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笑着摆摆手,把烟杆收起来:“说啥客气话,这孩子我喜欢的很。”顿了顿,又对着兰舟爹说:“瞧瞧孩子们多能干,等着享福吧。”
天色不早了,叶心想让他们都回家,婆婆当即摆手:“今晚就在这儿陪你,我看谁敢来找事,我给你们弄饭去。”
叶心说动他们,也就随他们去了,反正她心里美滋滋的。
……
刘梅从叶心的厂房跑出来时,整个人像刚从馊水桶里捞出来的。
风一吹,身上那股酸臭味能飘出三里地,连路边的野狗都绕着她跑,还不忘回头 “汪汪” 叫两声。
她本来想去叶心那边解解气,再去看刀疤和林薇薇的好戏,不但没解气,还被谢兰清那个死丫头泼了一身泔水,肯定会被刀疤嫌弃的。
“凭啥啊……” 刘梅蹲在村口老槐树下,眼泪 “吧嗒吧嗒” 往下掉,活像个被欺负惨的冤种。
“叶心打我巴掌,谢兰清泼我泔水,镇上的人看我笑话,连狗都嫌我臭…… 我咋就这么命苦!”
她抹了把眼泪,突然想起林薇薇,当初林薇薇找她合谋时,拍着胸脯说 “只要能让叶心和谢兰舟离婚,随便她说要什么”,结果最狼狈的是她,林薇薇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梅猛地站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刀疤睡了她,可不能白睡。
她一拍大腿,顾不上身上的味道,抬腿就往刀疤家跑 。
刚才跑太急,一只鞋的鞋底掉了,只能拎在手里,光着脚踩在石子路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刀疤家老远就能看见屋顶冒着黑烟,走近了更是能闻到一股劣质白酒混着肉香的味道。
刘梅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屋里传来 “哐当” 一声,刀疤又在摔酒瓶子了。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推开虚掩的木门,刚迈进去一步,屋里的声音突然停了。
刀疤从炕上坐起来,醉眼惺忪地看向门口,刚要开口,突然皱起鼻子,连鞋都没穿就往后退:“我操!你他妈是谁啊?这股味是要把我熏死吗!”
刘梅被他吓得一哆嗦:“刀疤,是我,刘梅啊……”
“刘梅?” 刀疤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这个浑身沾着油污的女人,当即捂着鼻子往后退,差点磕到炕沿,“你他妈是掉进泔水桶里了?还是去掏茅坑了?一会儿没见就变这样了。”
刘梅脸瞬间变得难堪,赶紧往门口退了退,试图让风把味吹散点:“我、我被谢兰清泼了泔水…… 刀疤,晚上什么时候动手,我跟你一块去。”
“动手?动个屁!” 刀疤突然爆发,抓起桌上的空酒瓶就往地上摔,碎片溅了一地,“你知不知道闯了多大祸?本来计划好的事都让你破坏了,你什么时候去闹不好,不但被泼了一身泔水回来,现在都知道你要搞人家。”
刘梅被他骂得头都不敢抬,心里却满是委屈:“我、我就是气不过…… 她打我巴掌,还骂我……”
“气不过?气不过你就能坏我好事?” 刀疤越骂越凶,指着刘梅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你个蠢货!眼见着到手的钱没了,你不是说人家勾搭男的能挣钱,你也去勾搭挣钱!”
这说的是人话吗?她刘梅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刘梅想凑过去想解释,结果刚走两步,刀疤就跟见了鬼似的跳开:“你别过来!你想熏死我?”
刘梅停在原地,委屈撒娇道:“哥,我知道错了…… 可我真的想报仇啊!叶心把我害得这么惨,我要是不报仇,以后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刀疤的脸色,她知道刀疤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只要能让他看到好处。
果然,刀疤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坐在炕沿上,掏出烟卷却没点燃,皱着眉问:“你有办法?”
刘梅一看有戏,赶紧说:“我今天闹也闹了,她们明天要开业,肯定很多事要忙,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反正她只要开不了业,林薇薇就得给钱!”
可刀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以为都像你这么笨!”
他顿了顿,越想越气,指着刘梅的鼻子骂:“你说你是不是个扫把星,老子当初看上你,就是因为你在供销社有个好工作,现在工作也没了,我到手的钱也没了,真晦气。”
刘梅被骂得缩着脖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帮你……”
“帮我?你这是帮倒忙!” 刀疤突然站起来,走到门口,指着外面吼,“你赶紧滚!我受不了你身上的味儿!”
受不了她身上的味儿?可是现在她还能去哪儿?
“哥,我求你了……” 刘梅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刀疤的裤腿,哭着说,“我没地方去,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帮你搞到钱。”
刀疤被她抱得腿一僵,生怕染上酸臭味儿,,一脚把刘梅踹开:“你别碰我!你这泔水味都蹭到我裤子上了,滚!快滚!我刀疤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刘梅被踹得坐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我、我走…… 我再也不烦你了……” 刘梅慢慢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刀疤:“刀疤,你等着!我要是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刀疤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酒瓶喝了一口:“我等着!你可别没出息哭着来求我!”
刘梅咬着牙,转身跑出了刀疤家。
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她头发凌乱,像个疯婆子。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叶心点心厂附近,远远地看着厂房里亮着的灯,里面似乎有说说笑笑的声音传来,而她却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叶心,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刘梅暗暗发誓,“刀疤,林薇薇,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此时的刀疤正拿着块肥皂,使劲搓着被刘梅蹭到的裤腿,嘴里还骂骂咧咧:“妈的,这味怎么洗不掉?早知道就不跟这蠢货合作了,现在倒好,钱没拿到,还得洗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