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又一声。
敲在我的耳畔,也敲在我的心上。
他僵硬的身体,终于在我无声的安抚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放松了下来。
那股属于守护者的,冰冷锐利的气息,渐渐被一种我熟悉的,充满了力量与激情的灼热所取代。
“喜欢吗?”
我将脸颊在他背上蹭了蹭,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察觉的,撒娇般的味道。
“喜欢这把剑吗?还是说,更喜欢送你剑的这个人?”
他擦拭宝剑的手,瞬间停住。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听到他用一种低沉的,沙哑得厉害的,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缓缓地开口。
“妻主所赐……属下……我,万分珍重。”
他又用了“属下”。
这两个字,像一根小小的刺,轻轻地扎了我的心一下。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偏过头,看着他那微微泛红的耳根,故意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
“嗯?属下?”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我可不记得,我流云苑里,有哪位属下,敢让妻主在深夜里投怀送抱的。”
他的耳根,瞬间红得快要滴出血来,那僵硬的身体,也因为我的话,而变得滚烫。
“我……我……”
他语无伦次,拿着丝帕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妻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里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你如今,是我的什么人?”
我逼他。
逼他正视我们之间早已改变的关系,逼他从那套了十数年的,卑微与恭敬的壳子里,彻底走出来。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我几乎能听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擂鼓般的巨响。
终于,他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用一种近乎宣誓般的,郑重而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回答。
“是……夫君。”
夫君。
当这两个字,终于从他口中说出时,我嘴角的笑意,才真正地,染上了温度。
“这还差不多。”
我松开环着他腰身的手,绕到他面前,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另一块干净的丝帕,学着他的样子,帮他擦拭起那冰冷的剑身。
“这把剑,有灵性。”
我看着剑身上倒映出的,我们两人依偎的身影,轻声说道,“它知道,谁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是。”祈恒看着我,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它在等我,也在……等你。”
“等我?”我有些不解。
“若没有你,我此生,都无法企及它的高度。”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每一个字,都像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上。
“是你的出现,才让我有资格,握住它。”
“所以,它等的不是我,而是那个能让我握住它的,神明。”
我的心,被他这句话狠狠地撞了一下。
这个傻瓜,他总是这样,将我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我放下丝帕,抬起头,迎着他那双盛满了星光的眼眸,不愿再与他讨论这等沉重的话题。
我伸出手,轻轻地,覆在了他握着剑柄的,那只布满了厚茧的大手上。
“夜深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的夫君,该歇息了。”
他看着我,眼中的柔情瞬间被一种更灼热,更深沉的情感所取代。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那柄他视若珍宝的【断水剑】,轻轻地,放回了剑鞘之中。
然后,他站起身,对着我,伸出了手。
那是一个邀请,一个无声的,却充满了力量的邀请。
我将我的手,放入他宽厚温热的掌心。
他用力握紧,那力道,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揉进他的骨血里。
我拉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张早已铺设整齐的床榻。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眸里,此刻燃着两簇燎原的烈火。
死死地锁着我,仿佛我是他此生唯一的猎物。
我让他坐在床沿,然后,在他震惊、惶恐,又带着一丝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地,开始解我身上的罗裳。
外层的石榴裙,如一片晚霞,从我肩头滑落。
中衣的系带,被我纤长的指尖,轻轻挑开。
当最后一件绯色的肚兜也褪去,我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将自己最完美,也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祈恒。”
我看着他那双因震惊和情欲而微微泛红的眼眸,缓缓地,向他伸出了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