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屁啊!”千岁皱着眉,抬脚就踩在了基德的左肩膀上,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让他站不起来。
高跟鞋跟陷在他肩膀的肉里,不是很疼,反而有种怪异的酥麻…
“去把贵族船上的手下给我清理干净,要是敢偷懒,下次就不是削你衣服这么简单了喵。”
基德坐在地上,肩膀被踩着,彻底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他仰头瞪着千岁,可不知怎么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
女人垂着眼,猫耳在阳光下轻轻晃,嘴角还带着点不耐烦的弧度,明明是威胁人的姿态,他心底却莫名生出一种奇怪的感受。
被这女人单方面虐,好像…还不错?
这念头刚冒出来,基德就打了个寒颤,赶紧甩了甩脑袋——疯了吧!自己怎么会有这种破想法!
他咬着牙,想把千岁的脚推开,可刚一用力,肩膀就传来一阵酸痛。
“磨磨蹭蹭干什么?”千岁又往下踩了踩,“再不动,我就给你丢海里。”
米霍克在旁边抱着胳膊,配合地抬了抬黑刀·夜,刀刃反光刚好晃到基德的眼睛。
“知道了!别踩了!”基德没好气地吼了一声,总算服了软,“清理就清理,多大点事!”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踩的肩膀,心里憋屈得要命,却又不敢反驳。
一边是能轻松削了他衣服的千岁,一边是世界第一大剑豪,他要是敢说个“不”字,今天怕是走不出这港口了。
看着基德不情不愿地朝着贵族船走去,千岁才收回脚,挑了挑眉。
“这小子,倒是比想象中听话喵。”
米霍克走近,伸手替她掸了掸裙摆上的灰尘。
“不过是怕了我们而已。”他顿了顿,看向基德的背影,眼底多了几分玩味,“不过,他看你的眼神,倒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喵?”千岁撇撇嘴,“顶多是恨我恨得牙痒痒呗。”
她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转头看向贵族船的方向。
“先等他把人清理干净,咱们再把奴隶带过来,争取今天就送他们离开。”
米霍克点点头,目光却还在基德身上。
他刚才可是看得清楚,基德仰头看千岁时,眼底哪有什么恨意,分明藏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情绪。
不过看千岁的样子,似乎对这小子提不起兴趣。
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千岁刚和米霍克转身往回走,准备去房间接那些奴隶,古堡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
冲天的火光猛地从他们房间的方向窜起,滚滚黑烟裹着碎石屑冲上天空,连空气都被灼热的温度烤得扭曲。
千岁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瞳孔剧烈震颤着,死死盯着那片被火光吞噬的建筑,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一枚小小的、带着粉色兔子耳朵的发卡,从爆炸的烟尘里飞出来,“嗒”地一声掉在她脚边。
那是之前那个小女孩的发卡。早上她还看见小女孩带着发卡,说那是哥哥送给她的…
千岁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缓缓弯腰将发卡捡起来。
塑料材质的发卡还带着烟火的温度,边缘被烧得焦黑,可兔子耳朵的形状还清晰可见。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砸在发卡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wcNm…”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们只是孩子啊!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你们怎么敢…怎么敢的!!”
话音未落,千岁浑身的气势陡然暴涨!一股恐怖的霸王色霸气毫无预兆地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像海啸般席卷整个庄园!
路边的树木被拦腰折断,石板路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连远处港口的船只都开始剧烈摇晃。
米霍克站在她身边,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眼神凝重地盯着千岁,下意识地握紧了黑刀·夜的刀柄。
更惊人的是,千岁周身的霸王色竟然撕裂了天空,云层被硬生生劈开一个漆黑的洞,露出血色般的暗沉天幕,仿佛连天地都在她的怒火面前战栗。
“千岁!冷静一点!”米霍克快步上前,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腕,“现在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得先查清楚是谁干的——”
“我冷静不了一点!”千岁猛地转头,眼底布满血丝,猫瞳里只剩下焚尽一切的杀意,“这群人,都该死!一个都别想跑!”
米霍克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袖,千岁的身形突然一晃,像一道瞬移的黑影,转瞬就消失在他眼前。
空气里只残留着一丝她的气息,连残影都没留下。
米霍克的手僵在半空,掌心空荡荡的。
他看着千岁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刚才他竟然完全没能预判出她的行动轨迹!这丫头现在的实力,到底已经强到了什么地步?
更让他担心的是,彻底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千岁,恐怕会做出不计后果的事。
米霍克不再犹豫,脚尖一点地面,提着黑刀·夜追了上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找到她,绝不能让她在暴怒中失控!
“喂!刚才那恐怖的霸王色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基德刚清理完贵族船上的守卫,就被港口远处传来的威压惊得心头一跳。
那股力量连身在港口的他都能清晰感受到,好奇驱使着他快步追上正往前冲的米霍克。
连世界第一剑士都被惊动,这事肯定不简单。
米霍克脚步没停,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的火光,语气冷得像冰:“不想死就赶紧离开这里!”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失控的千岁,根本没时间跟基德废话。
被毫不客气地嫌弃,基德摸了摸鼻头,却没真的离开。
他扫视了一圈周边,见米霍克朝着火光最盛的方向跑,又想起宴会主场那边似乎动静也不小,索性朝着相反的宴会主场奔去。
就算不能掺和,看个热闹总没问题。
另一边,千岁已经冲进了还在燃烧的房间废墟。灼热的木板不断从头顶掉落,浓烟呛得她喉咙发疼,可她却像没察觉似的,在废墟里疯了般寻找。
直到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有的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她才停下脚步。
被她藏在这里的奴隶,无一人生还…
“哈哈哈哈!还是我最聪明!”一阵嚣张的笑声从废墟外传来,“一窝端掉近半的奴隶,现在没人能跟我抢[声声恶魔果实]了!”
千岁猛地转头,就看见之前在宴会上见到的那个天龙人,正站在不远处拍手叫好,脸上满是得意的狞笑。
“是你干的?!”千岁的声音像淬了冰,翡翠色的瞳孔竖成细线,里面翻涌着骇人的杀意,连周身的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
那天龙人毫不掩饰,挺胸抬头,一脸傲慢:“没错!就是我!你以为偷偷藏奴隶就能暗度陈仓?哈哈哈!不可能!”
他拍了拍胸脯,嚣张至极,“老子可是天龙人!你能奈我何?!”
这家伙到死都还在拿天龙人的身份挑衅,千岁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熄灭。
她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彻骨的寒意:“那你去死吧!”
话音刚落,千岁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那天龙人脸色骤变,慌忙尖叫着吩咐手下:“快!保护我!开枪!快开枪!”
五个护卫立刻举枪围成一圈,将天龙人护在中间,手指紧扣扳机,警惕地盯着四周。
可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没人看清任何动作,那五个护卫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脖颈处的血窟窿还在汩汩冒着鲜血。
天龙人看着眼前的景象,瞳孔骤缩,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想喊救命,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千岁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面前,眼底的杀意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被我盯上的天龙人,都是一块一块的喵...”
千岁长甲毕现!火光卷着天龙人的惨绝人寰的叫声,将这场屠杀奴隶的游戏推向了不可控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