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流芳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的好姐姐,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家宴上的羞辱,显然已经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竟敢在苏府之内,对我动用如此不入流的手段。
她当真以为,凭着几个见不得光的死士,就能要了我的命?
天真。
“柳泽,你怕吗?”
我转过头,看向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抱着古琴,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男人。
他那张总是清冷如月的俊美脸庞,此刻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却没有半分恐惧,只有一种看透了生死的,平静。
“有妻主在,柳泽不怕。”
他对我,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却足以安抚人心的浅笑。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我的剑,与我的鞘,都已初具锋芒。
“祈恒,处理掉这些东西,别留下痕……”
我的话还未说完,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中清晰地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致命威胁,仇恨值剧烈波动,触发随机审判任务。】
【审判任务:林枫的末路。】
我的瞳孔,骤然一缩。
林枫?
怎么会是他?
这场刺杀,分明是苏瑶和顾宸的手笔,为何系统发布的,却是针对林枫的审判任务?
难道……这场刺杀,他也参与其中了?
不,不对。
以他如今在流芳苑的地位,根本接触不到这种级别的死士。
那又是为何?
难道是他在家宴上那番不知死活的挑衅,被系统判定为“仇恨行为”,所以单独触发了对他的审判?
一个个念头,在我脑中飞速闪过。
我看着地上那几具冰冷的尸体,又想起了家宴上,林枫那张写满了怨毒与不甘的脸。
一个大胆而恶毒的计划,开始在我心中,慢慢成型。
“有意思。”
我轻声呢喃,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长。
既然系统把刀递到了我的手上。
那我不介意,借着苏瑶的手,为我的前世好画圣,亲手挖一个再也爬不出来的,坟墓。
家宴风波与深夜刺杀,像两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暗流涌动的苏府,激起了层层涟漪。
我却像是置身事外的看客,每日只在我的流云苑里,陪着我的人,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清晨,祈恒的剑光如雪,映着朝阳,为我斩断所有潜在的危险。
午后,柳泽的琴音如水,涤荡尘嚣,为我抚平内心偶起的波澜。
黄昏,易泊的算盘声清脆如玉,将我的财富,化为一行行清晰明了的,权力的基石。
而我,则悠闲地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翻看着各地送来的新奇话本,等着杜鹃这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为我带来流芳苑那边的好戏。
杜鹃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跑了进来,那张总是写满担忧的小脸上,此刻是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流芳苑那边,现在可真是一出接着一出,精彩得跟话本子似的!”
她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那语气里满是兴奋。
“自从那日家宴,您当众赏赐了祈恒姑爷和柳泽公子后,那三位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我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先说那个墨晟公子吧!”杜鹃的眼睛都在发光,“他心里不忿,整日里在院子里不是摔砚台,就是撕诗稿。”
“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既生瑜,何生亮,什么区区一个乐师,也敢与我争辉,酸得倒牙!”
“前儿个晚上,他更是喝多了酒,直接冲到了林枫公子的院子里。”
杜鹃学着墨晟那尖锐又阴郁的腔调,惟妙惟肖地说道:“林兄!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那苏玥偏心也就罢了,我们决不能输给她从泥潭里捡回来的两个贱人!尤其那个柳泽,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倌儿,凭什么压在我们头上?”
“那林枫公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场就附和道:一个乐师,最宝贝的,不就是他那双手吗?若是那双手废了,看他还如何弹琴,如何在人前风光!”
听到这里,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们想对柳泽动手?”
“可不是嘛!”
杜鹃撇了撇嘴,一脸不屑,“两个蠢货,也不想想,有祈恒姑爷在,谁能动得了柳泽公子一根手指头?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
我轻笑一声,将茶杯放下。
很好。
狗咬狗的戏码,我最喜欢看了。
“还有那个沉迷呢?”我淡淡地问道,“他不是最会明哲保身吗?没跟着一起掺和?”
“他?”杜鹃脸上的幸灾乐祸更浓了,“他比那两位,还要惨上一百倍!”
“小姐您是不知道,大小姐前几日要在府里宴请几位贵客,特意命他酿一坛子能拿得出手的绝品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