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尝《北冥神功》融合阴阳的玄妙,虽历经凶险,但终究踏出了那前所未有的一步,南宫琰心中激荡难平。晨曦微光中,他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与纯粹九阳真气截然不同的阴阳流转之意,仿佛窥见了一条直通武道巅峰的崭新路径。
强烈的渴望与自信驱使着他,几乎未做太多调息,便决定趁热打铁,再次沉入修炼。他以为既已闯过最初的危险关口,后续当是一片坦途,至少也能稳步精进。
他重新闭上双目,心神再次沉入那玄奥的《北冥神功》心法之中。刻意引导下,磅礴的九阳真气再次涌入那些刁钻古怪的经脉路线。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真气运行似乎顺畅了不少,那丹田深处的至阳气海再次缓缓旋转起来。
一丝丝,一缕缕,那源自与黄裳女论道、深藏于九阳本源最深处的至阴气感,再次被艰难地牵引、剥离出来。
起初,一切似乎都在重复上一次的过程,痛苦依旧,但尚在可控范围。南宫琰心中微喜,更加专注于维持那脆弱的平衡,试图让更多至阴气感参与循环,加速融合。
然而,他低估了阴阳之力本质上的冲突性与《北冥神功》的霸道诡异!
九阳真气至纯至刚,本就极具排他性。那缕被强行激发出的至阴气感,虽源于自身,却因其性质截然相反,在《北冥神功》的催谷下,非但未能顺利融合,反而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了冰水,瞬间引发了毁灭性的爆炸!
失控了!
这一次,不再是缓慢的磨合与拉锯。那缕至阴气感仿佛被彻底激怒,又或是被《北冥神功》赋予了不该有的“活力”,猛地壮大、暴走!而九阳真气更是如同受到挑衅的君王,轰然爆发,誓要将这“异端”彻底碾碎!
两股同源而生、却性质极端对立的恐怖力量,在南宫琰的经脉、气海、乃至四肢百骸中,展开了最疯狂、最惨烈的厮杀与冲突!
“噗——!”
南宫琰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血液竟一半滚烫鲜红,一半暗红冰冷!他英俊的面容瞬间扭曲,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痛苦之色,双眼猛地睁开,瞳孔中竟同时闪烁着赤红与幽蓝两种诡异的光芒,神智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变得模糊混乱!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抛起,又重重摔落在岩石上!
走火入魔!彻底失控!
“公子?!”木屋内的浅眠的小昭被这声凄厉的嘶吼瞬间惊醒,她甚至来不及披衣,赤着脚便惊慌失措地冲了出来。
眼前的景象让她魂飞魄散!
只见南宫琰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挣扎着。他周身衣衫尽被狂乱爆发的真气撕裂,露出精壮却此刻布满可怕青筋与诡异红蓝斑块的躯体。一股灼热到极致的气浪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地面上的沙石竟隐隐有熔化的迹象!他体表皮肤赤红如烙铁,散发着恐怖的高温,汗水刚一渗出便被蒸发成白气!
“热……好热!!”他无意识地嘶吼着,双手疯狂地撕扯着本已破碎的衣物,似乎想要将体内那焚尽一切的灼热释放出来。
小昭吓得脸色惨白,不顾那灼人的气浪,哭喊着扑上去:“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快醒醒!”
她的手刚一触碰到南宫琰的手臂,便被那惊人的高温烫得惊呼一声,但她却死死抓住不肯放开。
然而,这恐怖的炽热状态仅仅持续了十数息,异变再起!
那赤红的肤色骤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青白!一股阴寒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气息猛地从南宫琰体内爆发出来!他体表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眉毛、头发都变得雪白,牙齿咯咯作响,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
“冷……好冷……!”他的声音变得微弱而断续,充满了无助与痛苦,仿佛坠入了万载冰窟。
冰火交替,阴阳逆乱!这正是修炼至高内功走火入魔最可怕、最凶险的症状!
小昭的心如同被刀绞一般疼痛!她看着南宫琰在极热与极寒的地狱中反复煎熬,看着他痛苦扭曲的面容,听着他那无助的嘶吼与呻吟,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她不明白公子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但她知道,他正在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大痛苦,甚至……可能会死!
这个念头让她恐惧得浑身发抖。
“公子……不要……你不要吓小昭……”她泣不成声,再一次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自己温暖柔软的娇躯,紧紧抱住那具时而滚烫如烙铁、时而冰冷如寒玉的身体。
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去缓解他的痛苦,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
“放开……危险……”在极其短暂的清醒间隙,南宫琰似乎感知到了她的存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想要推开她。他深知自己体内两股力量已彻底失控,随时可能爆体而亡,靠近他极度危险!
但小昭却抱得更紧了,她将脸颊贴在他冰冷或滚烫的胸膛上,声音虽然颤抖,却带着无比的坚定:“不!我不放!公子若是……若是……小昭绝不独活!”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刹那,南宫琰体内那两股疯狂冲突、找不到宣泄口的恐怖力量,仿佛找到了一个外在的、柔和的牵引点——那就是紧紧抱着他、毫无防备的小昭!
一股灼热无比、夹杂着狂暴阳刚气息的真气,混合着一缕冰冷刺骨、诡异阴柔的异种气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地透过两人相贴的肌肤,冲入了小昭的体内!
“啊!”小昭惨叫一声,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经脉如同被烈火焚烧又被寒冰撕裂,几乎要昏厥过去。她本就是阴柔体质,如何能承受得住南宫琰这失控的、蕴含极致阴阳冲突的霸道真气?
然而,或许是上天怜悯,或许是阴差阳错。小昭自幼被母亲黛绮丝以各种药物和特殊法门培养,体质异于常人,经脉的韧性与承受力远超普通女子。更因她心中那份至死不渝的痴念与守护之意,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硬生生扛住了这第一波恐怖的能量冲击!
而她的身体,她的气息,她那纯净的元阴之体,对于此刻走火入魔、神智尽失、只凭本能行事的南宫琰来说,竟仿佛成了在无尽痛苦黑暗中唯一能感知到的“清凉”与“温暖”的源泉!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南宫琰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嘶吼,残存的本能驱使他反手死死抱住了怀中的柔软娇躯,贪婪地汲取着那份能稍稍缓解他无边痛苦的慰藉。
混乱中,撕裂的衣衫,散落的长发,痛苦的呻吟与无助的哭泣交织在一起。
小昭瞬间明白了即将发生什么。她想起了母亲冷酷的警告,想起了波斯总教那森严的教规,圣女必须保持圣洁之躯……失身的后果,是她和母亲都无法承受的。
但是……
她抬起泪眼,看着南宫琰那痛苦到极致、完全失去往日冷静从容的脸庞,感受着他体内那两股仍在疯狂肆虐、随时可能将他彻底摧毁的恐怖力量。
如果……如果不这样做,公子会不会立刻爆体而亡?
这个念头压倒了一切。
什么圣女,什么教规,什么母亲的期望,什么自身的安危……在公子可能会死这个可怕的现实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轻如尘埃。
“公子……”她喃喃低语,眼中的惊慌与恐惧渐渐被一种巨大的、近乎悲壮的温柔与决绝所取代。她停止了无谓的挣扎,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尽管那肌肤时而滚烫时而冰寒。
“如果……如果这样能救你……小昭……心甘情愿……”
她缓缓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不再抗拒那来自本能的、混乱而粗暴的侵袭,反而以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姿态,敞开了自己,任由那失去神智的爱人,一步步地、近乎野蛮地,夺走了她最珍贵的少女之身。
剧烈的疼痛传来,小昭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却始终没有推开身上的人。她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仿佛要将自己的一切,生命、灵魂、乃至未来,都毫无保留地奉献出去,只求能换回他的一线生机。
荒岛,月夜,岩石,海浪。
一对男女,以最原始的方式,纠缠在一起。
一个在走火入魔的狂暴与痛苦中迷失。
一个在牺牲与奉献的决绝和温柔中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因为那最亲密的结合,意外地构成了某种玄妙的阴阳交汇渠道,南宫琰体内那狂暴冲突、几乎要炸开的两股极端力量,竟然找到了一丝宣泄与平衡的契机,虽然依旧混乱,但那毁灭性的波动,却渐渐平息了下去……
他沉重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身体的冷热交替也不再那么剧烈,最终彻底陷入了一种深度的、自我保护的昏迷之中。
小昭瘫软在冰冷的岩石上,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疼痛,身下点点落红,如同雪地中凄艳的梅花。她挣扎着坐起身,忍着羞耻与剧痛,将自己和南宫琰破碎的衣物勉强整理好。
她看着怀中昏迷过去、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平稳许多的南宫琰,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描摹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心疼、后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的情愫。
她知道,有些东西,从今夜起,永远地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