哥哥是不会动心的。”
婠婠的声音,变得缥缈而又魅惑,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直击人的灵魂深处。
“那,就让奴家,为你献上这支,能让你欲仙欲死的……天魔之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