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案的手指收紧在钥匙串上。
他抬起耳麦：“陆千机，距离？”
“十八米。”陆千机声音紧绷，“热源密度翻倍，不止一个目标。”
沈案扫了一眼厉战天。厉战天已经站起身，平底锅握在手里，眼神盯着门外。苏红绫站在窗边，软剑横在胸前，脚踝微微转动，确认能发力。
“药尘子，寒铁鼎准备到什么程度？”
“青光满炉，就差一句口令。”药尘子喘着气，“再晚一秒，我怕压不住火。”
沈案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讯键：“所有人，一级战备——启动‘七曜连环阵’！”
话音落下，整栋老宅猛地一震。
屋顶的琉璃瓦同时亮起微光，一道道青线从屋檐垂下，落地时化作光柱，迅速连接成环。院子四周的地砖缝隙里钻出淡金色符文，像根须一样蔓延开来。地下室传来轰鸣，寒铁鼎的青光冲破地面，在空中形成半球形护盾。
几乎就在同一秒，远处黑影炸开。
数十个披着黑甲的身影从地面裂口跃出，背后拖着长长的残影。他们手中武器不一，有的持骨刃，有的握血矛，脚步整齐划一，朝着主厅方向狂奔。
三道粗大的能量光束从后方射来，直击外墙。
轰！
护盾剧烈晃动，表面出现蛛网状裂痕。冲击波掀飞了院墙上的藤蔓，几块地砖当场碎裂。苏红绫被震得后退两步，手扶墙壁才稳住身体。
“第一波扛住了！”陆千机大喊，“但护盾损耗百分之四十！敌人还在推进！”
沈案站在窗前没动。钥匙串在他掌心发烫，铜环微微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药尘子，继续输出！别让他们有第二次齐射机会！”
“明白！”药尘子怒吼一声，双手拍在鼎身上。青光暴涨，护盾重新凝实，边缘甚至向外推出一圈涟漪，将最近的五个敌兵掀翻在地。
厉战天抓住时机，猛地拉开大门。
他一步跨出，平底锅抡圆了砸向最前面那个敌人。那人刚爬起来，脑袋直接被拍进土里。厉战天顺势转身，锅底横扫，又把第二个敌人抽飞出去。
苏红绫紧随其后，软剑甩出，缠住第三个敌人的手腕。她借力一拉，对方失去平衡，整个人被拽向陷阱区。地面突然弹起数根铁刺，那人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钉在地上。
“陷阱触发成功！”陆千机盯着屏幕，“闪光阵列充能完成，倒计时三、二、一——引爆！”
强光瞬间照亮整个庭院。
后续冲来的敌兵集体僵住，双手抱头，动作混乱。有几个甚至开始互相攻击。沈案抓住空档，手指一抖，钥匙串轻响，埋在地下的地刺阵再次升起，扎穿两名敌人的膝盖。
“退回屋里！”沈案下令。
厉战天和苏红绫迅速撤回门内。沈案反手关门，咔哒一声落锁。
外面的敌人开始重组阵型。更多黑影从地下涌出，数量远超之前。他们不再分散冲锋，而是以小队为单位，分别扑向南墙、东侧井口和地下室通风口。
“他们分兵了。”苏红绫喘着气说，“想多点突破。”
“目的还是建木残根。”沈案盯着窗外，“只要下面那东西还在震动，他们就不会停。”
厉战天抹了把脸上的灰：“我守南墙。”
“你一个人挡不住。”沈案说，“等会我会调整阵法重心，你只负责清掉爬上来的。”
“行。”厉战天点头，“给我留几个活的就行。”
苏红绫看向沈案：“你要一直站这儿？不出去？”
“我出去，阵法就断了。”沈案握紧钥匙串，“我是开关，不是锤子。”
话音刚落，北面护盾再次受到重击。
这次是五道光束齐射。
护盾剧烈震荡，裂痕扩大到一半。药尘子的声音立刻响起：“鼎撑不住了！能量对冲太猛！”
“还能坚持多久？”沈案问。
“三十秒！最多一分钟！”
“够了。”沈案闭眼一秒，再睁眼时眼神变冷，“通知陆千机，启动b计划——把所有备用能源导入寒铁鼎，我要它爆一次大的。”
“你要炸炉？！”药尘子尖叫，“那我怎么办？！”
“你跳出来就行。”沈案说，“命比炉重要。”
通讯切断。
十秒后，地下室传来一阵狂笑：“老子炼了一辈子丹，今天终于要炸个痛快！”
紧接着，青光从地底疯狂喷涌，像火山爆发一般冲上天空。护盾瞬间增厚三倍，反弹出一道弧形冲击波，直接扫平了前方二十米内的所有敌人。
爆炸气浪撞在院墙上，砖石飞溅。
厉战天被掀了个踉跄，扶住门框才没摔倒。苏红绫蹲下身子，用手臂挡住脸。沈案站在原地，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钥匙串在他手中嗡鸣不止。
“清空一片。”陆千机报告，“北面暂时安全，但东侧井口有渗透迹象，三个目标正在撬封印。”
“让张大牛去。”沈案说，“他守那儿。”
“张大牛不在频道。”陆千机顿了下，“他刚才说要去扫后巷落叶。”
沈案皱眉：“这个时候还扫地？”
“他说落叶扫久了，心里踏实。”
沈案沉默两秒：“随他吧。你调摄像头过去，发现异常立刻通知。”
“明白。”
外面的敌人没有退缩。后方不断有新的黑影加入，排列成阵，准备下一轮冲锋。
厉战天活动肩膀：“再来我也能打。”
苏红绫检查软剑：“剑刃有点卷了，但还能用。”
药尘子的声音虚弱传来：“鼎炸了……不过火还没灭，我能续一会儿。”
沈案看着战场中央，那些黑甲人正抬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晶体往前推。晶体表面刻满符文，每走一步，地面就震一下。
“那是干扰器。”沈案低声说，“想强行压制阵法频率。”
“那就不能让它靠近。”厉战天抓起平底锅，“我去毁了它。”
“不行。”沈案拦住他，“那是诱饵。他们真正想攻的是地下室入口，那边现在没人守。”
“我去。”苏红绫说。
“你也不行。”沈案摇头，“你们谁都不能离主防线太远。”
他按下耳麦：“陆千机，能不能用无人机引开他们注意力？”
“可以，但只能撑两分钟。”
“两分钟就够了。”沈案走到茶几前，拿起陶罐，把钥匙串放进去，“我要下到底下去一趟。”
“你下去阵法怎么办？！”苏红绫惊问。
“我留个替身。”沈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钱，放在窗台上，“它会维持基本运转。”
“那你小心。”厉战天沉声说，“下面黑得很。”
沈案没回答。他走向楼梯口，脚步稳定。
身后传来苏红绫的声音：“房东，打赢了，房间我一定要换。”
“嗯。”沈案头也没回，“挑你喜欢的。”
他走下楼梯，身影消失在转角。
主厅恢复安静。
厉战天握紧平底锅，站在门边。苏红绫靠墙而立，软剑横在膝上。陆千机盯着屏幕，手指不停敲击键盘。药尘子的呼吸声断断续续从耳麦传出。
外面，敌人再次集结。
他们推着黑色晶体缓缓前进，脚步沉重。
突然，地下室通风口的铁栅栏被人从里面推开。
一只手伸了出来。
指尖沾着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