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协会总部那凝重的氛围。
秦歌没有选择再次让魔书妖进行超远距离精准传送。
一方面是节省力量，用以面对未知的丧尸兽。
另一方面，他体内那片星域，在经历了总部会议上的沉重共鸣与星辉流转后，正处在一个极其剧烈的蜕变过程。
他们搭乘了一架军方紧急调拨的特殊高速飞机。
赤龙、沙暴烈鲨等大体型灵兽全都缩小了体型坐在客舱。
飞行途中，秦歌闭目内视。
体内星域的运转很是平稳，但好似有一种在汲取外界未知能量的感受。
那能量似乎与这一次的天地大劫有关。
就仿佛这片初生的宇宙，正在本能地适应着这个充满“劫气”的世界。
“或许，这就是‘以身为宙’需要经历的过程？”
“宇宙本身，不就是在无声中承载、运转、演化一切么？”
“......”
他暗自琢磨，渐渐感觉宇宙雏形仿佛触及了某种无形的边界。
一种“充盈”与“悸动”并存的感觉，在丹田深处持续出现。
这是......突破的边缘。
不像是先前那简单的能量积累，更像是生命层次与思想境界上的提升，所带来的瓶颈松动。
秦歌开始尝试主动加速汲取外界能量的过程。
很快。
外界弥漫的紧张、交流，乃至随着靠近前线而愈发清晰的，来自棒国地区的腐朽、死寂、疯狂的混款气息......
这一些负面的、混乱的、属于‘劫难’的波动，非但没有干扰到他。
反而如同投入油锅里的冷水，彻底激发了星域之中那股静待破茧的力量！
星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星辉如瀑布般倾泻、碰撞，然后重组。
那层仿佛在阻碍宇宙雏形进一步质变的边界，在这般冲击下，发出一声只有秦歌能听到的破碎声、
咔嚓——
仿佛宇宙初开的第一声惊雷，在秦歌脑瓜子深处炸响！
外界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
而在他的体内宇宙之中，一场翻天覆地的聚变正在发生！
星域的中心，那原本只是能量汇聚的混沌原点。
在极致的压力与能量的碰撞下，骤然向内坍缩！
无尽的光与热、物质与能量被疯狂吞噬。
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深邃与恐怖的奇点诞生了！
下一刻，奇点爆发！
并非向外爆炸，而是形成了一个吞噬一切的漩涡。
一个蕴含着吞噬与毁灭力量的黑洞，在秦歌的丹田宇宙中央，缓缓成型，逐渐稳定下来！
黑洞出现的刹那，整个星域的格局彻底改变！
所有星辰的运行轨迹都受到它的无形牵引，变得更加有序，更加宏大。
整体规模虽然没有急剧膨胀，但其质量和层次，却是发生了质的飞跃！
‘成了！！’
秦歌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旋即恢复深邃。
或许是由于这样的途径本就超脱于这个世界的常规体系。
这次堪比寻常御兽师晋升九阶的突破，并没有觉醒出新的御兽师天赋。
对此，秦歌倒也不怎么特别在意。
没有就没有吧~
他内视着丹田中央那缓缓旋转、仿佛能吞噬万物的微型黑洞，感受着整片星域随之律动的磅礴力量。
（能直接把星域投影出来砸人，甚至把黑洞搞出来玩玩......这不比多一两个御兽师技能牛掰的多~）
心态相当豁达，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他看向身边的伙伴。
大家伙也因为他的突破，受到了最本源层次的滋养，气息在刹那间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雪灵灵还在静静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云层。
其周身清冷的气息中，那种仿佛能冻结时间的沉静更加深邃。
惊蛰趴伏在一旁，偶尔睁开的虎目中，金色雷光内敛，却更显锐利。
魔书妖飘在旁边，书页偶尔无风自动，透出的光晕让它少了几分往日的诡谲，多了些庄重。
包括赤龙、沙暴烈鲨、小番茄等。
也能感受到它们那股跃跃欲试的战意下，沉淀下的某种更坚实的“根”。
‘不错~不错~’
秦歌对此很是满意，心中泛起一丝奇特的成就感。
之前，他更多像是“辅助”，是“混经验的”，需要伙伴们变得牛逼，带着他升级打怪。
而现如今——
随着他以身为宙的道路迈出关键一步。
他自身就成了最大的“经验包”和“强化核心”！
一次突破，直接带动所有契约相连的“星神”伙伴完成了一次生命本质的同步升华！
这感觉，还真和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在他细细体会这种全新团队关系时。
运输机飞行员的声音响起：
“秦歌同志，我们已抵达东北战区第七前进基地空域。”
“下方就是临时划定的‘防疫隔离带’前沿。”
“隔离带外三十公里处，有大规模异常生命信号聚集，正在缓慢向隔离带移动。”
“基地指挥官请求与您通话。”
秦歌扭头：“接进来。”
全息通讯接通。
一位面容黝黑、眼带血丝、肩章显示为少将的军官影像出现。
他没有任何客套，直接指向身后巨大的动态战术地图：
“秦歌同志，我是前沿指挥官赵铁军。”
“情况紧急，长话短说，你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
他指向一个绿色光点，“我们构建的‘龙脊’隔离带主体在这里。”
一条由多重能量结界、物理壕沟、自动火力点和御兽师小队构成的蜿蜒防线在地图上亮起。
“而威胁在这里。”
他的手指移向防线之外。
一片不断蠕动、扩张的深灰色区域，上面标注着无数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
“这就是从釜山方向蔓延过来的‘丧尸潮’前锋。”
“它们没有固定形态，混杂了各种被感染的妖兽、灵兽，甚至......包括一些来不及撤离的人类御兽师。”
赵铁军的语气带着压抑的痛楚。
“它们的特点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传染性极强，攻击欲望无止境，异化前的能力有发生良性变异。”
“我们的常规火力可以消灭它们，但效率不够高，且一旦有漏网之鱼靠近防线，就可能引发连锁感染。”
“更麻烦的是......”
他切换了一段高空侦察画面。
“在潮汐深处，我们观测到了一些体型异常庞大、能量反应畸高的‘聚合体’或‘变异体’。”
“推测是由大量丧尸化个体在某种未知力量影响下融合或异变而成，威胁极大。”
“我们派出的精锐侦察小队，有去无回。”
画面中，可以看到如同肉山般蠕动，表面伸出无数触须和残肢的怪物。
也有如同巨型蜈蚣，却由无数丧尸化狼类拼接而成的诡异存在。
赵铁军看着秦歌，拳头重重砸在控制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们的任务就一个——守住‘龙脊’！”
“用命填也得把它钉死在这儿！ 为后方争取时间，也为你们争取空间！”
他身体前倾，仿佛要透过屏幕抓住秦歌的肩膀，语气斩钉截铁，却又透着一股近乎悲壮的信任：
“秦歌同志，你可以看情况行动！”
“想靠近观察，我们提供路线和掩护。”
“想试探弱点，我们远程火力支援。”
“想抓样本或者找源头，我们拼死给你创造机会！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一旦我们顶不住，或者你有任何危险，我们会立刻发出最高优先级撤离信号！”
“你必须立刻撤回！你是希望！你的命，比我们这里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重要！这是命令！”
说完，他像是耗尽了力气，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才放缓语气，带着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恳求：
“小伙子......拜托了。”
“看看这鬼东西，到底有没有‘解药’。”
“我们......会顶住。”
通讯画面边缘，可以看到指挥中心里其他军官和参谋人员同样疲惫而坚定的面孔。
秦歌平静地看着赵铁军布满血丝的双眼，缓缓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尽力。你们......也保重。”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最朴素的回应。
“赤龙，我们走！”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赤红如熔岩的身影裹挟着炽热而爆裂的气息轰然跃出！
其体型飞速变大，每一片鳞片都更加厚重凝实，边缘流转这暗红色的微光，仿佛蕴含着破碎万物的力量。
“赵指挥官。”
秦歌对着尚未关闭的通讯频道，平静地说道。
“我们直接从空中过去，先做高空观察。如有需要，会联系你们。”
说完，他翻身而出，稳稳落在赤龙宽阔的脊背上。
其他伙伴们也相继跟上，迅速集结完毕。
“吼——！！！”
随着一声震动四野的龙吟。
轰！
赤龙载着其他团伙成员，如同赤色流星般激射而出，直冲天际！
此时的位置距离地面基地很是接近。
赵铁军和众多战士仰头望着那几道迅速远去的身影，许多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没有选择隐蔽潜入，没有等待详细路线规划。
就这么直接、霸道、甚至带着几分宣告意味地，冲向了那片连军队都不得不筑起血肉长城死守的疫病之地！
“够劲......”
一名满脸硝烟的老兵喃喃道，紧了紧手中的枪。
“卧槽！直接飞过去了？这么猛？！”
“那就是......总部派来的援军？那条龙......压迫感太强了！”
“......”
防线各处，类似的低呼与惊叹此起彼伏。
而在某个前沿火力点的掩体后。
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灼伤疤痕的青年。
也是曾与秦歌在联合军演中的队友，后来也多次听闻其传说的暴炎。
他此刻仰着头，张着嘴，脸上的震撼远比旁人更加复杂。
他记得军演时那个牛逼轰轰的少年，记得后来东海事件，对方的风光。
那时，他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被甩的很远。
但至少还能看到赤龙等灵兽的身影。
觉得努努力或许还能勉强看到车尾灯。
可现在......
看着那条在空中好似神圣一般的神龙。
暴炎喉咙有些发干，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家伙......这tm真和小说里的那句话一样了——
“我不会再将你视为对手，我给你时间追赶，直至你遥不可及！”
这差距，已经不是努力能够弥补的了。
曾经的队友，如今已成了需要仰望、甚至需要对方来拯救他们于绝境的“希望”本身！
这种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看到强大力量本身更让暴炎心神激荡。
...........
而此刻。
赤龙已然载着秦歌，飞越了“龙脊”隔离带。
污浊、疯狂、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地的色彩在这里迅速褪去，植被枯萎、土地板结泛黑。
一些地方甚至残留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和扭曲的残骸。
下方，原本应是山川河流的地貌，如今被一层不断蠕动的灰黑色“毯子”所覆盖。
那是由数不清形态扭曲的丧尸化生物构成的“潮水”！
它们互相推挤、践踏，甚至互相啃食，飞快朝着隔离带的方向“流淌”。
而在更远处，“潮水”的深处，隐约可见一些更加庞大、更加畸形的阴影在缓缓移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秦歌立于龙首，劲风扑面，带来疫区污浊的气息。
他体内，黑洞星域缓缓旋转，让他对下方那股特殊的能量本质，有了清晰感知。
“这就是......丧尸潮？”他轻声自语，眼神锐利如刀。
“小番茄。”
“蕃啾！”
小番茄立刻飘上前，周身净化之光变得明亮起来。
似乎在自动排斥、净化着周围空气中那股令人不适的污秽气息。
“试试看，能不能把下面那些东西净化！”
“蕃啾——！”
小番茄的声音响起。
它那小小的身躯骤然爆发出纯粹到极致的净化光华！
那光芒如同最温暖的晨曦，又像生命源头最清澈的泉水。
以它为中心，呈半球形无声地向下倾泻、扩散！
覆盖范围之大，远超以往。
瞬间笼罩了下方面积近一平方公里的丧尸化先锋军区域！
光芒洒落的刹那，奇迹——或者说，令所有目睹者灵魂战栗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形态扭曲、只剩下嗜血本能的丧尸化先锋军中，依稀还能看出原本形态的灵兽。
它们空洞赤红的眼眶中，那疯狂暴戾的光芒骤然凝固、涣散！
紧接着，一丝丝属于“自我”的清明与痛苦，重新在它们眼底艰难浮现！
“呜......嗷......”
充满迷茫与巨大痛楚的嘶鸣，从大量灵兽喉咙里压抑着挤出。
它们挣扎着停下盲目前冲的脚步。
试图摆脱周围依旧疯狂涌动的“同伴”。
身体因两种意识的剧烈冲突而剧烈颤抖。
那层覆盖体表的灰黑色腐败物质，在净化之光的照耀下，发出“嗤嗤”的细微声响。
仿佛是冰雪遇到烈日，开始消融、褪色！
净化有效！
而且，竟能唤醒被丧尸化个体的神智？！
远处“龙脊”防线上的赵铁军、暴炎以及无数将士，通过高空观测设备看到这一幕。
他们瞬间瞪大了眼睛，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有效！真的有效！”
“那些灵兽......它们好像......要恢复清醒了？！”
“我的天......这光......是希望！真的是希望啊！”
狂喜如同野火般在防线上蔓延！
连日来第一次，他们看到了逆转这该死疫病的实质性可能！
然而，就在这希望初现的瞬间——
下方那几头刚刚恢复一丝清明的灵兽，眼中却迅速被更深的绝望所淹没！
它们环顾四周，是无穷无尽、疯狂嘶吼涌来的丧尸潮。
而它们自己，身躯残破，实力十不存一......
正所谓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可能就是这个道理。
清醒了，又能怎样？
从行尸走肉变回有知觉的伤者，却发现自己身处无边地狱，伤势致命，且......无路可逃！
可就在下一秒。
轰！！！！！！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大与威严的轰鸣，陡然自九天之上传来！
不，那不是声音，那是规则被撼动、空间被强行更易所产生的，直接作用于所有生灵灵魂深处的恐怖悸动！
整片天空，毫无征兆地骤然黯淡下来！
仿佛有一层可以吞噬光线的帷幕瞬间拉开！
而在这陡然降临的“昏暗天幕”之上。
无数道蜿蜒游动的，纯粹由毁灭与吞噬气息构成的暗影。
如同一条条来自太古深渊的灭世黑龙，凭空显现。
它们无声地咆哮、盘旋、交织！
而在无数“黑龙”盘绕的中心。
一道巍峨如亘古山岳、通体覆盖着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深邃黑甲，背后舒展着遮天蔽日般龙翼的巨影，缓缓从虚无中凝聚出身形！
它仅仅是存在那里，就令下方的丧尸潮出现了瞬间的凝滞，令远方防线上的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停滞，灵魂战栗！
“那......那是什么？！”
“我的灵兽......在发抖？！”
“天上......天怎么黑了？那些黑龙是什么东西？！”
这一刻，不仅疫区边缘，仿佛整个世界关注此地，感知敏锐的顶尖存在。
全都将惊骇的目光投向了这片骤然异变的天空！
而一直生活在雪灵灵额间宝石中的冰凰，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它看着天空中那尊被无数毁灭黑龙环绕的巨影，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与难以置信，脱口而出：
“这是......”
“自破神境？！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