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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七日夜,一支三十人的小分队从第一军驻地出发。他们不穿军装,而是化装成贩山货的商人、逃荒的难民、甚至还有两个扮成跳大神的神婆。武器拆开藏在货物里,电台拆成零件塞进掏空的榆木疙瘩。

带队的是许亨植亲自挑选的特种大队中队长,姓吴,原是个猎户,沉默寡言但眼神像鹰。出发前于凤至单独见他,只说了一句话:“活着把路探明白,带兄弟们活着回来。”

小分队分成六组,每组五人,走不同的路线向义县方向渗透。他们的任务不是作战,是摸清沿途每一个日军哨卡的位置、换岗时间,摸清大凌河沿岸每一处可以架设浮桥的河段,摸清当地老百姓对抗日武装的态度。

吴队长这组扮的是收皮货的行商。三挂大车,车上堆着硝过的鹿皮、狐狸皮,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武器藏在车底板夹层里,电台零件混在皮货里——那些硝皮用的芒硝和盐,正好掩盖电子元件可能散发的异味。

第一天很顺利。过第一个哨卡时,伪满警察只是掀开油布草草看了看,收了吴队长递过去的两包“老刀牌”香烟就放行了。车把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姓马,本地人,赶了一辈子大车,对这一带的路熟得闭着眼都能走。

“吴掌柜,”马老汉叼着烟袋锅子,声音压得很低,“前面二十里是沙河营,那儿卡子严,鬼子亲自把着。上个月有伙贩药材的被扣了,说是通匪,人到现在没放出来。”

“怎么个严法?”吴队长问,手里慢条斯理地缠着鞭绳。

“查车底,翻货物,人要搜身。鬼子兵还带着狼狗,那狗鼻子灵得很。”

吴队长点点头,不再说话。黄昏时分,车队在离沙河营五里的一片小树林里停下歇脚。他让队员们生火做饭,自己借着解手的机会钻进林子深处,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就着最后的天光标记哨卡位置。

地图是许亨植亲自绘制的,只有轮廓,没有细节。吴队长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细节填满——哪里是开阔地,哪里可以隐蔽,哪里有小路可以绕行。

夜里下起了小雨。队员们挤在临时搭起的油布棚子下休息,两个人轮流放哨。吴队长没睡,他坐在车辕上,耳朵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眼睛望着沙河营方向隐约的灯火。

马老汉挨着他坐下,递过来半块烤热的饼子:“吴掌柜,睡不着?”

“心里有事。”

“是打仗的事吧。”马老汉吸了口烟,烟锅在雨夜里明明灭灭,“我看得出来,你们不是寻常买卖人。手上茧子的位置不对——赶车的手茧在掌心,耍枪的手茧在虎口。”

吴队长身体微微一僵。

“别慌。”马老汉摆摆手,“我三个儿子,老大死在锦州,老二跟着你们队伍走了,老三……”他顿了顿,“老三给日本人当差,在县警察队。这事儿我没跟别人说过。”

雨声渐渐大了。远处传来狗吠声,忽远忽近。

“您老为啥跟我说这些?”吴队长轻声问。

“因为我看出你们要干大事。”马老汉磕了磕烟锅,“沙河营的鬼子,三天前突然增兵了。原来是一个小队,现在是一个中队,还拉来了两门炮。我估摸着,是知道你们要来。”

吴队长的心沉了下去。如果沙河营的日军有防备,整个渗透计划都可能暴露。

“有法子绕过去吗?”

“有。”马老汉指向东南方向,“从老鹰沟走,多绕四十里山路,但能避开所有卡子。就是路险,大车过不去。”

“人能过?”

“能。我年轻时打猎常走。”

吴队长盯着老汉的脸看了很久。这张脸沟壑纵横,眼神浑浊但深处有光。他在判断——这是陷阱,还是真心帮忙?

“您老为啥帮我们?”

马老汉沉默了很久。雨打在他佝偻的背上,蓑衣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老二走之前说,他们打仗不是为了当官发财,是为了让老百姓能直起腰杆活着。”老汉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活了五十多年,腰杆从来没直过。先是张大帅,后是日本人,见了当兵的就得低头。我就想啊,要是真能有那么一天……”

他没说完,但吴队长懂了。

“马叔,”他第一次换了称呼,“等这仗打完,我请您喝酒。喝最好的高粱酒。”

老汉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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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锦州城关东军守备司令部。

司令官石原莞尔少将——不是那个着名的石原莞尔,是他的远房堂弟——正对着地图发呆。地图上,代表抗日武装的红色标记像霉菌一样,从北满向南蔓延,最近的一个已经出现在离锦州不到一百公里的医巫闾山。

副官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刚收到的电报。

“将军,奉天司令部急电。要求我部加强戒备,特别是大凌河沿线。据可靠情报,抗联主力有异动。”

石原接过电报,扫了一眼就扔在桌上:“异动?他们哪天没有异动?山田司令官太过紧张了。”

“可是将军,电报上说……”

“我知道上面说什么。”石原不耐烦地打断,“但我手里只有三个不满编的联队,要防守三百里防线。奉天要是真担心,就把调去南洋的第24师团还给我!”

副官不敢接话。房间里只剩下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石原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锦州城实行宵禁已经三个月了,入夜后街上除了巡逻队,见不到一个百姓。这座曾经繁华的辽西重镇,现在像座死城。

“沙河营那边有什么动静?”他忽然问。

“按您的命令增派了一个中队,还加强了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副官翻看记录,“另外,当地保长报告,这两天有可疑商队路过,但搜查后没发现异常。”

“可疑商队……”石原喃喃自语,“这个季节,哪来的皮货商?”

他猛地转身:“通知沙河营,扣下所有过往商队,一个不许放行!特别是载货大车,把货全卸了查,车底板、车辕、轱辘,一寸一寸查!”

“是!”副官转身要走。

“等等。”石原叫住他,“再给奉天发报:辽西防务空虚,请求至少增援一个旅团。否则……否则一旦有事,我无法保证山海关的安全。”

这是威胁,也是实话。石原心里清楚,现在的关东军早已不是当年的“皇军之花”。精锐抽走,新兵怯战,伪军靠不住。真要打起来,他能守住锦州城就不错了。

副官离开后,石原重新坐回椅子上。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里面是妻子和两个女儿的照片。照片是两年前拍的,在东京的樱花树下。现在樱花又该开了,但他回不去。

窗外忽然传来枪声,很稀疏,像是哨兵走火。石原没动,只是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夜晚,他经历过太多。每一次枪响,都意味着有人死去——可能是抗联的人,可能是自己手下的兵,也可能是无辜的老百姓。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早就分不清谁对谁错了。只剩下杀与被杀,活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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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巫闾山深处,第三军临时指挥部。

陈望蹲在篝火旁,就着火光看地图。他脸上新添了一道伤疤,是上个月袭击日军运输队时被弹片划的,还没完全愈合,在火光下像条狰狞的蜈蚣。

“军长,总部电报。”参谋递过一张纸,“要求我部于八月十四日晚,对锦州外围发起伴攻。动静越大越好,但不得真攻城。”

陈望接过电报看了两遍,咧嘴笑了:“于副总司令这是要让石原老鬼子睡不着觉啊。”

“咱们怎么打?”

“把全军的号兵集中起来,分三个方向,每隔半小时吹一次冲锋号。”陈望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再扎一千个草人,穿上军装,夜里往锦州城下挪。鬼子开枪就倒一批,枪停了再挪一批——让他们把弹药库打空一半。”

参谋也笑了:“这法子损。”

“打仗嘛,能少死人就少死人。”陈望收敛了笑容,“告诉各师,这次伴攻不是演戏,是真要吓破鬼子的胆。谁要是敷衍了事,我撤他的职!”

“是!”

篝火噼啪作响。陈望走到山崖边,望着锦州方向。从这里看不到城里的灯火,只能看见一片沉沉的黑暗。但他知道,那座城里现在至少有两万日军,还有更多伪军。

三年前,他带着几百残兵从哈尔滨突围时,从没想过有一天能打回来。那时候想的只是活下去,多活一天是一天。

现在,他手下有一万六千兵,有炮,有电台,有稳固的根据地。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诉鬼子:我们要来打你了。

“军长,”参谋跟过来,“您说……这一仗能赢吗?”

陈望没有立刻回答。他想起很多事——想起在黑河牺牲的战友,想起那些冻死在雪山上的同志,想起于凤至在哈尔滨城外说的那句话:“咱们流的每一滴血,都要让鬼子十倍还回来。”

“必须赢。”他最后说,声音不大,但很坚定,“不赢,对不起死了的人。不赢,咱们这些年白折腾了。”

山风吹过,带来远处松涛的声音,像千军万马在奔腾。

陈望回到篝火旁,开始口述给各师的作战命令。一条一条,清晰明确:

“一师伴攻东门,二师伴攻南门,三师在西门设伏,打可能出城追击的日军。”

“所有行动必须在夜间进行,天亮前撤回。”

“不许恋战,不许追敌过深,一切以保存实力为主。”

参谋飞快地记录。火光在他年轻的脸上跳跃,那是一种混合着紧张和兴奋的光。

命令传达完毕时,已是后半夜。陈望让参谋去休息,自己却睡不着。他裹着军大衣,靠着一块岩石坐下,看着东方天际线渐渐泛白。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也是冲锋号即将吹响的时刻。

---

北满总指挥部,凌晨三点。

于凤至站在电台室门口,听着里面滴滴答答的电报声。许亨植刚刚发来密电:六组渗透分队,已有五组抵达预定位置。只有吴队长那组失去联系,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

“派人接应了吗?”她问。

“派了,但不敢大张旗鼓。”徐建业低声说,“辽西现在是风口浪尖,咱们的动作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于凤至点点头,没再追问。战争就是这样,总有意料之外的变故,总有无可奈何的牺牲。

她走回自己的屋子,没有点灯,在黑暗里坐下。桌上放着张汉卿昨天刚到的信,信很短,只说华北八路军已经准备就绪,八月十五日准时发动。

信的末尾,他写了一句诗:“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于凤至知道这是杜甫的诗,写的是离乱中的夫妻。她拿着信纸,在黑暗里坐了很久,久到窗纸渐渐透出灰白色。

然后她起身,研墨,铺纸,开始写回信。

没有写战略,没有写部署,只写北满的清晨——写山间的雾气怎样一点点散去,写早起的战士怎样在井边打水洗脸,写炊事班怎样升起第一缕炊烟。

信的末尾,她也写了一句诗。不是古诗,是她自己想的:

“待到山河重光日,与君同看松江月。”

写完,她把信折好,没有立刻寄出,而是锁进了抽屉里。

等打完这一仗吧。等辽西的捷报传来,再寄给他。

窗外,天亮了。

新的一天开始。离八月十五日,还有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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