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回归后的第一天。
谷幕几乎是带着点“久别重逢”的欣喜去执行日常观察任务的。
5积分就5积分吧，蚊子腿也是肉，关键是那种被需要、有目标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蹲在老地方，看着路绵低着头走出校门，一切如常。
周贺然今天没出现。谷幕撇撇嘴，觉得有点无聊。
【日常任务完成。奖励积分+5。当前积分：220。】
提示音响起，谷幕满意地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刚站起身，手机又“叮”了一声。
不是系统提示，是“校园通”App的推送。
【匿名聊天群】消息炸了。
【我靠！快看论坛！有人发帖了！】
【什么帖？】
【自己去看！关于路绵的！有图有真相！】
【？？？真的假的？】
谷幕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点开App内置的论坛链接。
一个加红加粗的标题挂在首页——《深扒“小白花”路绵的真面目！！表面清纯，私下竟与社会姐往来密切！》
主楼放了几张有点模糊的抓拍照片。
一张是她在公园里把辅导书塞给路绵，一张是她陪着路绵在手机卖场，还有一张是昨天她赶走那两个校外男生时，扶住路绵手臂的瞬间。
拍照角度都很刁钻，刻意突出了她的“社会气”和路绵的“柔弱”，配上一些引导性的文字，暗示路绵并不像表面那么单纯，甚至可能利用校外人员欺负同学。
帖子下面回复已经盖起了高楼。
【卧槽！真的假的？路绵认识这种人？】
【看着就不像好人…那眼神好凶。】
【难怪最近没人敢明着惹她了，原来是有靠山了？】
【吐了，装得那么清纯。】
【说不定上次更衣室的事也是自导自演呢？】
【L.w.：没有证据不要瞎说！】那个熟悉的Id又跳了出来，但很快被更多的恶意揣测淹没。
谷幕看着那些照片和评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妈的！谁干的？！
偷拍？还发到论坛？目标是路绵？还是冲着她来的？
她第一个想到林薇。
但很快又否定了。林薇应该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脑子搞这么一出。
那是谁？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翻看帖子内容。
发帖人是个刚注册的小号，内容除了照片和煽动性文字，并没有实质性的“黑料”，更像是在试探和泼脏水。
【新任务：危机公关。】
【说明：论坛谣言已对女主角声誉造成负面影响，并有扩大趋势。请立即查明发帖人并消除谣言源头。】
【奖励：积分+70。失败惩罚：四级电击20秒。】
【提示：可消耗60积分兑换“Ip溯源（一次性）”，锁定发帖人真实信息及地址。】
70积分！
但四级电击20秒。
谷幕光是想象一下就头皮发麻。
而且还要消耗60积分。
但这次她没犹豫。
这盆脏水不仅泼向了路绵，也把她扯了进去。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兑换！”她咬牙切齿。
【消耗60积分兑换“Ip溯源（一次性）”。信息处理中……已锁定发帖人：王天宇，男，育才中学高二（5）班。家庭住址：新都小区36栋5单元902。动机：受他人指使，意图试探并抹黑目标。指使者疑似与周贺然爱慕者群体有关。】
王天宇？
谷幕对这个名字没印象。
但指使者和周贺然的爱慕者有关？
她瞬间明白了。
大概是哪个喜欢周贺然的女生，看不惯路绵和他走得近（虽然完全是系统强行安排），又不敢明着来，就搞这种小动作试探，顺便泼脏水。
谷幕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这种躲在暗处使绊子的手段，比林薇那种直来直去的欺负更让人恶心。
她看了一眼地址，离这不远。
她收起手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那个小区。
到了楼下，她没急着上去，而是在小区门口找了个隐蔽角落等着。
根据校园通App里的课程表，高二今天下午有体育课，这个点应该快放学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育才校服、戴着眼镜、看起来有点怂的男生低着头走进了小区。
谷幕对比了一下系统给的照片，确认就是王天宇。
她快步上前，在他进楼道前拦住了他。
王天宇吓了一跳，看到谷幕，脸色瞬间白了，眼神躲闪：“你……你谁啊？”
“论坛帖子，是你发的？”谷幕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威胁。
“什、什么帖子？我不知道……”王天宇下意识否认，声音发抖。
谷幕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痛呼出声。
“再问一遍，是不是你发的？谁指使的？”谷幕逼近一步，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
王天宇只是个普通学生，哪经历过这种阵仗，吓得腿都软了，冷汗直冒：“是……是我发的……是……是隔壁班的李莎莎让我发的……她给了我两百块钱……说就是吓唬一下路绵……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李莎莎？
谷幕记下了这个名字。
“帖子，立刻删了。”谷幕松开手，“上去。我看着你删。”
王天宇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上楼。谷幕跟在后面。
进了家门，王天宇父母还没下班。
他哆哆嗦嗦地打开电脑，登录论坛，手抖得差点输错密码，在谷幕的注视下，迅速删掉了那个帖子。
“还有，”谷幕补充道，“重新发个帖，承认你盗号发帖，内容全是瞎编的，向路绵道歉。”
“啊？这……”王天宇一脸为难。
谷幕眼神一厉。
“我发！我发！”王天宇吓得一哆嗦，赶紧照做，打字的手都在抖。
很快，一篇言辞恳（惊）切（慌）的道歉帖出现在了论坛首页。
谷幕看着帖子发出，这才稍微满意了一点。
“手机拿出来。”她说。
王天宇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交出了手机。
谷幕拿过手机，找到李莎莎的联系方式，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喂？王天宇？事情办好了？论坛都炸了……”
谷幕按下录音键，冷冷开口：“李莎莎是吧？帖子已经删了。王天宇也发了道歉帖。你指使他盗号发帖抹黑同学的事，我这儿有录音。你说，如果我把它交给学校，或者发到网上，会怎么样？”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过了好几秒，才传来李莎莎惊慌失措的声音：“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谷幕声音没什么起伏，“重要的是，以后离路绵远点。再让我发现你搞小动作，这段录音会出现在所有它该出现的地方。听懂了吗？”
“……听、懂了……”
李莎莎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谷幕直接挂了电话，删掉了通话记录，把录音传到了自己手机上。
最后把手机扔回给面如死灰的王天宇。
“管好你的嘴。”她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走出小区，傍晚的风一吹，谷幕才感觉胸口那口恶气稍微顺了点。
【任务完成。奖励积分+70。当前积分：230。】
【附加奖励：因处理方式高效且避免了直接冲突，额外奖励积分+20。当前积分：250。】
额外奖励？谷幕挑了下眉。
这破系统终于大方了一回。
250积分了。距离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而且，这次她没动手，全靠系统外挂以及吓唬和脑子，就把事情解决了。
她拿出手机，看到论坛里已经因为王天宇的道歉帖掀起了新一轮讨论。
风向开始逆转，不少人开始同情路绵，谴责发帖人。
那个L.w.又跳出来说了几句维护的话，这次附和的人明显多了。
谷幕关掉App，懒得再看。
她想起路绵。
那丫头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又得吓坏了吧？
她犹豫了一下，点开通讯录，找到路绵的名字，发了条短信过去。
“论坛里的瞎话，别信。解决了。”
发完，她等了一会儿，手机安安静静，没有回复。
估计还没看到吧。
或者看到了，又躲哪儿哭去了？
谷幕收起手机，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往出租屋走。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没注意到，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街角，路绵正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简短的短信。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那行字。
论坛里的腥风血雨，她早就看到了。
那些恶毒的揣测和污蔑，像冰冷的针一样刺向她，让她浑身发冷，几乎要窒息。
但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谷幕又像上次一样，用最粗暴直接的方式，把那些肮脏的东西全部撕碎、踩烂，还了她清白。
甚至……还特意发短信告诉她。
她打开相册，最新的两张是帖子里的“黑”照。
其实拍的还挺好看的。
路绵打开相机，留下了谷幕几乎要看不到的背影的照片。
她紧紧握着手机，抬起头，望向谷幕离开的方向，眼神幽深，近乎虔诚。
她许愿她的天神不会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