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青州城,本该是稻谷满仓、瓜果飘香的时节,可今年却反常得厉害。从七月初开始,老天就像被谁捂住了口袋,一滴雨都没落下。青巷外的那片稻田,原本该是金灿灿的稻穗压弯了腰,如今却成了一片枯黄 —— 干裂的田地里,稻秆歪歪扭扭地立着,叶子卷得像枯草,根部深深扎在板结的泥土里,连最耐旱的杂草都蔫头耷脑地趴在地上,风一吹就簌簌掉渣。
青巷里的气氛,比这天气还要沉闷。
张记包子铺的蒸笼已经三天没冒过白汽了,张老实蹲在铺子门口,看着空米缸发呆,手里的淘米勺在缸底刮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却连一粒米都刮不出来。李婶站在自家菜窖前,愁得直叹气 —— 菜窖里的土豆、白菜早就吃完了,原本种在院子里的青菜,也被毒辣的太阳晒成了干菜,现在想煮碗菜汤都成了奢望。巷子里的孩子们,再也没了往日追跑打闹的劲头,一个个蔫蔫地坐在门槛上,嘴唇干得起皮,眼神里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听说了吗?城东的王记粮铺,昨天又涨价了!” 王大娘端着个空木盆,从巷口匆匆走来,声音里满是焦虑,“之前一石米还只要二两银子,现在都涨到五两了!而且还限量,每户只能买一斗,去晚了还买不到!”
“五两?!” 张老实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这哪里是卖粮,这是抢钱啊!我上个月卖包子赚的钱,连半石米都买不起,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李婶也跟着抹起了眼泪:“我家那口子前两天去粮铺排队,排了三个时辰,好不容易轮到了,却被告知米卖完了。回来的路上,看到粮铺的伙计偷偷往后院搬米袋,分明是故意囤着不卖,等着再涨价!”
巷子里的邻居们听到动静,都从家里走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脸上满是绝望。青巷里的百姓大多是小商贩、手艺人,平日里靠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哪经得起粮价这么疯涨?如今家里的存粮眼看就要见底,再买不到米,怕是要饿肚子了。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身影从巷外走了进来,正是刚从城外回来的苏妄行。他这次去城外的山里采药,本想多待几天,可刚走到半路,就看到不少百姓背着空粮袋,一脸愁苦地往城里走,打听之下才知道青州城闹了粮荒,便赶紧赶了回来。
“苏大侠!您可回来了!” 张老实看到苏妄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跑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声音都带着哭腔,“您快想想办法吧!粮铺的人把米都囤起来了,故意抬价,我们现在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邻居们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诉说着自己的困境。李婶把空木盆递到苏妄行面前:“苏大侠,您看,我家的盆都空了三天了,孩子昨天还喊着要吃米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苏妄行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走到巷口,抬头望向天空 —— 天空湛蓝得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像个大火球,烤得空气都发烫,远处的稻田一片枯黄,连风都带着股燥热的气息。他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青石板路,石板缝里的泥土干得像粉末,一踩就扬起一阵灰。
“粮商囤粮抬价,固然可恶,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粮食问题。” 苏妄行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让焦虑的邻居们渐渐安静下来,“若是能让田里长出粮食,粮荒自然就能化解。”
“长出粮食?” 王大娘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苏大侠,您是不知道,这地里都干得裂成这样了,连草都长不出来,怎么可能长出粮食啊?”
“是啊,” 张老实也跟着叹气,“我前两天去田埂上看过,泥土硬得像石头,用锄头都挖不动,就算有种子,也种不下去啊!”
苏妄行没有解释,只是转身朝着青巷外的稻田走去。邻居们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他一起走了过去。来到田埂上,苏妄行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块干裂的泥土,泥土在他手里轻轻一捏,就碎成了粉末。他看着眼前这片枯黄的稻田,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大家退后一些。” 苏妄行对身后的邻居们说。
邻居们虽然不知道苏妄行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往后退了几步,好奇地看着他。
苏妄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双手缓缓抬起,掌心朝着天空。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念着什么咒语。没过多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 原本湛蓝的天空,突然飘来几朵乌云,乌云越聚越多,很快就遮住了太阳,天地间顿时暗了下来。
“要下雨了?” 张老实抬头看着天空,惊讶地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 “轰隆” 一声闷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落了下来,砸在干裂的田地里,发出 “噼啪” 的声响。雨点越来越密,越来越大,很快就形成了一道密集的雨帘,把整个稻田都笼罩在其中。
“真的下雨了!” 李婶激动得跳了起来,伸出手去接雨水,脸上满是喜悦,“这雨下得真好!田里有救了!”
邻居们也都欢呼起来,纷纷伸出手去接雨水,有的甚至跑到雨里,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衣服。干裂的田地里,雨水顺着裂缝渗进泥土里,原本板结的泥土渐渐变得湿润、松软,枯黄的稻秆也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力,慢慢挺直了腰杆,叶子开始舒展起来。
苏妄行站在雨里,任凭雨水打湿他的玄色短打,双手依旧保持着抬起的姿势。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水汽在他的引导下,不断凝聚成雨水,滋润着这片干涸的土地。他知道,光有雨水还不够,还需要让作物快速生长,才能尽快解决粮荒。
半个时辰后,苏妄行缓缓放下双手,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雨也慢慢停了下来。太阳重新露出头来,洒下温暖的阳光,田地里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香。
邻居们围了上来,看着眼前这片被雨水滋润过的稻田,脸上满是感激:“苏大侠,谢谢您!有了这雨,田里的稻子说不定就能活过来了!”
“不过,” 张老实还是有些担忧,“就算稻子能活过来,也要等好几个月才能成熟,我们家里的存粮,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啊!”
苏妄行笑了笑,指着田埂边的空地说:“不用等那么久,我们可以种一些生长周期短的作物,比如红薯、土豆,再有几天就能收获。”
说着,苏妄行走到田埂边的空地前,弯腰用手指在湿润的泥土里挖了一个小坑,然后从肩上的布包里掏出一把种子 —— 这是他之前在山里采药时收集的红薯种子,原本是打算自己留着吃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他把种子放进坑里,然后用泥土把坑填平。
做完这一切,苏妄行站起身,双手再次抬起,掌心对着种下种子的土地。他的指尖闪过一丝微弱的绿光,绿光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渗入泥土里。
邻居们好奇地围了上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片土地。没过多久,就看到泥土里冒出了一点嫩绿的芽尖,芽尖顶着一层薄薄的泥土,慢慢向上生长。芽尖越长越快,很快就长出了嫩绿的叶子,叶子舒展开来,像一把把小小的绿伞。紧接着,藤蔓从根部蔓延出来,顺着地面快速生长,藤蔓上很快就长出了一个个小小的红薯,红薯越长越大,转眼就长到了拳头大小。
“这…… 这也太快了吧!” 王大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这么一会儿,红薯就长出来了!”
“是啊!” 李婶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苏大侠,您这是神仙法术吧!有了这法术,我们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苏妄行笑了笑,说道:“这不是什么神仙法术,只是借助天地灵气,加速作物的生长罢了。大家要是有种子,都可以拿出来,我们一起把这片空地种满作物,用不了几天,就能收获足够的粮食了。”
邻居们一听,顿时干劲十足。张老实赶紧跑回家里,把自己珍藏的最后一点土豆种子拿了出来;李婶也跑回家,找出了藏在箱底的白菜种子;王大娘则号召巷子里的邻居们,把家里剩下的种子都拿出来,有的拿玉米种子,有的拿豆子,很快就收集了一大堆种子。
苏妄行带着大家,在田埂边的空地上开垦出一片片土地,把种子种了下去。然后,他再次施展法术,借助天地灵气,加速作物的生长。只见种下的种子很快就冒出了芽尖,芽尖快速生长,变成了嫩绿的幼苗,幼苗又很快长成了成熟的作物 —— 玉米秆长得比人还高,玉米棒子饱满金黄;豆子藤蔓爬满了支架,结出了一串串饱满的豆荚;白菜长得又大又绿,叶子水灵灵的,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看着眼前这片生机勃勃的作物,邻居们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张老实掰下一个玉米棒子,剥开外皮,露出里面饱满的玉米粒,咬了一口,甜滋滋的,满是粮食的清香。他激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有了这些粮食,我们再也不用怕粮商抬价了!我们有救了!”
“是啊!” 李婶也摘了一颗豆子,放进嘴里嚼了嚼,脸上满是满足,“这豆子真甜!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豆子都好吃!”
苏妄行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也暖暖的。他知道,解决了青巷的粮荒,还不算完,青州城里还有很多百姓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他对邻居们说:“青巷的粮食问题解决了,但城里还有很多百姓没有粮食。我们可以把收获的作物分给他们一些,再教他们如何种植,让大家都能度过这次粮荒。”
邻居们一听,纷纷点头赞同。张老实率先说道:“苏大侠说得对!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要帮帮其他百姓。我愿意把我收获的红薯,拿出一半分给城里的穷人!”
“我也愿意!” 李婶也跟着说道,“我收获的白菜,也可以拿出一半分给大家!”
“还有我的玉米!”“我的豆子!”
邻居们纷纷响应,脸上满是热情。苏妄行看着大家,欣慰地笑了 —— 他知道,团结互助的力量,远比任何法术都要强大。
接下来的几天,青巷的邻居们一边忙着收获作物,一边把收获的粮食分给城里的百姓。苏妄行则带着大家,在青州城周边的空地上开垦土地,种下种子,施展法术加速作物生长。很快,青州城周边的空地上,都长满了生机勃勃的作物,金黄的玉米、饱满的红薯、水灵的白菜…… 一片丰收的景象。
粮商们看着这一切,彻底慌了。原本他们以为,只要把粮食囤起来,就能继续抬价,赚更多的钱,可没想到苏妄行竟然能让地里快速长出粮食,而且百姓们还互相帮助,根本不需要买他们的粮食。无奈之下,粮商们只能降低粮价,把囤起来的粮食拿出来卖,可就算这样,也很少有人去买 —— 百姓们自己种的粮食,已经足够吃了。
青巷里的气氛,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张记包子铺的蒸笼再次冒起了白汽,香喷喷的包子味飘满了整条巷子;李婶在院子里种的青菜长得水灵灵的,她每天都会摘一些送给邻居;孩子们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在巷子里追跑打闹,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这天傍晚,邻居们在张记包子铺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苏妄行。桌子上摆满了用新收获的粮食做的菜肴 —— 金黄的玉米粥、香喷喷的红薯饼、清爽的白菜豆腐汤、还有炖得软烂的土豆炖肉。
“苏大侠,您快尝尝这红薯饼,是用咱们自己种的红薯做的,可甜了!” 张老实给苏妄行递过一块红薯饼,脸上满是笑容。
苏妄行接过红薯饼,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温暖而踏实。他看着眼前热情的邻居们,心里满是欣慰:“这红薯饼真好吃,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那是当然!” 李婶笑着说,“这可是用咱们自己的劳动换来的,吃着当然香!要是没有您,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饿肚子呢!”
王大娘也跟着说道:“苏大侠,您不仅帮我们解决了粮荒,还教会了我们团结互助。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像现在这样,互相帮助,一起度过难关!”
苏妄行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对邻居们说:“来,我们干杯!祝大家以后都能丰衣足食,平安顺遂!”
“干杯!” 邻居们纷纷举起酒杯,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笑声和欢呼声传遍了整个青巷。
第二天一早,苏妄行又要继续赶路了。青巷的邻居们都来送他,张老实给了他一大包红薯饼,李婶给了他一篮子新鲜的白菜,王大娘则给了他一袋饱满的玉米种子。
“苏大侠,以后要是路过青州城,一定要来青巷看看我们啊!” 张老实拉着苏妄行的手,舍不得放开。
苏妄行点了点头,笑着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来的。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再遇到困难,不要害怕,只要团结互助,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说完,苏妄行转身,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的玄色短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青巷的邻居们站在巷口,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充满了感激和不舍。
从那以后,青州城再也没有发生过粮荒。百姓们学会了团结互助,还在苏妄行的指引下,掌握了一些简单的种植技巧,就算遇到天灾,也能从容应对。而苏妄行的名字,也成了青州城百姓口中的 “活菩萨”,被一代又一代的人传颂着,成为了一段不朽的传说。